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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弄不清緣故。 不過有一件事,蒼柏心中清楚得很。 ——他不希望盛鳴瑤嫁給松濺陰。 哪怕是看到她身著嫁衣的模樣,蒼柏都覺得無端地刺眼。 “我記得曾經聽人說起,女孩子都喜歡這些精巧物件,尤其是發簪首飾,最喜歡用鳳凰一類的圖樣,顯得貴氣華麗?!?/br> 蒼柏將那斷裂的鳳首扔在了一旁,又不著痕跡地用衣衫掩去了它的身影。這才轉向了盛鳴瑤,垂下眼眸,將話題扯開。 “阿鳴jiejie也喜歡鳳凰嗎?” “還行吧?!?/br> 盛鳴瑤背靠馬車,一只手抵著下巴,一只手順著自己的長發。墨色的發絲肆無忌憚地散在了腦后,又在馬車的作為上鋪開,上面流淌著今日更外清澈的月色。 “還行?”蒼柏重復了一遍她的話,似有不解,“世間女子多以鳳為尊,阿鳴jiejie竟然不喜歡嗎?” 一邊說著話,蒼柏垂在身側的手略微前移,輕巧準確地勾住了盛鳴瑤的一縷發絲。 他也不用力,就這么有一搭沒一搭的用指尖在發絲中纏繞梳理,像是一只幼貓在找人撒嬌,一下一下地用收起了尖刺的rou爪與你玩鬧。 盛鳴瑤盯著他如玉修長的手指,隨意應了一聲,口中說出的話語愈發不著調:“……難打理,怕掉毛?!?/br> 說完話后,盛鳴瑤自覺失言,輕咳一聲,心中慶幸蒼柏看不見她此時的窘迫。 聽見盛鳴瑤的回答后,蒼柏莞爾,他收回手,食指指腹抵住了唇中:“也對,鳳凰到底是家禽,還有幾分吵鬧?!?/br> 不等盛鳴瑤想明“吵鬧”這一結論是從何得來時,蒼柏又笑道:“那龍呢?” “阿鳴jiejie喜歡龍嗎?” 話出口后,蒼柏下頜緊繃,唇角抿成了一條直線,不自覺地緊張起來。 盛鳴瑤眨眨眼,玩笑道:“你今日到是和龍鳳杠上了。怎么,弄壞了我的鳳冠,打算賠我一個新的?” 蒼柏點點頭:“別人有的東西,阿鳴jiejie也要有?!?/br> “是嗎?”盛鳴瑤百無聊賴地撥弄了幾下頭發,腦洞大開,“可我不喜歡鳳凰,龍倒還尚可,難道你還能給我弄出一個龍冠來?” “也無不可?!?/br> 盛鳴瑤搖頭失笑:“可是這樣奇怪的東西,旁人也沒有?!?/br> “別人沒有的東西,我也想讓阿鳴jiejie擁有?!?/br> 蒼柏說這話時很認真,認真到盛鳴瑤不敢再與他玩笑。 馬車內的氣氛頓時又冷凝了下來,車外似乎飄著些小雨,一開始還不覺得,直到雨聲漸漸大了起來,噼里啪啦地砸著馬車。盛鳴瑤終于有了借口坐得離蒼柏遠了些,她掀開馬車軒窗布簾的一角,視線往外望去。 月色順著雨水落在了人世間,滴滴答答順著車角往下滑,最后沒入了泥土中,也算終得自由。 因著這場雨,馬車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連帶著今晚的夜色都被拖長。 萬幸,不遠處已經氤氳勾勒出幾分人間煙火氣,想來客棧離這兒并不遠了。 “我之后要去天洞一趟?!?/br> 一片靜謐之中,蒼柏忽而開口。 馬車里有些昏暗,只依稀靠著頂端的幾顆夜明珠多了幾分混雜不清的微弱光亮。 