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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撥弄著身旁的雜草,輕聲道:“如果阿鳴jiejie不陪著我,我恐怕很快就會疲憊,并且厭倦這一切?!?/br> 這么說著,蒼柏懨懨地垂下眼簾,似乎是被自己的假設而弄得困惱了起來,垂在身旁的手猛地抓緊了那可憐的小草,像是要將它扯斷。 “所以,阿鳴jiejie是不會背叛我的……對嗎?” 盛鳴瑤毫不遲疑:“當然不會,我們說好了,要一起回去的?!?/br> 蒼柏勾起唇角,再也未發一言。 荒林中的夜晚是陰冷且寂靜的,沒有蟲鳴山澗,連風刮過的聲音都是小心翼翼的。在聽見第二聲鳥鳴時,盛鳴瑤伸了一個懶腰,分別叫醒了長孫景山與許句,而后靠在了樹木上,疲憊地閉上了眼。 盛鳴瑤以為,憑借自己那般敏銳地感知力,一定可以在危險來臨之前清醒過來,然而這次,確實是她托大了。 在意識到不對之時,盛鳴瑤迅速睜開了雙眼。 ——火光,入目所及全是火光。 大地裂成了幾塊,之前的眾人各自分散在漂浮不同的地塊上,底下越幾百米處翻滾著火紅色的巖漿。 原本說好守夜的長孫景山與許句同時靠在身后的那顆樹底下,昏迷不醒。 “醒醒!出事了!”盛鳴瑤不敢起身,生怕掉落巖漿。 她有一股預感,一旦自己起身,那恐怕會引起更大的波瀾。 萬幸蒼柏所在的地塊離她不遠,很快就清醒了過來,且在盛鳴瑤的竭力呼喊下,眾人陸續全部恢復了神智。 “這是……”長孫景山怔怔地望著遠方,“……哪里?” 頭頂圓圓的天洞散發著柔和的光亮,完整得像是難得一見的滿月,觸手可及。 腳下稍不甚便跌入不可見底的烈焰巖漿——巖漿guntang,甚至還在冒著氣泡,絕無生還的可能。 天翻地覆的變化,委實讓人心驚。 盛鳴瑤本以為,大家都清醒后,合力將天洞合上便是。然而,情況與盛鳴瑤所想的一點都不一樣。 遠處一個青年從夢中清醒后,先是難以置信地環視四周,絕望地跪坐在了地上,而后又猛地起身。 在斐興身邊的許句甚至來不及阻止,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青年在起身后,像是觸發了什么機關,大地開始劇烈地震動。那青年神志不清,一時不察間,直接跌落進了巖漿之中。 他走過了那么多的關卡,經歷了諸多苦難,最后居然死得這般輕易。 或者說,一個生命的逝去就是這般輕易,毫無預兆,也對這個世界無足輕重。 除了盛鳴瑤知道青年不過是結束了春煉,返回大荒宮,因而到是情緒還算穩定外,旁人都為青年的離去而陷入沉默。 一時沒有人開口,只有長孫景山忽而發出的一聲低泣,而后便是大喊:“老子和這狗天洞拼了!” 他說完后,直接起身,伸出手企圖推動天洞。在長孫景山身旁的許句頭一次沒有嘲諷他,而是沉默地伸出手,配合著他的行動。 此時說什么都是無用。 見蒼柏望向了自己所在的方位,盛鳴瑤福至心靈地開口:“天洞在你左前方,就是現在面對我的位置!” 短暫的低迷之后,在場眾人反倒都被激起了血性,大家合力各顯神通,長孫景山甚至直接用上了他的三叉戟,即便折斷也在所不惜。 “快!左邊!有縫隙!” “右側——許句你用點力氣,看看人家孫瑾蘭——孫瑾蘭你小心些!別掉下去了!” 被點名的孫瑾蘭是一個寡言少語的女孩,她對天洞的恨意格外之大,為了能使天洞縫合,她不顧自己已經站在了碎裂的石塊邊,極有可能跌落巖漿,只用盡全力試圖合上天洞。 眾人齊心協力之下,竟然真的將天洞擠壓的只剩一條縫隙。 身下碎裂的地塊隨著眾人的動作,緩慢往一處挪動,就在天洞的兩側完全貼合時,變故徒生! “小心?。?!” 原本碎裂的地塊忽然劇烈向前撞擊,濺起了深處的guntang的巖漿。盛鳴瑤耳旁傳來了好幾聲痛苦的嚎叫,她無暇顧及這些,只能死死地抓住了蒼柏的手臂。 盛鳴瑤所處的地塊在混亂中撞到了蒼柏所在的位置,地塊立刻從中裂開,原本就不大的位置,霎時變得更為狹小,僅僅可容納一人站立。 最可怕的是,這撞擊使得原本墊著腳努力推動天洞的盛鳴瑤踉蹌,若非蒼柏反應迅速,從背后托了她一把,盛鳴瑤險些掉落進巖漿! 然而,雖然盛鳴瑤脫離了險境,可蒼柏的狀態,就沒有那么美妙了。 “抓緊我!”盛鳴瑤咬牙大喊,半邊身體已經懸在了空中,她仍不愿放手。 被盛鳴瑤拉著的蒼柏顯然處境更糟,剛才推盛鳴瑤的時候情況危急,蒼柏沒有考慮許多,直接用手替她遮擋。 如今,他的十指被guntang的巖漿灼燒,手腕向外翻折到了一個詭異的弧度,再也不復曾經的白皙完美。 幾番嘗試失敗后,蒼柏仰起頭,干凈的眸子里是前所未有的平靜。 “阿鳴,放手?!?/br> 盛鳴瑤充耳不聞,她眼底一片血紅,死死地抓著蒼柏的手腕,用力之大,像是要將手腕折斷。 蒼柏耐心地分析:“這樣下去,只會害了我們兩個?!?/br> 而他,早就活夠了。 蒼柏也不知道為何自己會有這種感覺,這一刻,他選擇順從自己的內心。 “——我最不想連累到的人,就是你啊,阿鳴jiejie?!?/br> 處于極度危險之中的人是他,然而蒼柏卻半點也不在意,他看著盛鳴瑤,語氣像是在誘哄一個不知世事的孩童。 明明他才是年紀較小的那一個。 “放手?!?/br> “閉嘴!” 盛鳴瑤啞著嗓子說道:“……我不放!” 既然有過約定,那便不可以食言。 在這一刻,盛鳴瑤半點也沒想起這一切皆是虛假,神情是從未有過的認真與執著。 仿佛這不是春煉的關卡,而是真實發生的存在。 “除非我死!”極度緊張之下,盛鳴瑤的話語已經開始顛三倒四,熱浪一陣又一陣,連帶著她的腦子都開始混沌。 “否則,我不放!” ——我不放。 蒼柏微怔,隨后忽而輕輕笑了起來,在以往的時候,他的笑容哪怕看起來再單純清澈,也總是夾雜著一些別的東西。 從未有哪一刻,如現在這般純粹干凈。 “好?!?/br> 蒼柏說完這個字后,猛地用幾乎已經折斷的左臂狠狠往一旁粗糲的石壁上撞去,在劇烈的抖動之下,地塊再次開始抖動,盛鳴瑤竭盡全力,眼看著蒼柏就能被她拉上來—— 腰間驟然傳來了一股力,直接將盛鳴瑤懸在外的半身拉了回來,耳旁是驚喜的呼喚,隱約似乎有人在叫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