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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袖微動,對著墻壁輸入了靈力。 墻壁發出細碎的拉扯聲,有些像不太鋒利的刀斧在試圖劈開一塊千年玄鐵,可事實上并沒有這么費力,盛鳴瑤的身影很快映入了玄寧眼底。 她臉上的神情仍是恭敬的,可不知為何,玄寧總能察覺到一股漫不經心的懶散和玩味。 “我之前,給你取了佩劍?!?/br> 沒有任何修飾詞,玄寧突兀地伸出手,一柄劍就這樣懸浮在了他和盛鳴瑤之間。 像是一道無法逾越也無法填平的溝壑。 玄寧垂眸,長長的睫羽輕顫:“你如今修身尚淺,我的藏劍于你而言,都太過兇悍。常云的藏品倒還尚可,因此,我去取了這把朝云劍來?!?/br> 他在試圖討好這個徒弟。 盛鳴瑤順著玄寧的目光望向了中間的那把名為“朝云”的寶劍。 無愧于“朝云”之名,這把劍周身氣息十分柔和,散發著淡淡天青色,大約二尺長,劍鞘上繁復華麗的花紋同樣昭示著它的身價不菲。 大約還是有些來歷的。 玄寧能考慮到這些,肯定是費了心思的。 可惜了,她現在不會為了這些小恩小惠,有半點動容。 盛鳴瑤抬眸,對上了玄寧的目光,露出了一個客套禮貌的笑意:“讓師尊費心了,多謝師尊?!?/br> 一點也不像樂郁了。 玄寧還記得,當他將第一把劍贈予樂郁時,少年揚起眉梢,毫不掩飾內心的歡喜,意氣風發的模樣能讓所有人側目。 可盛鳴瑤卻毫無反應,讓所有玄寧曾在心底期待的畫面全數落空。 看著面前規規矩矩地用雙手接過劍,神色疏離至極的盛鳴瑤,玄寧終于徹底地意識到了這件事。 ——他如今最在乎、也最看重的弟子根本、一點也不在乎他這個師尊。 無論自己獻上何種珍貴秘寶,無論自己如何放下身段與她談心,無論自己如何傾囊相授,盛鳴瑤根本不在乎。 ——她不在乎。 這個認知像是一根刺,刺得玄寧鮮血淋漓。 “你,”玄寧頓了頓,終究不甘心,“沒有什么別的想說的?” 生來孤傲清高的玄寧,從未試過像如今這般低聲下氣地討人歡心。 經過之前與常云的那些交談,玄寧猜到盛鳴瑤也許在怨他,可他沒想過,自己示好的如此明顯,盛鳴瑤也半點不曾動容。 “弟子確有疑問?!笔ⅧQ瑤俯身對玄寧規規矩矩地行了一個弟子禮,唯有低垂著的眉眼,泄露了她難以抑制的嘲諷。 早在之前,盛鳴瑤在醫宗與丁芷蘭學習一些基礎醫術時,就曾偶爾聽她不經意地感慨時,露出過一些端倪。 盛鳴瑤本沒放在心上,可與玄寧相處了幾日,到是越發察覺出了不對。 “從那日擂臺開始,弟子就想問了?!?/br> “師尊,你究竟在透過我看誰?” 被戳破心思的玄寧眼睫一顫,心緒涌動,剎那間鋪天蓋地的威壓再次沖著盛鳴瑤而來! “——胡言亂語!” 體內洶涌著澎湃而混亂的靈力,可盛鳴瑤咬緊了牙關,任憑指甲刺破皮rou斷裂在了掌心,仍舊固執又倔強站在原地,堅決不肯跪下。 幾乎是在看見盛鳴瑤這幅情狀的下一秒,玄寧便立即控制住了自己的威壓。 哪怕是短暫一瞬,可也是化神期的威壓。 也許是因為收勢太快,玄寧頭上的白玉發冠不知何時已經出現了裂痕,凌亂的長發如月光傾瀉,玄寧眼神略有不自在,卻也死活不愿低頭。 他越是如此,盛鳴瑤反倒越是肯定。 盛鳴瑤喘著氣,一只手撐在了身旁的桌上,喉嚨中又涌起了一股熟悉的血腥味。 只不過,如今的她已經可以熟練地壓制了自己吐血的沖動。 感受到了玄寧在剎那間不自覺流露出的悔意,盛鳴瑤心中一動,抬起頭對著玄寧扯起了嘴角。 “所以,師尊敢不敢為弟子解答這一困惑?” 短短一句話,剎那間勾起了玄寧最血腥不堪的回憶。 支離破碎的猩紅色回憶與現實交織,玄寧終于難以忍受心中怒意,啞聲低吼:“盛鳴瑤!” 隨著話音落下的,是他出鞘的劍聲。 玄寧此時面色難堪極了,就連總是高高在上的身影都隱隱透著幾分狼狽。 他右手持劍,劍意卻遲遲沒有落在盛鳴瑤的身上。 就在此時,門口傳來了一聲驚呼。 ——是去而復返的朝婉清。 其實早在盛鳴瑤開口時,朝婉清就已經步入洞府。 她出入玄寧的洞府向來隨意,之前便聽見聲響,見兩人對峙,一時也插不上話,只能傻愣愣地站在一邊。 如今見玄寧被氣成這樣,朝婉清自覺得了空隙,當即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道:“師妹,你怎么可以如此對師父說話!” 一邊說著,朝婉清當即上前一步,不算太高的身量以一種保護者的姿態擋在了玄寧身前,鼓著腮幫子,義正言辭地指責盛鳴瑤。 “雖然我沒聽見師妹剛才和師父說了什么,但無論如何,師妹都不該如此行事?!?/br> 朝婉清嘆了口氣,收起之前嬌俏可人的小女兒情態,轉而又換成了一幅知心大jiejie的溫柔面孔,柔聲安撫:“師父明明對我們這樣好,別的弟子都羨慕極了,一個個恨不得也能投入師父的門下??扇缃駧熋媚闳绱艘灰夤滦?,實在太傷人心了!” 這番顛倒黑白來得太快,簡直是強行給自己加戲。 被打斷了戲份的盛鳴瑤心中冷笑,轉頭望向朝婉清,扯起嘴角:“那師姐以為,應當如何?” 這一笑,竟有七分像玄寧。 然而朝婉清并未察覺異樣,她見屋內兩人的注意力都停留在了自己的身上,不由升起了幾分竊喜。 “師妹若覺得師父教得不好,往后便由師姐來教導你,可好?” 盛鳴瑤挑了挑眉,也故作嬌柔,嗲聲嗲氣地回復道:“不好?!?/br> 朝婉清臉上的笑意一僵,被盛鳴瑤這幅德行噎住,剛想轉頭與玄寧告狀,去發現原本怒意勃發的玄寧,此時嘴角竟噙著一抹笑意。 ——師父沒有阻止盛鳴瑤欺辱我。 ——這是不是意味著,如今盛鳴瑤已經能夠取代我在師父心中的地位了? 朝婉清頓時如遭雷擊,十指死死地扣著掌心,企圖以疼痛來維持自己的清醒。 “說起來,真真昨日還與我說,想再與師妹較量一番?!?/br> 不知想起了什么,朝婉清緩緩開口,笑得很是嬌憨,嗓音里不自覺地帶著一股天真:“我本想替師妹拒絕,可想起當日師妹說的‘我是玄寧真人的弟子’,那等氣魄實在令人心折,于是我便師妹應了下來,師妹不會怪我吧?” 太經典的套路了。 曾經的盛鳴瑤為了呈一時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