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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漓安說了好大一長串話,也沒見盛鳴瑤搭理他。 他抬頭,只見盛鳴瑤板著臉,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師兄明知道我不喜歡朝婉清,如今我重傷在床,師兄為何還要與我提起她?” 其實也不是。 有丁芷蘭開后門,云韻也塞給了她了好多丹藥,盛鳴瑤的傷早就好了大半。 沈漓安微微一嘆,多情的眼眸中像是隱含著萬千春水:“事到如今,我也不瞞師妹了。婉清體內的妖氣十分復雜,芷蘭師叔看后,說是需要修煉同功法弟子的心頭血?!?/br> “是本宗秘法,如今也只有你和婉清修煉過?!?/br> 盛鳴瑤冷哼一聲:“師兄對我說這些做什么?” “普通妖氣根本沒有這么難解?!笔ⅧQ瑤一針見血道,“除非是朝婉清自己在蒼破深淵亂動了什么東西?!?/br> 看到沈漓安黯淡下去的目光,盛鳴瑤就知道她又猜對了。 盛鳴瑤覺得這一切都可笑極了。她想起了前世那次,沈漓安溫聲軟語地哄她。 【你們是師姐妹,婉兒一向很喜歡你……】 “你們是師姐妹,婉清一向很喜歡你?!鄙蚶彀查_口,“瑤瑤,我知道你很委屈,但凡有一絲別的可能,我也不愿讓你去冒險??扇缃褚呀泟e無他法。你忍心……” “我忍心啊?!笔ⅧQ瑤抬起頭,諷刺地笑道,“我若不狠下心,你們恐怕要連我的心都算計了去吧?” 沈漓安狼狽地避開了盛鳴瑤的視線,低低道:“……算師兄求你?!?/br> “師兄求我?!笔ⅧQ瑤重復了一遍沈漓安的話,像是在喃喃自語,“師兄求我……” “師兄既然求我,又緣何不敢看我!” 沈漓安一驚,原來盛鳴瑤已經不知道何時下地,落在了他的面前,雙手撐在了木桌上,上身前傾,極具壓迫感。 可沈漓安只看到她眼眶通紅,似鬼魅般惑人,也像是被人拋棄的幼獸,可憐極了。 “師兄不敢看我,是怕想起了朝婉清嗎?是怕發現,你也已經在不自覺中,將我當做了替身嗎?!” “瑤瑤!” 沈漓安怕傷及盛鳴瑤,因此沒有動作,只能坐在椅子上反駁:“我從未有過這個想法!” 只是被問到這個問題時,內心如何慌亂,也只有沈漓安自己才知道了。 “好?!?/br> 盛鳴瑤順勢坐到了沈漓安對面的木椅上,臉色蒼白,神情隱約透露著幾分癲狂。 “師兄說沒有,我就相信師兄沒有?!?/br> 沈漓安被她這么一嚇,根本不敢再提之前的話題,小心翼翼中又透露著幾分擔憂:“瑤瑤,之前是師兄不好。你……你沒事吧?” 盛鳴瑤安靜地坐在椅子上,像是一個毫無知覺的木偶。 沈漓安不敢驚擾她,一時也沒再開口。 半晌,盛鳴瑤忽然笑道:“他們想要我的心頭血對嗎?” “我就在這里?!笔ⅧQ瑤紅著眼眶,死死地盯著沈漓安,“誰想要,你就讓他親自來??!” 沈漓安看著偏激的盛鳴瑤,心中一跳,蹙眉喊道:“師妹……” “他們都選擇了朝婉清?!?/br> 盛鳴瑤的眼神空洞,驟然放輕了聲音,像是在發呆,又像是自言自語。 “——師兄,你呢?” 沈漓安如鯁在喉,什么話都說不出口了。 他再一次落荒而逃。 *** 沈漓安走后,盛鳴瑤擦干了眼淚,反思了一秒自己戲是不是有點過,隨后便心安理得的躺到了床上休息。 玄寧絕不會放棄救他的好徒弟朝婉清的,所以,他們遲早相見。 果不其然,第二日一早,盛鳴瑤被玄寧傳音,讓她去他洞府一趟。 盛鳴瑤收拾整齊后,沒告訴任何人,只給云韻留下了一紙書信,告知她師尊傳召,自己要離開一日。 她的住處里玄寧洞府不遠,可也不近。盛鳴瑤特意沒有挑小路,而是選擇了大道。 一路上,盛鳴瑤雖免不了被人背后議論嘲笑,但也隱隱有人小聲為她辯駁。 “盛鳴瑤如今看著和朝師姐并不相似???” “她們兩個是小時候像吧?如今明顯各有千秋?!?/br> “聽說沈師兄也喜歡她呢!” “這也太好命了吧!” …… 被人嫉妒太好命的盛鳴瑤到了玄寧洞府,一進去就見玄寧已經在等她。 “弟子見過師尊?!?/br> 玄寧看著她蒼白的臉色,略有些厭煩地揮手:“不必行這些虛禮?!?/br> 盛鳴瑤了然地點點頭,都為朝婉清急成這樣了。 玄寧垂下眼眸,掩住了眼中神色:“我聽漓安的意思,你并不愿給出心頭血?!?/br> “心頭血珍貴?!笔ⅧQ瑤坦然道,“但弟子也說了,若是想要,自己來取便是?!?/br> 玄寧驀地抬頭,氣息翻涌,眸中神色晦暗:“這是你說的?!?/br> 盛鳴瑤敏銳地察覺到了什么,沖著玄寧粲然一笑。 風華絕代,燦若星辰。 即使是最濃艷的筆墨,也無法描繪出她一星半點的艷麗,只能落得俗套。 當年那個畏畏縮縮、躲在人后的小姑娘已經長大了。 “我人在這兒,想要我的心頭血,師尊來取便是?!?/br> 【——我人在這里,想要我的命,師尊來取便是!】 一瞬間,玄寧周身靈力肆虐,威壓不自覺地釋放,掀起了陣陣風暴,直將空曠的洞府變得宛如煉獄。 玄寧想起了樂郁。 他的首徒,也曾經是他最珍視的弟子。最后為了一個妖族叛出師門,又引起般若仙府動蕩。 他…… 玄寧回過神來,只看見這個往日里不被自己重視的徒弟蜷縮在了地上,而他的掌中正懸浮著一顆似西域紅寶石般剔透妖冶的血珠。 ——是盛鳴瑤的心頭血。 玄寧并非毫無感情,縱使他之前懷疑盛鳴瑤被妖物搶占了身體而態度冷硬,可如今見盛鳴瑤狼狽不堪地倒在地上,到底心中起了波瀾。 好歹也是自己的徒弟,常云之前在殿上說的話并非全無道理。 玄寧俯下\\身,想將盛鳴瑤扶起,就聽見疑似昏迷的盛鳴瑤口中,斷斷續續的念叨著什么。 “滕……滕……” 這么疼嗎? 玄寧不自覺地蹙眉,連他都未曾察覺自己此時竟涌起了幾分淺薄的歉疚。 或許是因為盛鳴瑤的傷勢,或是因為之前那些話語總讓他想起樂郁。 他抬手運起靈氣,緩慢小心地注入進了盛鳴瑤的靈脈。 “滕……救我……” 玄寧一怔,之前在殿內盛鳴瑤望向他時的異樣感,此時再度襲來。 “……當淵……師兄……” ‘嗡’得一下,似有什么東西在玄寧腦中轟然炸開。 ——其實我從來不愛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