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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再什么再,還錢!” 在賭莊里,眾人早就看慣了大起大落,有人一夜暴富,有人一夜潦倒,但如眼下這般,輸到整個賭莊愁云慘淡的,還是頭一遭。 “可以清算賭莊應該拿給我多少銀子了?!苯瓨窃聸]想到趕來贖人,給出去的收回來不說,還一下子賺了——應該有很多吧,畢竟每局她都是全押。 莊時遇已經開始低頭掰著手指,嘴里嘀嘀咕咕算起帳來。 輸給一個名不經傳的小子,月華公子傲氣受挫,吩咐完賬房,一甩袖子扭身就走。 看熱鬧的還都意猶未盡,圍著江樓月可謂狂熱。 賬房清算完,共七百萬兩銀子,這個數目聽得在場所有人倒吸冷氣。 賭莊后堂,月華公子一巴掌扇到李宿臉上,隨即又補上一腳:“這小子是你帶去賭的?七百萬兩于我都是傷筋動骨,你就是拿命都賠不起!” 李宿垂下頭,跪著趴伏下去,輕輕捧住月華公子的腳,以臉貼靠:“郡主,我愿一輩子為您做牛做馬,為永樂莊殫精竭慮?!?/br> 傾云郡主抬腳踩在李宿臉上:“做牛做馬你不配,你只配當條狗,他是哪家公子?” 讓她生氣的,不僅是贏走她大筆銀子,讓她體會到輸的滋味,更可氣的是逼著她承諾,還讓她發誓,眼睜睜看著人走卻不能將銀子劫回,那口怒氣硬生生憋在胸口,叫她難以下咽。 李宿拼命轉動眼睛去看傾云郡主:“不是小子,是位夫人,首輔府的夫人?!?/br> “首輔夫人?”傾云郡主眼里陰云翻涌,“是她?!?/br> 江樓月滿載而歸,心情大好。 莊姨娘跪坐在跟前,不再垂著頭,目光始終追隨在江樓月身上:“夫人,此次的恩情我和父親都記在心里,日后只要是夫人吩咐的事,絕無推諉?!?/br> 莊時遇隨著來府中拜訪,忙接過話:“往后我不會再賭,輸掉的那兩萬八千兩銀子,哪怕窮極一生,我也會慢慢償還?!?/br> 江樓月不大信的瞥了一眼:“我聽過一種說法,一日為賭徒,終生為賭徒,你往后真能不賭?” 莊時遇笑了笑:“不賭了,這次輸了這般多,秋兒都愿意來救我,擱在別人身上,就是親女兒也不一定能做到,往后我不能繼續犯渾了?!?/br> 江樓月聽出點意思來:“你們不是?” 莊姨娘點了點頭:“我是父親在路邊撿到的,冬日里餓的奄奄一息,這份恩情,自然比我的至親更重?!?/br> 莊時遇嘆口氣:“我沒什么本事,養活自己都難,秋兒跟著我不知吃了多少苦,讓她嫁好點,是我唯一能做的了?!?/br> 從阮姨娘和莫姨娘口中聽來,莊時遇濫賭成性,一心想攀高門賣女兒,怎么聽都不是好人,江樓月不由問道:“聽說你拆散了她青梅竹馬的戀人?” “那兔崽子!”莊時遇情緒驟然激動,“狗屁的青梅竹馬,他那是癡纏,得不到秋兒就胡亂造謠?!?/br> 看來口口相傳,并不可信。 江樓月對莊時遇所說的不再賭,有了點信心:“銀子不用償還,她是我府上的姨娘,幫她是應當,更何況今日我未有損失,反而大賺一筆?!?/br> 晚間用飯時,江樓月將幾位姨娘一并叫了過來,每人都給足了賞賜。 阮姨娘歡欣不已:“夫人向來大方,可今日是最最最大方,莫不是有什么喜事?” 莊姨娘對賭莊的事守口如瓶,沒有說話,只作出平日的樣子,將頭微垂。 