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了搖頭，騎上車跟上去。

道學校卻發現更悲催的事情，班里大部分人都沒寫，就連班長也巴巴地等著凌靖揚。這一時半會抄都來不及了，更何況試卷在他們進教室的時候就被搶走了。

蕭溯看著一群人圍著試卷猛抄，沒好意思上前去擠，好在還有一節早自習的時間，他可以做一點。

成非在一旁驚訝地看著蕭溯一點一點算試卷上的題，一臉不敢置信：“我去，你居然也還沒寫？”

“試卷太多，忘了?！笔捤莺唵蔚亟忉尩?。

成非的表情轉為絕望：“我還指望你呢，這下完了?！?/br>
蕭溯頭也沒抬，道：“現在趕緊寫，待會兒給老太看你寫的那一面?！崩咸菙祵W老師的外號，這還是上一屆傳下來的，全校學生幾乎都知道那位老師的嚴厲。

成非像被霜打了的茄子，這下徹底焉了，半晌才拿起筆開始寫，

蕭溯寫得正認真，冷不防試卷被人一把抽走了，也虧那人抽得快，筆尖居然沒有在試卷上留下痕跡。

抬頭去看，卻是凌靖揚正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己，手里拎著剛才的試卷。

蕭溯放下筆，“怎么了”

“我幫你寫，先應付一下?！绷杈笓P道，拿著試卷走了。

成非越過蕭溯吼道：“凌靖揚，麻煩寫快一點?！?/br>
凌靖揚不置可否，也不是道聽見是沒聽見。

離下早自習還有五分鐘的時候，凌靖揚終于把試卷拿回來了，原本空白的地方都被寫滿了答案，成非感恩戴德，連忙拿過來抄。

“悠著點，別全抄，小心老太看出來了?！笔捤莸?。

“我知道，認識言睿之前我可是抄作業的行家?！?/br>
“好吧，行家?！?/br>
“你別打擾我，抄不完我拿你的頂?！?/br>
“好好好，你寫?！?/br>
上課鈴響了，數學老師進來，卻沒有先檢查試卷，把手中的教案一放，“這節課我們先來分析一下成績，好讓你們知道你們該往哪個方向努力?！?/br>
成非把試卷一收，“白抄了?！?/br>
老太耳朵賊尖，“成非同學，白抄什么？”

成非嚇了一跳，不過很快鎮靜下來，面不改色道：“早知道您會給我們分析，我就不弄了，列之前的考試成績很費勁?！?/br>
老太將信將疑看了他半晌，見他一臉坦然，這才繼續：“你們也要自己分析，我給你們說個大概的……”

老太說了半節課，一教室的人難得沒有掛羊頭買狗rou的去做其他的題，都認真聽著，黑板上的高考倒計時早已從三位數變成兩位數，這兩位數還在變少，這是他們肩上的重擔。

有時候蕭溯聽著教室里筆尖劃在紙上沙沙沙的聲音就會出神，這種感覺很奇怪，他覺得不真實。那么多人刷題刷得昏天暗地，看著一個個跟魔怔了似的，只有身臨其境的人才知道這一點都不魔怔，這是一件很熱血的事情。

蕭溯這么多年大多數時間都在病床上躺著，他覺得自己好像是一個剛從蛋殼里出來的東西，之前在蛋殼里聽外面的世界，也不知道能不能好，能好久出去，不能好就是死在里面。他出來了，而且一出來就能參與這么熱血的事情，這其實也是一種幸運吧。

這種生活跟之前的生活太不一樣了，他覺得有點兒不真實。

“同學們，有個事你們聽一下?！卑嘀魅我贿吳弥诎遐s在下課之前把事情傳達給大家，“還在刷題的同學，頭抬起來，說完事你們再繼續，聽好了，周六去醫院體檢……”

蕭溯趴在桌上，睡得正迷糊，隱隱聽見醫院、體檢幾個詞，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蕭溯，別睡了，老班看過來了?！背煞怯檬种馀隽伺鏊?。

“嗯?！笔捤葜逼鹕?，揉了揉眼睛，恢復清明?？粗v臺上已經講到注意事項的班主任，蕭溯輕聲問道：“他說的什么事？”

成非壓低聲音。簡略道：“周六體檢，早上八點半集合?！?/br>
體檢……蕭溯垂下眼眸，強忍下突如其來的惡心，不再多問。

這一天過得似乎特別漫長，一道題刷完了還有一道，一節課上完了還有一節。下課時去上廁所，不知怎么，連腳步都有些蹣跚。

頭有點暈。

廁所在走廊盡頭，窗戶被外面的樹蔭擋住了，光線不太好。蕭溯頭正暈，在洗手池邊站了一會兒。

抬頭時看見鏡子里的人臉色異常蒼白，蕭溯心中一沉，似乎不太妙。

“你臉色很差?！闭亟淌?，卻被從廁所外面進來的人攬住。

“額……嗯?！睂χR子，蕭溯悶聲承認了。

凌靖揚洗了手，將水擦干，在他頭上揉了一把，“走吧，請假回家?！?/br>
“后面還有兩節化學課，你不上了？”

凌靖揚看了看四周，上廁所的同學來去匆匆，沒人注意到他們二人，于是低頭，輕聲道：“沒你重要?！?/br>
“喂……你……”

話是輕佻的，動作卻很快，沒等蕭溯再說話，凌靖揚拉著人就往老師辦公室去。

請假很簡單，老師也知道蕭溯的身體狀況，三言兩語就準假了。

“我帶你回去，你現在騎自行車我不放心?！?/br>
“唔……”聽這沒得商量的語氣，蕭溯認了。

天氣漸漸轉暖，騎上車，風卻還是凜冽，刮過面頰，微微有些疼，蕭溯越發感覺頭暈，只好把頭靠在凌靖揚背上，囑咐道：“你慢點?！?/br>
背后的人氣息似乎都微弱了不少，凌靖揚心急如焚，應了一聲“嗯”，不敢把車騎得太快，又怕慢了等會兒他更嚴重，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所措。

蕭溯似乎感受到他的不安，道：“其實沒那么嚴重，我就是頭暈?！?/br>
“真怕你摔下去。你抱住我?！?/br>
蕭溯環上他的腰，笑道：“麻煩了，我現在想吃蛋糕?！?/br>
“你現在得回家休息，再耽誤你連車都騎不了怎么辦？”

拒絕是義正言辭的拒絕了，車速卻緩緩停了下來。蕭溯感受到車速變化，抬頭，前方是一家蛋糕店。

“你等一會兒，我去買?！?/br>
少年急匆匆的沖進店里，蕭溯在店外望著他的背影，輕輕地笑。

蛋糕很小，果醬在白色的奶油上簡簡單單勾勒了兩只小豬，再無裝飾，就連不精致都說不上，好在奶油很甜，蛋糕松軟，恰到好處。

蕭溯坐在路邊，吃了一口，又遞一口到凌靖揚嘴邊，“試試，特別好吃?！?/br>
凌靖揚吃下蛋糕，有些無奈地看著他，“這么不把病當病，遲早出事?！?/br>
“放心，我有經驗的，不吃點東西，哪有力氣去看病啊?！?/br>
“……你是病人，你說什么都對?！?/br>
兩個大男生坐在路邊吃蛋糕，場面略顯怪異，路人紛紛側目，置身其中的兩個人倒是無知無覺，分享了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