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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他照著‘撒旦’的樣子做了一幅畫,畫面上是一片漆黑,也有人說他其實就是將畫涂黑了,其余什么也沒干。后來這位畫家匆匆離世,最后一句話是——‘我將成為撒旦的仆人’?!眹礼吹恼Z氣忽輕忽重,“但有些人以為不是,那畫上就是真正的‘撒旦’?!?/br>賀四年把放在地上的腳縮回了床上,盤腿坐著,忍不住往嚴翊的方向挪。嚴翊繼續道:“后來我們搬了進來,我爸就說晚上起來上廁所的時候,發現掛在走廊的那幅畫里,有一只眼睛,閃著詭異的紅光,可等他定睛一看,那畫還是一片黑暗?!?/br>賀四年捧在手里的湯圓都不敢動了,還要繼續逞強道:“你他媽比安徒生還會講故事?!?/br>“愛信不信,反正后來那幅畫被燒毀了,可是怪事又接踵而來?!?/br>“什么怪事?”賀四年急切地問道。嚴翊挑眉:“安徒生現在不想給你講了?!?/br>“你講你講,故事怎么能說一半?”賀四年將沒剩幾顆的湯圓往床頭柜一放,“拜托了,我回去就把我零食分給你?!?/br>嚴翊沒拆穿賀四年的零食還是刷的他的卡,繼續故弄玄虛道:“有天我侄子來我家做客,半夜三更我們聽到他的尖叫。然后我們出去,發現他摔在地上,手指著墻上的那副畫,他說……”賀四年把頭蒙在了被子里:“他說什么?”“他說‘畫里爬出來一個人’?!眹礼春眯Φ囟⒅矍斑@坨小山包,“結果他回到家之后,只要一關燈,他就說看見那個人影向他爬來?!?/br>賀四年的邏輯告訴他嚴翊的話都是騙人的,拆開看他每一句話都沒什么可信度??墒且琅f怕得要命,就和某些人明明相信科學,卻也畏懼鬼神。不,準確來說,是對未知的恐懼。“喂?!眹礼匆慌摹靶∩桨钡哪X袋頂。后者失聲叫了起來,賀四年倒真的不是裝模作樣,他一介西瓜精,也不知道什么毛病,就是怕鬼怕的要命。嚴翊的目的達到,輕輕松松將賀四年的被子一掀:“賀四年,記得把碗拿出去阿?!?/br>賀四年佯裝出可憐巴巴的樣子,試圖撒嬌:“我害怕?!?/br>嚴翊:“阿?可是做人要講誠信的?!?/br>“我不是人,我是西瓜阿?!辟R四年一本正經地回答道。“我剛剛看見你吃了半顆西瓜?!眹礼崔揶淼乜粗?,“好吧,就算是西瓜精,也要說話算話的不是?我也害怕,我也不敢拿出去,怎么辦阿?”他放低了聲調,像是在唬一個三歲小孩。賀四年思量了一會兒,最終取了個折中的辦法:“那我們一起出去好不好?”見嚴翊沒有反應,賀四年心機地又將這個“好不好?”念了一遍。撒嬌得很有幼稚園小朋友的感覺。嚴翊鬼使神差地一點頭。于是兩人一人端著一個碗,保持著一個一秒鐘就可以背靠背生死相依的姿勢,走得心驚膽戰。當然,只有賀四年心驚膽戰而已。嚴翊:“媽?!?/br>賀四年靦腆一笑:“阿姨?!?/br>寧雅:???“你們干啥呢,端個碗出來還要相依為……gay?”兩人異口同聲:“沒?!?/br>寧雅欣慰一笑,滿眼盡是和藹的笑意,一副將兩人都洞穿了的明白:“我知道,小年輕嘛?!?/br>兩人發現和這位“熱心過?!钡哪赣H無法溝通,只能紛紛疲憊一笑,然后回到了房間。時間已經不早了,兩人躺到床上,雖說是一個被子,但中間還是很明顯地空了一塊。兩人還十分紳士的背對背,就連對方的氣息也感受不到了。可惜賀四年并不怎么睡得著,怎么看窗簾后邊,都像是影影綽綽地站著個人影。于是他小心翼翼地朝嚴翊那邊挪了一點。在發現嚴翊沒反應之后,賀四年統共又向后移了六次,最后碰上嚴翊的后背,才終于安心地閉上眼睛。同樣沒睡著的嚴翊自然能感受到他的動靜,只是并不拆穿,而后裝模作樣地一翻身,假裝無意識地將賀四年攬進懷中。賀四年嚇了一跳,但沒掙扎。兩個裝睡的人,就這么心照不宣地度過了一個夜晚。☆、踩羊屎第二天嚴翊開車帶賀四年去了鄉下,禮尚往來,他去嚴翊家過了中秋,那嚴翊也要陪他回家探望賀四年的母親。賀四年的父親是前幾年走的,突發腦溢血,人往地上一躺,轉眼就沒了。賀四年的母親楊晴帶著丈夫的骨灰回了鄉,無論賀四年怎么勸,都不肯再回城里來了。而賀四年和他爸的感情其實一直不太好,他爸要他頂天立地,他卻去抱人家嚴翊的大腿;他爸要他參軍,他就非要在娛樂圈荒廢時光。當然,憑原主這個演技,在娛樂圈就是浪費生命,真的是半點意義沒有。“這里開不上去?!眹礼磳④囃T谝粔K空地上。兩人一起下了車,望著眼前的迢迢山路,有一絲的絕望。嚴翊:“走吧?!?/br>賀四年一點頭。路兩道都是半人來高的植物,只有中間被開辟出一條不寬的小路,一路上也能零零星星看見一些人家。空氣很清新,蒼穹是一片碧藍,連陽光都很和煦。不過賀四年卻放松不下來,現下是回去見的賀四年的親媽,萬一發現自己兒子身體里頭住了個冒牌貨呢?畢竟這具身體里的記憶都是殘缺的,賀四年本能地有點慌。其實這里的房舍還是挺多的,但是多半是廢棄了的。村民們大都搬到了下邊新建的單元樓里,再不濟也是自家在平地上建了小別墅。除了一些上了年紀的人,極少還有住山上的。賀四年正走神地胡思亂想,目光到處停停走走,最后落到眼前排成一路的“黑豆子”上,他有點詫異,隨之忍不住去踩了一腳。“黑豆子”被踩之后,一下子破開,賀四年覺得挺有趣。沒多久賀四年就玩得不亦樂乎,嚴翊原本還用著看傻逼的眼神默默觀望,后來自己也忍不住踩了一腳。于是兩個新鮮出爐的“傻逼”開始搶踩起了“黑豆子”。“哎呀,是四年嗎?”上方走下來一個中年婦女,皮膚挺黑,扎著一顆干練的馬尾。兩人默契地停了下來,一秒鐘恢復了嚴肅。賀四年:“嗯,黃姨。你來這上邊干嘛?”被稱呼為“黃姨”的婦女似乎在努力憋笑,她cao著并不標準的普通話道:“來給我家老人送點東西?!?/br>“回來看你媽阿?”賀四年一點頭,黃姨又道:“旁邊是是你對象吧,也是明星嗎?”“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