莫姨娘目光一掃,發現莊姨娘雖垂著頭,看起來和平常無異,但在夫人說話或動作時,總微偏著頭悄然注視。 難道莊姨娘和夫人之間,發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阮姨娘同江樓月說著說著,話題一轉:“夫人,近日我格外關注著老爺和云月,一有功夫就往老爺那兒跑,方才我還伺候在書房里,貼身護衛進來附耳通報了什么,老爺整個人就容光煥發一般,看起來似極為高興?!?/br> 莫姨娘瞧著阮姨娘面上邀功要夸贊的喜意,不甘示弱:“老爺那邊我也一直盯著,來夫人這兒時,我還吩咐了身邊的丫頭繼續留心?!?/br> 江樓月頗感欣慰:“你們這般上心,我很高興,但總歸也是有孕的人,身子難受,該多歇著些?!?/br> 莊姨娘忙不迭在旁接話:“老爺那里,可以交由我來?!?/br> “你是怎么回事?”阮姨娘狐疑,本來有個莫姨娘跟她搶功就已經很苦惱了,怎么連一向悶聲不吭的莊姨娘也要來摻上一腳。 莊姨娘還是不大敢與人直視,微紅著臉,有股子倔強:“只要是夫人的事,我什么都愿意做?!?/br> 阮姨娘忙去拽江樓月的袖子,嚶嚶撒起嬌來:“夫人,您快說說,我還是您身邊最受寵的姨娘嗎?” 三道熱切目光的注視下,江樓月嘴里那塊rou是吃不下去了,放下筷箸,有些迷惑,這種爭風吃醋的戲碼,不是應該圍在鐘初煦身邊上演嗎? 翌日,江樓月正和幾位姨娘坐在一起閑話,有消息慌慌張張的遞了過來。 云月死了。 外出辦事,遇上歹人,被掐死了。 江樓月瞧著跪在她面前,一臉哀戚的丫鬟,問道:“你從何處得來的消息?” 那丫鬟更是要哭出來:“奴婢和云月關系親近,都是住在一個屋里的,昨日她一宿沒回,在今日奴婢更是見到她的東西被清理掉,這才覺出不對勁來,給了點碎銀問起,清理的那人告訴我的?!闭f著急急磕了幾個頭,“奴婢知道,鐘府的下人多如牛毛,死了不值一提,安葬了給家人補貼點銀子就是最好的處理方式,可云月既是被歹人所害,還希望夫人能夠做主,一定要出面報官,抓住那歹人啊?!?/br> 聽到云月死了,江樓月心里就咯噔一下,而讓她不大舒服的地方,就是死了個丫鬟,竟然沒有人給她這個當家主母通報。 “云月是老爺的貼身婢女,出面報官之事,老爺必然會做,你為何要向夫人求助?”阮姨娘提出質疑。 那丫鬟仰起頭,哀求地望著江樓月:“老爺不在府中,而且……而且我聽清理云月物件的那人說,老爺并不想在此事上費神,已經吩咐了直接下葬。夫人,府中都知您最為寬容和善,奴婢斗膽求求您,求您給老爺說說,出面報官,求求您了?!闭f完又是一陣猛磕頭。 “行了,起來吧,此事我會同老爺說?!苯瓨窃聦︾姵蹯愀淮娏?,云月是他的貼身婢女,不說伺候多年的情分,就是兩人那點不清不楚的關系,云月死了,他都應當盡心盡力處理才是,沒想到壓根就懶得管。 還真是冷心冷情。 作者有話要說: 江樓月:既然要追求刺激,就貫徹到底了,我全押。 事后非常后悔且不愿透露姓名的賭徒甲:如果再…… 第12章 第一個情絲結 那丫鬟千恩萬謝,哭哭啼啼地走了。 莫姨娘朝不遠處恭敬候著的婢女招了招手:“昨日我從老爺那兒走后,叮囑你繼續留心,可有什么發現?” “回姨娘的話,老爺之后在書房里,云月也一直侯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