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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步,程家的江山是他一步一步靠著鐵血手腕穩下來的。 陸嫻音一瞬間臉色煞白,在她眼中矜貴的陛下仿佛地獄修羅,嘴角噙著一抹捉摸不透的笑意。她哆嗦著辯解:“臣女冤枉,臣女怎么敢謀害……皇后娘娘?” 程晃笑了:“知道朕為什么來看你嗎?因為朕今日心情好,所以才有功夫來聽聽你的心路歷程,比如說幾個月前,你落水上來之后就性情大變,不僅幫養父規避了摔斷腿的風險,還在回京城之后迅速和興寧王妃相交,很快就母女相認。這是為什么呢?” 他這些日子做了不少夢,夢里光怪陸離的,各種荒誕不經的事情都在夢里經歷了一個遍,查到陸嫻音身上那點不對勁時便生了些興趣,這世間既有預知未來,或許也有知曉前世的?他尋了幾次云門寺的那個主持老和尚,可老和尚就會拿“天機不可泄露”那一套糊弄他。 地牢里陰森詭譎,地獄修羅臉上的笑意更顯可怕,陸嫻音抓著柵欄的手不住顫抖,良久崩潰道:“臣女坦白,全都說出來,求陛下饒命!” 不過她還留了個心眼,只說自己做夢夢見了一些事,所以想占一占先機,那日只是因為知曉恒王將來要謀逆,才想求見陛下將這事說出來。 程晃嗤笑一聲,不說自己信與不信,只道:“只因為幾個夢就能從單純無知變得心狠手辣,陷害謀殺手到擒來,你怎么不怕死者冤魂夢里找你去呢?” 陸嫻音癱在地上,再說不出辯解的話,她腦子里只能想到一件事,陛下知道了,陛下知道她殺了人,知道她手上沾了人命??赡遣荒芄炙?,她也是一時失手,而且那就是個賤婢,竟還想威脅于她,她只是氣急了才拿花瓶砸了她,可她不知道會出人命,這不能怪她…… 那是三個月前的事了,明明沒有一個人知道,所有人都以為那賤婢跟著男人私奔了,陸闕哥哥幫她把尸體處理得很干凈,哥哥不會出賣她的。 程晃壓低聲音正要說話,忽然想起來陸搖搖說過他壓嗓子時聲音更好聽,他一時就擰住了,好聽的聲音憑什么給這個女人聽?他還得留著回去哄喜歡的姑娘。 也懶得故意壓嗓子,他不耐煩地喊人:“付曉,交給你了,讓她將知道的都吐出來?!鄙砗竽莻€一直沉默著的黑衣男人上前,神色如常地行起麒麟獄慣常用的手段來。 程晃坐在一旁有些心不在焉,他喜歡的姑娘兩個月后就要嫁給他了,可他仍然沒什么底氣。他是一國之主,是人間帝王,看著貴氣逼人,實則內里染血,腹中藏刀。 作者有話要說: 我回來啦,先暫時更一章,晚上還有=v= ☆、第 34 章 審了大半個時辰, 陸嫻音就挨不住全招了, 偏偏她身上沒有一點傷痕,只有一腦門的汗,她喘著粗氣跪伏在地,悲哀地想, 這才是殺人不見血的高招, 難怪連林景時那樣鐵血的人都對麒麟獄談虎色變。 她已經分不清那前世到底是夢還是真實, 是夢吧,不然如今怎么會變了這么多?沒有人可以回答她,程晃在一旁聽著供詞出神,原來還有這么離奇的事情。 陸嫻音還說了她的推測——因為現實走向與前世有很大的不同,她認為陸搖搖也知道前世的事情, 應該是和她一樣的重生者。 程晃不免想了一下,心里就生出些不滿來,陸搖搖若知曉后事, 怎么只找母后卻不找他做靠山?越想就越覺不爽,生生在腦子里將自己折騰了一遍, 最后黑著臉走了。 在他身后, 陸嫻音癡癡笑了起來, 她是怪物,那陸搖搖也是怪物, 她們既是被上天眷顧的人,也是被常人憎恨的人,她就不信, 陛下這般多疑,會獨獨對陸搖搖網開一面。也許過不久,她就能在麒麟獄里看見那位皇后了,也不知道那時候她還能不能端起皇后的架子。 陸嫻音冷笑了許久,地牢里隨著皇帝的離去又重新陷入孤寂,一日復一日的安靜最是折磨人的精神,她忍不住又弄出些聲音來,可是和以前一樣無人應答,仿佛這幽幽寂寂的麒麟獄里只有她一個活人。 陸搖搖因為學習壓力較大的緣故,已經好幾夜輾轉反側卻不得安睡了,只是這事不好說出來,丟臉事小,就怕陛下再偏一回心,說動院長給她在宮里請家教。上回狩獵戰她因單獨考核,回了書院之后還引來了些不必要的麻煩。 如今她身份不一樣,但學習是一樣的,還在國子監附屬書院,日常也是和別的學生一樣的上下課,可總有人在背后謠傳她飛上枝頭變鳳凰以至目中無人。 秋闈的舉子們成績都出來了,好些的明年春就要上京來春闈,壞些的要么準備三年后的考試,要么就憑著舉人身份謀份差事,總歸不會虧待了自己。只是陸搖搖愁啊,前幾日隨堂考了一會,用的就是這次秋闈的試題,她看著文題只大概知曉意思,解析釋題全都是瞎編的,先生還沒改完試題,也不知道她寫的如何。 她以前為了不招興寧王妃的眼,故意不好好學,成績一般中末,要是這回考個倒數,她個人丟臉事小,就怕累及陛下,害陛下一起丟臉。 琢磨了好幾日,陸搖搖忍不住想自己還挺有全局精神,考差了不想想自己怎么交代,竟還有心思考慮陛下會不會丟臉。正是夜深人靜的時候,她躺在床上經過好一番思想斗爭,自言自語道:“我管陛下做什么?他肯定不會覺得丟臉,這也不是什么很丟臉的事吧?” “什么丟臉的事?” 陸搖搖一個大喘氣,看著突然出現在床邊的黑影,她驚魂未定地拍拍胸脯,心臟噗噗噗地跳,下意識裹緊被子坐起來。 黑影冷不丁又問:“什么事很丟臉?” 陸搖搖要瘋了,但還注意著壓低聲音:“陛下你干什么!這是我的臥室!” “叫哥哥?!?/br> “叫什么哥哥?哪有哥哥深夜闖meimei的臥室的!” “沒有么?”程晃勾了張凳子放在床前,慢條斯理坐下,“那現在有了。到底什么事很丟臉?” 他不依不饒地問,語氣又淡淡的,顯得氣勢逼人,威壓甚重,陸搖搖抖了一下,覺得他態度有些奇怪,只是黑漆漆的看不清臉色,要是在白天,她大概就能看出來他的情緒。 “沒、沒有?!背煽冞€沒出來,總不能不打自招,她還沒缺心眼到這份上。 程晃湊近了些看她,他能看清這漆黑的室內一景一物,可卻看不清床上的姑娘。他能看清她的眼睛鼻子嘴巴,卻永遠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她好像是本書,站在不同角度可以解讀出不同的意思。 “若是書院的事,那也不是很丟臉?!背袒温朴频?,盯著她的臉色,在心里猜測著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