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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浮躁,面上也難免帶出來了幾分。 偏偏桂阿半點不急,他掃了一圈底下的弟子,將眾人的面色都納入眼簾,桂阿再次勾唇一笑,越發顯得色若春華,風流倜儻。 “——別的,現在和你們說了也沒用?!?/br> 桂阿‘刷’得一聲展開了折扇,舉手抬足之間風流盡顯。 這屆弟子有幾個相貌很是不錯,在掃到了幾個漂亮的孩子后,桂阿的心情更是好上了不少。 哦,對了,還有那個有趣的人類弟子‘阿鳴’,無論長相還是性格,都對極了桂阿的胃口。 桂阿的本體是一只白色孔雀,又有上古鸞鳥的血脈,生性喜好一切美麗的事物。 “登云梯啊……你們只需記得,靈臺照空明,人間萬事輕?!?/br> 留下這句意味不明的話后,桂阿手腕一抖,合上了折扇,轉身化為一道紫色的流光消失在了白玉階的盡頭。 直到春煉開始,自己站在了白玉階上時,盛鳴瑤仍未想通這位桂阿真人到底是來干什么的。 這登云梯的初始臺階處并不狹隘,足夠容納二十人并肩而立,然而當真正踏上云梯時,盛鳴瑤才意識到這項考核的恐怖之處。 腳下的臺階并不堅實,每一步都輕飄飄地似是走在云端。 這種并不真實感極容易讓人迷惑,也很容易讓人陷入其中。 不知不覺中,原本一同出發的弟子各自分散,盛鳴瑤站在臺階環顧左右,一個弟子的影子都沒看見。 歇下了找人的心思,盛鳴瑤低下頭再不去管外界紛擾,兀自向前走去。 越是往高處走時,越不能輕易回頭。 …… “今年的這幾個弟子怎么樣?” “人數不多,良莠不齊——不過這也正常,般若仙府的秋日選剛結束,很多人趕不過來,或是灰心喪氣自覺修仙無望,懶得來我們這個偏僻地方?!?/br> 不顧身旁人嫌棄的眼神,桂阿悠閑地扇著風,他的面前放著一個琺瑯五彩小茶壺,壺身上描繪著一只展翅高飛的畢方鳥,尖尖的鳥嘴處正是壺口。整個茶壺雖然不大,卻也流光溢彩,分外精致。 “來,嘗嘗我新調制出來的冰耳八仙茶?!惫鸢⒏艨仗羝鸩鑹?,又隨手扔出了四個茶杯,分毫不差地落在了在座四位真人的面前。 不光茶壺精致,這杯子同樣好看,杯身四種顏色濃淡相宜,又恰好符合了每個人的衣著喜好。 汲南冷哼一聲:“你就知道弄這些花里胡哨的東西?!?/br> “你這只知道修煉的鳥懂什么?我這叫情趣,只有活得有滋有味,多見一些美景美人才不枉在這世上走一遭呢!” 見兩人似是還要爭辯,一直沒出聲的魚令鶯打斷了兩人的對話:“好了,先看看那群小家伙怎么樣了,萬一出了什么意外可就糟了?!?/br> “登云梯罷了,能出什么意外?!奔衬侠渲樂瘩g,身體卻誠實地轉向了觀天鏡中,細細探查。 包括一直沒出聲的田虛夜也不再神游天外,四位長老不約而同地開始觀察起了今年弟子的情況。 在大荒宮中,沒有人愿意招惹魚令鶯,別看她長相似出水芙蓉,據說連“令鶯”這個名字也是因為她花容月貌,燕妒鶯慚而起的。 可除了大荒宮眾人外,沒有人知道這位傾城美人若是笑得癲狂之時,還會發出“鵝鵝鵝”的聲音。 這也就罷了,若是魚令鶯落淚,那聲音先是“嚶嚶嚶”的美人垂淚,而后就是鬼哭狼嚎,余音繞梁三日而不絕。 因此,大荒宮中很少有人愿意招惹魚令鶯——無論是喜是悲,只求這位仙子的情緒不要有起伏才好。 “你看中間那個?!?/br> 田虛夜岔開話題,隨手一指,一道白光瞬間嵌入了水幕,放大了那邊的情景:“這個弟子顯然是道心不穩,路越走越窄,幾乎要將自己逼上絕境?!?/br> 汲南點頭,目光掃去了中間靠右的地方,嚴肅的表情變得柔和許多:“這個孩子不錯?!?/br> 一個身著粗麻布衣的青年眉頭緊鎖,他的前路比旁人更加漫長,完全看不到盡頭,但他沒有放棄,更不曾停下腳步,仍是一步一步往前走。 堅定又艱難。 汲南心下滿意,索性將這弟子的留影從觀天鏡中挪到了自己面前,方便他時刻關注。 觀天鏡中有部分弟子已經陷入了絕望,有些以頭搶地,有些涕淚橫流,甚至還有一個回頭看來時路,不知為何忽而縱身躍下。 雖被人救起,可他也同樣失去了試煉的資格。 魚令鶯抿了口茶提議道:“不如看看最快的是誰?” “還能是誰?” 桂阿把玩著手中的折扇,那折扇又化作了一道淺紫色的流光在指尖流淌,時不時還會頑皮地越到桂阿的肩上。 “之前汲南不都說了,這次來了個血脈獨特的小家伙嗎?”桂阿頭也不抬道,“肯定是他啊?!?/br> 汲南當時恐怕嚇到魚令鶯,又生怕桂阿這個嘴上沒個把門的家伙將這事叫嚷出去,因此只把蒼柏的身份告訴了田虛夜,對于剩下二人只說了來者“身份不菲,血脈高貴,不可得罪”。 見桂阿這幅無所謂的做派,汲南眼角的青筋突突直跳:“誰和你說他是‘小家伙’?” “難道不是嗎?” 魚令鶯頭痛的捂住額角:“你們兩個能不能安靜會兒?” “又不是我先——” “第一已經快到終點了?!?/br> 田虛夜老神在在的開口:“是個人類?!?/br> 這句話打斷了所有的紛擾,三人齊齊啞聲,不約而同轉向了觀天鏡,殿內頓時落針可聞。 “……是個人類?” 桂阿努力使得自己的聲音顯得和往常一樣漫不經心,可他上揚的尾調已經暴露了心緒。 與受到驚嚇的桂阿相比,魚令鶯反而淡定許多,她好奇地看著觀天鏡:“人類居然有這般堅韌的心性?” 早在田虛夜開口時,汲南就將第一的留影從觀天鏡中調了出來,剎那間一個人類女子悠閑的神情出現了四位大佬的面前。 桂阿收起折扇抵住下巴,語調輕柔:“居然是她?我直接就注意到了?!?/br> “真是個美人啊~” 這句話沒有沾染上任何欲\\望的色彩,完完全全就是對美麗事物的贊嘆。 …… 盛鳴瑤發現了一件事。 她腳下的路居然越走越坦蕩,視角也愈來愈開闊了? 不止這些,盛鳴瑤還發現自己腳下的臺階變得更加堅實,不再是之前軟綿綿的、如墜云端的觸感,也不再陡峭,反而逐漸和現實之中的臺階一樣。 也許別的弟子有害怕過,可盛鳴瑤最不怕的就是這些。 在她被魔氣纏上的那段時日,就一直在與心魔抗衡,最后更是在從靈戈山巔上一躍而下,執念全消。 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