蒼柏撩起另一側軒窗的簾子角,仔仔細細地與盛鳴瑤交代著自己的準備。 “閉合天洞,是我蒼家的責任?!?/br> 蒼柏放下了簾子,轉向了盛鳴瑤,溫聲道:“我家在梧州還算有幾分勢力,蒼、盛兩家也曾交情甚篤。家中長輩亦說,盛伯父對我蒼家有恩,我們不能虧待他留下的獨女?!?/br> “之前我也已令人傳信回去,將一切都收拾妥當,只等阿鳴jiejie前去。無論阿鳴jiejie想做什么,都可放手去做,沒有人會阻攔的?!?/br> 這時候的蒼柏成熟又可靠,一番事無巨細的安排,幾乎照顧到了方方面面。 他說得輕巧隨意,但光是理清平衡錯綜復雜的關系,就已經足夠旁人頭痛。 于公于私,蒼柏這一安排都十分妥當。 可惜了,她注定要辜負這番好意。 盛鳴瑤沒有作聲,安靜地聽完了蒼柏的安排,才再次開口:“我也想去天洞?!?/br> 這句話很是有些無厘頭,若是旁人在此,不說會不會嘲笑盛鳴瑤不自量力,也會質疑她說出這話到底是否別有用心。 要知道,天洞之所以得了一個“天”字,也是有許多傳說的。 恰逢此時已經到了郊外落腳的客棧,客棧的掌柜在外揚聲邀請兩人下車。 見有外人在,兩人齊齊住口不言,蒼柏率先下車,又伸出手來,穩穩地扶著盛鳴瑤下了馬車。 他真的完全不像是一個眼盲之人。 蒼家的侍從已經幫兩人置辦妥當,盛鳴瑤進入房間后,甚至在床榻上看到了為自己準備好的衣裙。 “阿鳴jiejie?”門外傳來了蒼柏的敲門聲,“我讓他們送了些吃食上來,一會兒會送到你的房中?!?/br> “不必麻煩,若你不介意,我想與你一起用飯?!笔ⅧQ瑤打開門,站在蒼柏面前一步之遙的地方,“正好商討一下關于天洞的事?!?/br> 蒼柏欣然同意。 片刻后,兩人已經坐在了擺滿了熱菜的飯桌前。 身處山郊野林,飯菜自然沒有錦遼城中那么精細,不過勝在干凈簡單,倒也別有一番風味。 “我不想去梧州,我想與你一道去新出現的天洞看看?!?/br> 蒼柏放下筷子,一手抵住下巴,認真地說道:“天洞所在的位置偏僻,路途坎坷?!?/br> “我不怕?!?/br> “天洞附近危機重重,稍有不慎,也許會喪命?!?/br> “我也不怕?!?/br> “天洞內含玄機,也許去了,最終也不能如你所愿?!?/br> 盛鳴瑤笑了:“不試試又怎么知道會不會如我所愿?” “有道理?!鄙n柏贊同地點點頭,又拿起筷子,云淡風輕地做出了決定,“既然如此,我們便同行吧?!?/br> 他就這么做出了決定,簡單到甚至有些輕率。 盛鳴瑤啞然,所有準備好的說辭都被堵在了嗓子里。 他既沒問盛鳴瑤為何要跟來,也不問盛鳴瑤目的為何,就這樣輕巧地同意了她完全不符合常人邏輯的無理要求。 蒼柏不覺得有什么不對,說完話后,依舊淡然地用餐,反倒是盛鳴瑤發放下了筷子,難得扭捏起來。 哪怕是明顯屬于自己的利益,盛鳴瑤也習慣于去與人爭奪,辯駁,甚至心機深沉地籌謀著去得到這一切。 她從未接受過這么明目張膽的偏袒,一時反倒無措。 “蒼柏,”盛鳴瑤猶豫了幾秒,終究是開口問道,“你不覺得你太信任我了嗎?” 太信任了嗎? 的確如此。 說到底,在幻境中,蒼柏與盛鳴瑤也不過是幼時相熟,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