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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五十米的地方就有一條小溪。 雖然很抱歉,但盛鳴瑤也只能把小白放在那兒了。 ——這是幻夢。 盛鳴瑤在心中催眠自己,除去渡心劫的這幾位,其余種種,都是幻象罷了。 可縱使如此,在對上小白懵懂無知的眼睛時,盛鳴瑤為數不多的良心仍然刺痛了一下下。 她可以對那些傷害過她的男人冷血無情、步步算計,但對這樣一個脆弱柔軟的毛茸茸,盛鳴瑤難掩歉疚。 “對不起啊,不是故意想要把你拋棄的?!?/br> 盛鳴瑤抱著它,小聲碎碎念:“但是師兄好像不喜歡你……也不是不喜歡你,也許是他狗毛過敏?反正不能留下你了?!?/br> 她將小狗放在了小樹林邊緣:“里面有吃有喝,而且沒有猛獸,但你還是要自己小心些,祝你好運呀,小家伙?!?/br> 說完,盛鳴瑤本想直接轉身離開,褲腳卻又被拽了一下。 小白固執地咬著她臟兮兮已經看不清顏色的褲腳,盛鳴瑤嘆了口氣,蹲下身體:“抱歉,但我真的不能帶你走?!?/br> “我……我要保護好我的師兄?!笔ⅧQ瑤努力解釋,又伸手揉了把小白的絨毛,對這觸感留戀萬分。 盛鳴瑤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對一只小狗解釋這么多,但她還是這么做了:“畢竟,我是先遇到他,再遇上你的?!?/br> ——先遇上的他。 ——保護好師兄。 悄悄靠近盛鳴瑤的少年心中燃起了一絲不知名的歡喜,總是抿成一條直線的嘴角翹起了小小的弧度。 這次的雨夜,他似乎沒有那么孤單。 盛鳴瑤看著小白走入了樹林才戀戀不舍地打算離開,她一轉頭就對上了滕當淵黝黑沉郁的眼睛,盛鳴瑤嚇得一個踉蹌,好懸沒摔在地上,還是被滕當淵伸手扶住了胳膊。 兩人身上的衣服幾乎都被細雨打濕,滕當淵在觸碰盛鳴瑤后的一秒,就發現了這件事。 被雨水浸濕的衣衫幾等于無,滕當淵清晰地感受到了小姑娘皮膚的柔軟,與他過往接觸的那些人完全不同。 滕當淵從未如此清晰地意識到,小師妹與別人都不同。 已經十三歲的少年耳根悄悄染上了紅色,倒不是他能對這么小的女孩兒起什么禽獸之心,只是滕當淵從未與異性如此親密地接觸過。 即使是未來赫赫威名的孤雪劍尊,你也要允許他在年少時擁有害羞的權利。 至于盛鳴瑤…… 她半點沒覺得這有什么不對,只覺得滕當淵這脾氣可真是來得快,去得也快。 滕當淵沒有像后世言情文中的男主一樣脫下外衣讓盛鳴瑤披上,在走了幾步路后,他視線下移,在盛鳴瑤泥濘不堪的鞋子上停留了片刻。 滕當淵有心想要為自己之前情緒的失控而道歉,但話到了嘴邊,卻怎么也說不出口。 “……” 少年驀地站定,直勾勾地看著盛鳴瑤。 被注視著的盛鳴瑤:??? 好好地走著路,怎么忽然停下來了? “此處距離田先生的屋舍還有一段路程?!?/br> 滕當淵抿唇,看著盛鳴瑤,見她仍是一臉懵的樣子,面無表情地將話說得更明白了些:“我背你?!?/br> 明明是一句溫柔浪漫的邀請,偏偏被這呆劍說得和“我殺你”一樣冷漠無情。 盛鳴瑤失笑,但她自知自己孩童的身體確實太過疲倦,便依言趴在了少年的后背上。 少年的后背并不寬厚,甚至還有幾分單薄。但這并不代表他沒有什么力氣,相反,趴在他背上的盛鳴瑤可以從看到滕當淵手臂上線條分明的肌rou,以及棱角分明的側臉。 ——滕當淵是一個人。 他不是一把鋒利的劍,不是高高在上的劍尊,更不是傳說中“劍過無痕,殺人無血”的孤雪劍客—— 他是一個人,一個對自己很好、會在黑夜里獨自前來找她、看似冷漠卻暗藏關心的小少年。 他還說,他是“師兄”。 說起來,“師兄”這個詞帶給盛鳴瑤的,可不是什么美好的回憶,畢竟當年在般若仙府時,她曾全心信賴、視如親生兄長的師兄,捅了她最痛的一刀。 她看著少年的側臉,有幾分想笑,但又憋了回去。 也不知道若是滕當淵醒來想起這些……不對,他理應想不起來。 “幻夢”之所以名為“幻夢”,正是因為在夢醒之后,所有人都不會記得這一切。 當然,原書中朝婉清那種……純屬老天開掛。 這一路上,兩人走得還算安穩。 明明也是一個半大的孩子,滕當淵卻背著盛鳴瑤走了這么久的路,也沒叫一聲苦,這不免讓自認成年人的盛鳴瑤有幾分心虛。 “對不起,滕師兄?!?/br> 盛鳴瑤一進木屋就走到了滕當淵面前,認認真真地道歉:“今日是我莽撞了,不知怎么就去了北蒼山,以后再也不會了?!?/br> 如果此刻站在盛鳴瑤面前的是魔尊,他會冷哼一聲,不屑一顧;如果是在般若仙府的師兄沈漓安,他會溫柔一笑,告訴盛鳴瑤這不要緊…… 但現在,站在她面前的,是未來劍尊,滕當淵。 少年毫無表情地瞥了盛鳴瑤一眼,十分無情地開口—— “明日基礎劍法加練五十遍,持劍站立延長半個時辰?!?/br> 盛鳴瑤:“是是是,謝謝師兄!” 她現在一心想去換件衣服洗個澡。畢竟渾身濕漉漉的,進了屋子里雖然暖和了一些,但到底不舒服。 滕當淵點頭,轉身走了幾步后,又側過臉來:“灶上有給你留的飯?!?/br> 這一刻,盛鳴瑤是真的感動了,“謝謝師兄?!?/br> 她望著少年遠去的背影,不禁在心中感慨,順便辣菜起了上個世界里不做人的魔尊。 都快兩千歲的老東西了還每天腦子里都是黃色廢料,看看人家小年輕都知道體貼師妹,穩重還有擔當! 盛鳴瑤不知道,這句話在未來,很快就會被打臉了。 不過比起未來的事情,如今的盛鳴瑤還有一件分外苦惱的事情。 滕當淵被田先生任命,不止要教盛鳴瑤讀書、認字,還要教她寫字。 前兩項也就罷了,盛鳴瑤本身也不是一個孩童,課后一項—— 先不說盛鳴瑤作為一個原書里無腦的惡毒女配,她的字從來就不好看,單說她現在這個小身板練起字來,也是有心無力。 何況盛鳴瑤本身隨性,字如其人,也是漫天飛揚,一看就是個跳脫不羈的性子。 尤其是每個“瑤”字的最后一筆,都往里傾斜得厲害,像是能拽上天去。 “師妹不可懈怠?!?/br> 少年端端正正地在紙上寫下了“盛鳴瑤”三個字,又認真道:“田先生說了,別的先不論,名字一定要會!” “好好好!”盛鳴瑤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