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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神,黎梨仿佛回到那年夏天。 韓奕銘在兩名律師也出去后,問她:“你沒事吧?” “韓隊,這是干嘛?”黎梨痛苦皺眉,“在前男友面前扮演性工作者,你玩我呢?” “怎么,沒忘記他?”韓奕銘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看得人想揍他。 黎梨嘆氣,煩躁地:“你愿意怎么樣就怎么樣吧。反正你是領導?!?/br> “梨子,我需要你接近周非涼。原因現在不能告訴你。愿意嗎?” “我能不愿?” “不能?!彼麛蒯斀罔F。 黎梨點頭:“行了領導。我這就去?!?/br> 韓奕銘五味雜陳笑了:“注意安全?!?/br> …… 夜間十一點鐘,下過暴雨后的城市呈現濕淋淋的狀態,即使經過白天的夏照,落葉也不曾干爽,被吹倒的大樹橫七豎八的躺在人行道上,清理工作進展緩慢。 還才是暴雨黃色預警,等后面臺風來往橙色和更高級的紅色升級,這座臨海之城不是要廢了? 黎梨點了一支煙,從市局長長的臺階上往下走。 周非涼站在底下的車邊等她。 黎梨瞇眸細觀察他,覺得物是人非。 當年的他不會用這種平靜眸子盯著她,說句自大的,他當時愛她愛到能為她死去在所不惜,占有欲強悍,眼神鎖著她。 “送你回家?”此時聲音低沉,眼神虛實難測。 黎梨硬聲:“謝了?!?/br> 她已經換了裝,“假”警服脫下被沒收,穿了吊帶和熱褲,腳上是十公分的綁帶涼鞋。 這身裝扮她曾穿過幾次,在埋伏某個販毒團伙時,清涼得讓人想入非非。 周非涼入坐后,特別正人君子,只目視前方,“先吃個夜宵?” 她唇角一勾,“行?!?/br> …… 二十分鐘后。 夜宵一條街。 光頭燒烤。 黎梨欲開門下車的瞬間,聽到身旁男人說,“等一下?!?/br> 她不明所以。 接著,前后兩輛車上的保鏢們下車,像拍電影一樣發現金給在場食客,大家驚呼的同時沒用到三分鐘就被全部清理。 “原來涼三爺吃個夜宵還要清場?”黎梨諷刺,“嫌地方不上檔次你沒必要下來,也不打算請你?!?/br> “我請你?!睙o論她言語多么扎人,他無動于衷,始終溫和。 其實,黎梨知道,他這雙桃花眼最能唬人,天生的波光蕩漾,容易引起誤會。 這個時候身為女人就須得清醒,多情瞎想的后果就是把自己搭進去。 她此刻不耐,不知道是自己身份自動所表達的情緒,還是她本身內心深處對他的無法釋懷,嗆聲道:“可跟你走在一起我就惡心了?!?/br> “黎梨……”他眸光微冷。 “這時候不叫二梨了?” “你會更惡心?!?/br> “……”黎梨無言一瞬,點頭笑,“的確?!?/br> 下了車。 那幫被鈔票塞夠了的紅光滿面食客們,一步三回頭望,想望點什么八卦繼續嘮嗑。 然而,周非涼的人訓練地像人形阻隔器,以黎梨找的那張桌子為中心點,排一長龍站把她和周非涼擋住了。 這造型吃夜宵,黎梨得堵死。 周非涼在她對面坐著,心平氣和到她已經看不出他是真擺譜,還是身份如此又恰逢時機敏感活得就是這么密不透風,他淡然給她遞了菜單。 黎梨盯著他挽起的袖口左小臂內側的一點點延伸下來的青色線條,“身上是畫的?” 她隨意提起。 像好奇的樣子。 周非涼深深笑:“紋的?!比缓?,把菜單干脆放到她面前。 黎梨盯著他的笑眼又一瞬間的晃神過后,內心深吸一口氣,臉上笑著,繼續演:“哎,你當年怎么回事?我去找你,保姆為什么把你遺像捧出來?” “遺像?”他挑眉。 “是?!崩枥纥c完把菜單還給服務員,這是名女性服務員,三十多歲的少婦模樣,盯著周非涼不食人間煙火的俊臉目不轉睛,黎梨把菜單還給她,還遭對方一個白眼,不屑瞄她胸脯,對她的“職業”表示嘲諷,黎梨的回應是伸手一拉吊帶,把自己的溝拉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給她瞧。 少婦一驚,臉色萎了。 大概是沒見過她這么不要臉的吧。 黎梨大大方方笑出來,唇角勾得越發艷麗。 少婦灰頭土臉的身子閃進了cao作間。 看樣子一時半會不會出來了。 黎梨樂得清靜。 周非涼全程觀看,終于露出一絲五味雜陳的神色,“能不做這一行嗎?” “哪一行?”黎梨笑,“說起來你還得負責,當時分手第二天就失蹤,我以為是我媽傷了你,你想不開了才出事。結果你混得可以么,當時怎么不知道你是周家小兒子呢?如果知道,我直接來周家找你啊?!?/br> “你從那時候成績下降?”他大概認為,即使身為前女友,她在做雞,對他面子都是有影響的。 “當然了?!崩枥嬲婕賲胝f,“本來我脾氣就倔,你又莫名其妙失蹤,我恨死我媽,后來就沒學了,畢業就出來社會上混了?,F在這一行挺好,我自己做自己的,不給任何人壓榨我,愿意干就干,不愿意干就出去旅游,對了,碰上合眼的,我還能免費呢?!?/br> 說著對他拋媚眼。 換一般人招架不住。 奈何周非涼清心寡欲,眸光平淡,“對不起。是我當時沒處理好?!?/br> “所以你沒死……”黎梨發現自己手在抖。掩飾的好,連自己都欺騙,以為這場見面全是“公事公辦”。 “我母親那年空難,我受了打擊,加上和你分手,一蹶不振。后來父親將我接走,這才一直了無音訊?!彼f,“我以為你過得很好。唉……” 這聲嘆氣挺逼真。 黎梨幾乎當即原諒了他。 她沉默片刻,揚起僵硬的笑說,“算了。人各有命。我現在挺好?!?/br> 是真好。 當警察風里來雨里去。最后還要盯梢自己前男友,搞不好還能把他送進去呢。 沒什么比這個更刺激了。 眼皮低垂,忽然半句不想開口。 她一安靜下來,周非涼一雙眼就仔細瞧著她。 不知瞧到什么,劍眉倏地微擰,接著伸手像有備而來,身后女助理立即拿出一張卡恭敬放他指間。 “這里一千萬。不要做了?!蓖扑媲?。 恰逢各種烤串上桌,廉價的不銹鋼盤子配塑料薄膜,食物在上頭放著,香味撲鼻。 黎梨從前也是見過錢的人,父親公司資產少說也有上億,但從來沒有給任何人劃過超過三個零以上的數額。 周非涼闊氣。 闊氣的令她本來平靜下的心如被潑了一盆火油。 她抬眸,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