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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而去。衛翾沉吟片刻,還是跟了過去。看著眼前這些蹦來跳去皮猴一般的不明生物,廣岫一個頭兩個大。這玩意叫做雪麟,是唯一克服了此處嚴苛環境并能適應生存下來的奇葩怪物,食冰雪而活。長期吃素,此時聞到了人rou鮮香哪里還控制得住,成群結隊竄了出來,將廣岫視為獵物團團圍住,呼哧怪叫著圍攻而來。廣岫抱著腦袋逃竄,以他現今的能力想要在這樣的圍攻下全身而退根本不可能,好在逍趕了過來,指尖銀鏈如雷似電,一揮一掃便將雪麟解決了一大片。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廣岫雖覺靠他保護有失顏面,在此生死關頭顏面到底沒有性命重要,也就不去管他,安安心心在后頭混著。一只雪鱗嚎叫著自他后背抓來,他躲避不及,逍擋在他身前,將那雪鱗一掌拍飛。廣岫剛松一口氣,卻見一只雪鱗已襲到逍身后。眼看一爪子要將逍半只腦袋削下來,廣岫飛身上前,以身將他護住。逍卻又回身一轉,為他挨了那一爪,頓時鮮血四濺。看著逍肩上的血爪痕,廣岫有點懵,隨即身子一輕,逍已提著他躍上一側的小山包,同時揮袖一掃,兩旁冰石砸落,將那群雪鱗砸的七零八落,倉促逃散。這點傷對逍來說其實不算什么,可見廣岫詫異而又帶感動的神情,他計上心來,做柔軟無力狀倒去,見廣岫一臉緊張扶住自己,面上又是掩不住的笑意。“你干嘛替我擋?”廣岫很糾結。逍道:“你不也替我擋嗎?”廣岫毫不客氣道:“我才不是為了你,我是為了衛翊?!?/br>逍嘆道:“我知道……你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可是又如何呢?我無論如何都舍不得你受傷啊?!?/br>廣岫心中一堵,說不出話來,末了喃喃道:“我到底有什么好的,你干嘛非得……”逍笑道:“你就當我瞎了眼吧?!?/br>廣岫那點感動勁嗖地就沒了。冰雪之原,烈焰之花。半壁山峰之上幾乎開遍了紅云蓮,果真如那傳聞一般,凄艷似血,南岳圣蓮。“公主生前最大的愿望便是能夠再見一次紅云蓮盛開,可惜路遠迢迢,終是難及?!绷L屏沉聲道,“雖然前塵往事盡散,二公子還是應該來看看得好?!?/br>衛翾面無表情,眼中長久凝結的冰雪中卻跳躍著一簇簇火焰。他想起了那個終日愁苦的母親,他見她做過最多的事便是臨窗遠望。有山看山,有水觀水,沒有喜悅不曾展眉,因為她永遠無法將一切看回故國。一草一木一塵一土,都是他鄉。亡國的痛如同濃霧籠罩在她身邊,到死都未曾消散。她就像一個精致的木偶,沒有一刻真切的歡顏。衛翾自記事起就在責怪她,責怪她不守婦道與人有染,責怪她軟弱無能不知自保。此時才發現,壓在她身上的是多么沉重的負累,而自己從沒有為她分擔過分毫。她什么都沒有說,他便什么都不知道。是幸是悲?“開得真好啊?!币粋€聲音悠然響起,語帶空靈,不知何起。衛翾眨了眨眼,壓下眼中的酸澀之感,再看向來人時已一切如初。來人手中捧著一只玉匣,緩緩走到衛翾身前,向他下跪。“謝墨,參見少主?!?/br>衛翾沒有反應,只是看著那只玉匣。玉匣上雕刻了一朵紅云蓮,上面放著那只母親生前最常戴的玉釵。“天長路遠魂飛苦,夢魂不到關山難?!敝x墨將玉匣遞給衛翾,“還請少主完成公主最后的心愿,將她葬于南岳之丘?!?/br>衛翾緩緩接過玉匣,他不知道這是不是母親最后的心愿,但卻是他能為她做的唯一一件事。沿著謝墨指引,衛翾來到一處冰窟前,像是早已鑿好,只等待孤魂知返這一刻。將玉匣放入冰窟,謝墨驅動指訣,冰層緩緩將其覆蓋。不過一時,一株小小的藕色嫩芽鉆出巖土沖破冰雪,越長越大,直到將冰窟完全掩埋。嬌嫩的血色花瓣緩緩展開,成為了最后一朵盛開的紅云蓮。凜風蕭瑟,天地凄寒,衛翾臉色本就白皙,此時更是毫無血色。柳風屏將御寒丹遞過去:“前方會更為寒冷,公子還需保重身體?!?/br>見衛翾并無反應,柳風屏嘆道:“二公子對在下心懷芥蒂,可是聽信流言,覺得在下與公主有染?”衛翾眉心微動,他口中所謂的公主令他有些迷茫。柳風屏道:“公子不信我也就罷了,公主生性溫婉賢良,又怎會有此不貞之舉?”走在前頭的謝墨回頭一笑:“少主竟會有此臆想?這個人啊,便是借給他一百個膽子,也絕不敢心存絲毫妄念的?!?/br>衛翾依舊沒有說話,只是握住行云的手緊了緊。劍上傳來暖意,略微驅趕了他周身的寒氣。衛翾看向謝墨:“你是誰?”謝墨躬身道:“屬下謝墨,家父謝黎曾是南岳巫覡,蒙先帝厚恩官至國師。南岳國破江山易改,家父臨終托付屬下誓死護衛南岳遺脈。屬下幸不辱命,多年謀劃終于到了這最后一步,還望少主莫要踟躕猶疑才是?!?/br>衛翾素來冷毅的臉上露出一絲迷茫。正如肖乾林所說,他雖是南岳人,卻生在縉地長在縉地,南岳對他而言不過是個早已消失在歷史風煙中的字眼罷了,如今頃刻之間便要他肩負復國重任,以另一個身份另一種方式活下去,要他如何坦然接受?柳風屏可以說是看著他長大,此時見他面色便知他心中糾葛,道:“謝兄莫要相逼,二公子他一時……”謝墨淡淡打斷他:“什么二公子?哪來的二公子?柳弟,你到此時還未醒悟過來么?少主早已不是將軍府的衛二公子,而是我南岳新王。不久之后,更將問鼎天下,成就霸業?!?/br>柳風屏一時無話可說,無聲而嘆。衛翾冷冷看了謝墨一眼:“我的將來不必你來斷言。你二人帶我來此,究竟有何目的?”謝墨十分滿意衛翾這股子氣勢,恭敬道:“少主不必心急,很快就要到了。若是少主覺得冷,屬下這里有御寒丹,還請少主不棄?!?/br>衛翾沒有理他,兀自往前。“這脾氣……”謝墨含笑搖了搖頭。柳風屏道:“你莫要逼得太緊,二公子先前從未接觸過南岳事宜,若此時逼他接受這個身份,恐怕會適得其反?!?/br>謝墨道:“當初若不是聽了你的,自小便告訴他實情,此時又怎會這般麻煩?有些事不是瞞著就能煙消云散的,這個身份他無論如何逃不了?!?/br>柳風屏凝眉道:“身負滅國之苦,這么多年來,公主從未真正開顏。她不愿對公子言明,想必也是不愿公子與她一樣背負如此重擔。當初若不是你咄咄相逼,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