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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默然抿唇略一撇嘴,隨后自覺坐上了副駕駛。葉晨跟著也上了車,先按了按喇叭示意車前行人,接著才掛檔踩下油門。和父母居住的北方小城不一樣,這兒的冬天連雪都沒下幾場,現在樹上甚至可見綠意。李默然放松身體,脫下對這座城市來說顯得過于厚重的外套,側過頭看向葉晨隨口扯了個話題:“你沒回家?”“回了啊,又回來了?!比~晨正在開車,側臉顯得專心,一說話又嬉皮笑臉起來:“誰像你待那么多天,過寒假似的?!?/br>李默然不再接話,斂目垂眸沉默不語,眼底顯出些許倦意。葉晨沒看見,還以為對方不高興了,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錯了什么話:“你父母的事——抱歉抱歉,不小心就忘了。絕對沒下次啦?!?/br>說著又是一笑。李默然本想告訴他自己并未計較,卻又懶得說話,干脆掏出手機拔了耳機線放歌聽,是幾個月前葉晨說喜歡的那首。窗外景色飛馳而過,車內暖氣十足。李默然將外套放在腿上,熱水瓶放在外套上,手放在熱水瓶上,挑著放松而又舒服的姿勢。車拐了個彎,眼前這條路不是李默然自己常走的那條,有些陌生又透著熟悉。李默然在等葉晨開口發話——他知道對方最受不了沉默的,尤其是這種莫名尷尬的氣氛。葉晨開口的時間似乎比預料的要晚,李默然不確定是自己的錯覺還是對方的確產生了某種不可知的變化,只能不去想:“你從剛剛開始就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哎——”“有嗎?!?/br>李默然的聲音帶著些困倦的鼻腔,仍舊是聽不出什么情緒。葉晨這才發覺對方似乎是困了,尋思尋思開口接上一句:“還好吧。你換首歌,這個前段時間就聽膩了來著?!?/br>歌聲戛然而止,車內沉默片刻又響起了截然不同的曲調。李默然心中略略估算了下到家的路程,而后閉上眼準備小睡一會兒。葉晨的聲音時有時無,低低地和著曲調哼唱,倒還好聽。那聲音逐漸遙遠起來,愈發沉悶而嘈雜,最終低到土壤里般得消失不見了。睡的很安穩,夢里面沒有時間概念。李默然醒來時目光有些茫然,恍惚間還以為是在夢里。周圍光線稍嫌昏暗,他花了會兒功夫才反應自己還在葉晨的車里,而外套上的手機還在單曲循環那首歌——按照那下火車前不到一半的電量來看,時間估計沒超過兩個小時。李默然從喉間低哼幾聲,嗓音有些沙啞干澀。葉晨正在一旁的正駕駛位上看手機,熒屏冷光下的眼眸聞聲復又精神起來:“醒啦?”說著拿手機晃了晃李默然的眼睛,咧嘴笑出滿臉開懷:“我看你睡的香就沒叫醒你,等了半個多小時呢?!?/br>李默然瞇起眼忍著刺目瞥了瞥對方的手機屏,看見的是滿當當幾乎要輸掉的俄羅斯方塊,恰巧對方還沒按暫?!袀€豎條正緩緩落下。葉晨倒是毫不在意,也可能是沒察覺,隨手將手機塞到衣兜里:“醒了就精神精神,要睡上床睡去?!?/br>“好意思說?怎么到你家樓下來了?!?/br>窗外夜色與燈光交映籠罩的小區,李默然還是記得的。葉晨已經開了車門,聲音遠遠傳來有些不真切:“不想來就自己走回去咯,反正我不送你?!?/br>李默然也跟著下了車,看葉晨將自己的行李箱取出來,關上車門時砰的一聲,最后探身到主駕駛位,似乎是去拔車鑰匙——車燈閃了閃最后滅掉,顯然是熄火上鎖了。他跟上葉晨的腳步,視線從對方的背影挪移到腦后那尾亂翹如同兔尾巴的小辮子上,眼里帶了幾分了然——幾個月前就說過他頭發長,沒想到還沒打理整齊,反倒扎起了辮子學藝術家。這大概就是他與先前認知不同的地方了吧,李默然如是想著,又覺得有些不對勁。葉晨似是感應到了他的目光,回過頭來視線直直撞上,臉上反倒顯出幾分不好意思:“看什么看?知道我比你帥啦?”“不,我只是覺得你有時間耍小孩子脾氣不如去剪剪頭發?!?/br>葉晨聞言撇了撇嘴又把頭轉過去,回應的語句在行李箱輪子滾動的骨碌骨碌聲中格外清晰:“什么叫小孩子脾氣——再說了,你不知道?正月剪頭死舅舅啊?!?/br>作者有話要說:☆、關系問題“萬世虛妄,唯你真實永恒……這什么鬼?!?/br>二人正盤腿坐在那張葉晨房東無比看重的雙人床上。李默然扯扯嘴角,將手上的紙隨意丟開,難得好心情地看著葉晨急忙將它接住而后小心放到一旁:“這就是你大年三十那天花了一個晚上給我寫的情書?我在家看的春晚都比這個有意思?!?/br>“我為了給你寫這個都沒看春晚?!?/br>葉晨看起來有些委屈,鼓起來的臉頰因此更加顯出幾分孩子氣。李默然伸手去扯他側臉,毫不在意自己身上寬松襯衫露出的大片鎖骨:“我隨口扯一句都能比你這個文藝?!?/br>“那你扯???”葉晨一把拍掉他的手。“寂寞的夜,冰冷的雨在臉上胡亂地拍?!?/br>“大家好我是李默然的臉,他不要我了?!?/br>葉晨白他一眼,李默然心里暗自樂呵兒。兩人都剛洗完澡,李默然看著葉晨后頸半長不短的頭發就有種時光飛逝的感覺,真實無比,于是連嘆幾句“老了老了”,葉晨笑得差點沒腳滑摔地上。而眼下,對方正看寶貝似的看著他給自己寫的那紙情書,對折的動作小心翼翼,就像是偏差一毫米便會小命不保似的。李默然看著他,面龐透著倦怠而目光勉強算是柔和,二人一時間沉默了半晌,最后還是葉晨開了口:“我還在上面噴了香水?!?/br>“我說怎么聞著一股子sao包味兒?!?/br>李默然哼笑幾聲,聽著就像是惡作劇成功的惡劣少年。葉晨聞言沖他撇撇嘴,將折好的情書放在床頭柜上,下了床光腳蹬蹬蹬跑開:“我去給你煮方便面?!?/br>“給我打倆溏心蛋?!?/br>廚房傳來葉晨的高聲回應,隔著幾堵墻壁顯得有些沉悶遙遠。李默然剎那間覺著有些沒事做,干脆在床上躺下而后拽著一旁亂糟糟的被褥蓋好,從枕頭下面翻出遙控器看起了電視。這個時間的節目還算挺多,但沒什么李默然喜歡看的——一般沒有喜歡節目的時候李默然喜歡看購物頻道,主持人在推銷刀具時會有很多試用鏡頭,李默然喜歡各種食物或非食物被切割開的樣子。或者說看著看著電視不自覺地睡著也是很享受的過程。李默然已經十多年沒有那種體驗了,他平日都要在床上干躺個幾小時才能入睡,也因此深能體會癱瘓人士的感受——固然難熬,但一旦讓他無節制的熬夜通宵又會感覺有種詭異的愧疚感。他不喜歡一直熬到天亮。只要天不亮,讓他熬夜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