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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轉速度中隱隱品得幾分真意,漸漸能夠把握住快速運行真氣的平衡。燕容琢磨著那平衡感,不知不覺沉浸其中,陷入一種喪失了速度的境界中。體內的真氣依然以極快的速度運行,燕容卻恍然間感覺到靜止,那真氣的運行成了最鮮明的感知,于此同時,周圍的事物都變得緩慢而清晰。從自己體內流走的真氣忽然像是成了自己的感官,由內而外的運行中,燕容有了一種感同身受的體驗。燕容清晰地感覺到,丹田已十分空虛,他壓榨出的余下的真氣,將這余下真氣利用到極致,他感到萬物相生,外界的氣流與體內的真氣周旋相融,丹田內漸漸有真氣回流,輸出的真氣竟也能支撐住息甘。感官仿佛由陣眼延伸到整個主峰,燕容隱約感覺到那巨大法陣的脈絡,主峰的脈絡,甚至整個太荒山的脈絡都在腦海中隱隱閃現,雖身在一方小小的牢室里,燕容卻知道,主峰周圍的陣符已然松動了。——花爭弦丹田枯竭,再爬不起來了,攤在地上歇息,原醇玉手中執劍,卻偏偏不能拿他怎么樣。如花爭弦所說,法陣已發動,花爭弦是死是活,法陣都不會停下。二人陷入僵持,原醇玉把目標對準了妖牢邊的陣符?;业男g法不外傳,陣符自然也只有花家自己的弟子知道解法。原醇玉絞盡腦汁用盡十八般武藝,陣符屹然不動。“沒用的,醇玉?!被幭曳砜粗?,眼中的笑意看得原醇玉滿腹郁悶。憤憤地提劍砍下去,原醇玉猛地抬起頭來,驚詫地看向陣符,眉間攀上一抹喜色。花爭弦也顧不得歇息了,雙眸倏地張大,兩手微顫著朝法陣摸去。陣符松動了。他花費幾年時間在門中布下的法陣——天衣無縫的法陣,竟松動了。花爭弦忙從丹田中搜刮出方才歇息時回復的法力,修補法陣的松動處。原醇玉自然不會乖乖站著等他修補好,彈開花爭弦捏訣的手,擾亂了花爭弦的術法。花爭弦幾番被原醇玉打斷,望向原醇玉的眸子里竟帶了絲祈求:“醇玉,你和我一起死,好不好?!?/br>“說什么傻話?!痹加窈敛涣羟榈仃^花爭弦的手腕,翻手便是一道縛朝花爭弦打去。花爭弦卻又是不知哪來的一股大力,反手扭開原醇玉的手,原醇玉手中一痛,那縛便又消失了。花爭弦心里擔心著法陣,不欲與原醇玉糾纏,手下的動作便狠了些,將原醇玉一下磕在墻壁上,又匆匆忙忙探了探法陣,陣眼處已然開始瓦解,花爭弦剛把法力輸進去,便有腳步聲在他身后停下。花爭弦心說原醇玉怎么回來得這么快,肩頭便附上一面手掌。“爭弦?!睒闵介L老的聲音落在花爭弦耳中。——妖牢,牢室中。燕容感到從法陣諸多脈絡中的某一處入口,一股法力涌入,與他的彼此相抗。“是花爭弦?!毕⒏实拿夹拈W過一絲厲色,借著燕容的法力猛地穿入,花爭弦的法力散去大半,仍欲阻攔,卻后繼無力,在法陣中緩緩散去。法陣終于是破了。陣眼一旦破壞,巨大的法陣不過強弩之末,隨法力的穿透而片片瓦解。法陣的流光晃動片刻,便猶如被火焰逐燒一般,一片接一片地暗下,妖牢中頓時一片黑暗。息甘知道這法陣便算是解了,收回精力調轉起燕容的真氣在自己體內流轉一周,感到自己的體內又充盈了起來。息甘無聲地笑了一笑,一陣風似的從妖牢中飛出。而燕容仍沉浸在那由極速的真氣流轉而出現的靜止的境界中,雕像似的靜坐在原地,對牢室中發生的事恍若不知。他仍披著樸山長老給拍的隱身咒,有如虛空一般,與他所在的那一片黑暗似乎已融為一體,不辨你我。從幻境中猛然驚醒的修士們不知牢室中還有這么個隱了身形的人,面面相覷片刻,彼此確認了身份,又想起自己此行是來支援主峰,方才卻不曉得都干了些啥,便各要去找各峰師父。一名修士在黑暗中行走,一腳眼看要踹上靜坐中的燕容。倏地一道虛影閃入一旁。修士渾然不覺,走出了牢室。燕容摸了摸鼻子,方才感到有人靠近,意識一下子從那境界中竄回到自己這方軀殼之中,一睜眼便看到個鞋尖迎面而來,實在是險。一面慶幸自己醒得及時,一面又忍不住遺憾,方才的境界十分新奇,仿佛一瞬間成了天地的一部分,太荒山的土便是他的四肢百骸,萬物生靈盈滿天地,又觸手可及,十分玄妙。牢室內有人重新點亮了完好的長明燈,燕容借著光四下看去,法陣已然解開,息甘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方才搜刮盡丹田內的真氣,燕容一站起來就有些發懵,在原地打坐片刻,方才起身出了妖牢。——息甘一刻不停,第一件事便是要找到那害他吃盡苦頭的花爭弦。妖牢外聚集著諸多修士,息甘不欲與他們多做糾纏,腳步如風掠過妖牢的門柱,而體內盈滿真氣,息甘只覺得這真氣用起來比自己的還要輕便許多,與人擦身而過,那人還渾然不覺。息甘腳步一點跳上妖牢的房頂,一眼便看見了花爭弦。悶了許久的屈辱和憤怒猝然迸發,息甘頓時眼紅如轟然大火,聚起法力朝花爭弦擊去。花爭弦方才被樸山長老一巴掌拍醒了,正焉著腦袋等懲處,知道自己這下必死無疑,再無翻身之日,不由得悲從中來。耳邊忽然一陣勁風,花爭弦循聲看去,便見息甘朝他飛來,而一道妖光則已然到了眼前。花爭弦先前把息甘折磨得奄奄一息,只吊著息甘一口氣供他自己作爐鼎用,哪里想得到這息甘會活蹦亂跳地從鎖妖鏈中爬出來找他報仇,花爭弦一下子懵了神。原醇玉眼疾手快,把花爭弦往自己身后一拽,那妖光擦著衣服飛了過去,在地面轟然炸開。花爭弦心狂跳不止,不禁拉住了原醇玉的衣服。原醇玉還端著那副不近人情表情,只是將花爭弦攔在身后,花爭弦拽著他的衣服,原醇玉倒也沒急著拍開。花爭弦鼻子一酸,眼眶一熱:“你果真……”原醇玉正注意著息甘的動向,涼涼地打斷泫然欲泣的花爭弦:“在你跟師父和掌門交待完之前,我得留你一張嘴,你別自作多情?!?/br>息甘一擊不中,又見原醇玉將人護在身后,心中不免憋火,沖道:“我是來找那花爭弦報仇的,勸你別多管閑事,你若是還要包庇他這么個狼心狗肺的小崽子,我連你也殺了,省的你們門派多養一個婦人之仁的瞎眼人?!?/br>也是花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