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82
劉嬸說總管煎藥十分辛苦,怎會是舉手之勞?總管之恩,如心……如心無以為報……”柳風屏咳嗽一聲,打斷她:“真的沒什么,你不必感恩與我。這株蘭花害了蟲,勞煩你去取些魚腥水來吧?!?/br>如心面露黯然,點頭施禮而去,行過拐角,還戀戀回頭看他一眼。這樣的人物,這樣的人物,到底還是遙不可及罷。嘆息一聲,如心往后院走去,一個人卻猛地竄了出來,神情急切氣喘吁吁,嚇了她一跳,不悅道:“元三,你干什么???”元三將一塊黑色事物塞進她手中,急道:“快吃了它!”如心看看那塊樹根似的東西,隨手扔了,厭惡道:“你有病吧,好端端讓我吃這種東西做什么?”元三趕緊撿起來,拍去上頭的灰:“這……總之你快些吃了,我、我不會害你的!”如心哼了一聲:“你們這些男人存的什么心思當我不知道嗎?我還有事,你快讓開!”元三急得手足無措,眼看她要走,情急之下拽住她的胳膊逼到角落,將那東西往她口里塞。如心驚恐萬分,拼命掙扎,死死閉著嘴。元三情急之中顧不得許多,正要撬開她的嘴,忽覺胳膊一痛,已使不上力。“柳總管……”如心掙脫他的手,撲進柳風屏懷中大哭起來。元三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做了多么愚蠢可笑的事,頹然癱坐在地。府中仆從見平時老實巴交的元三竟光天化日行此禽獸之舉,又是意外又是憤憤,圍上來拉扯追問,被柳風屏制止。柳風屏略微安撫了如心,走到元三跟前,拿走了那塊黑色事物:“鐵薯根,果然是鬼心草之毒?!?/br>元三頹喪搖了搖頭:“我早該想到的……”柳風屏道:“你隱藏了這么久,此時只是關心則亂罷了。放心,她沒有中毒?!?/br>元三眸子一亮,看向如心,只得到一個萬分驚恐加厭惡的眼神,心中又是一痛,糾結的閉上了眼。“總管,這家伙色膽包天,交給我們,保管揍得他爹媽都認不得!”柳風屏擺擺手,對管事道:“先把他關到柴房,等候將軍處置。任何人不得傷他?!?/br>最后這一句使一眾摩拳擦掌的仆從失了興味,悻悻散了。元三被押走時經過如心身旁,掙扎著道:“如心,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不會害你……我不會害你……”如心躲在柳風屏身后,不看他一眼。柳風屏嘆了口氣,道:“他說的是實話。他不會害你?!?/br>如心淚眼婆娑,抓著他衣衫哽咽:“他、他方才分明對我那樣……”“他是想救你?!绷L屏不動聲色掙脫她的手,“現在沒事了,回去休息吧?!?/br>如心怎不知他淡淡的疏離,掛著淚痕離開。柳風屏看著掌心之物,皺了數日的眉心終于疏解,心想,可以去嘗嘗新摘的碧螺春了。柳風屏送來藥碗時,衛崢正在看邊境送來的急報,眉頭都擰在了一處。柳風屏道:“將軍,先喝藥吧?!?/br>衛崢看他一眼,道:“此藥無用,還喝他做甚?”柳風屏道:“這是我今早重新配置的,里面加了靈藥,必定見效?!?/br>衛崢放下信函起身,沒有去接:“我有要事需去一趟兵部,藥晚些再喝吧?!?/br>“將軍?!绷L屏跟了幾步,“我方才查得一事需向將軍稟報。府中雜役元三……”衛崢并未有所停留:“回來再說吧?!?/br>“將軍……”柳風屏跟到了門口,衛崢已走遠了。柳風屏輕嘆一聲,轉身拿了藥回到廚房,在蒸籠中放好,又看了看藥爐,將大火轉了中火。鬼心草是□□,想要徹底解毒亦需緩緩而行。鐵薯根在縉地并無種植,十分稀有,更要好生安排才是。叫來幾名護衛吩咐把守在此,任何人不得接近藥爐后,他拿了些飯菜來到柴房。元三坐在地上不聲不響,見他進來只是抬了抬頭,復又沉默。柳風屏道:“你到府中尚不足一年吧?”元三不語,柳風屏兀自道:“鬼心草性屬寒,多長于北地極寒之處,與紅云蓮互為共生。你既能取來鬼心草,不知可有紅云蓮?我許久未曾見到了?!?/br>元三一驚,抬起頭來瞪著他:“你說什么?”柳風屏嘆了口氣,在他跟前蹲下,放下飯菜:“我理解你的心情,只是,衛崢罪不至死?!?/br>“你也是南岳人?!”元三眼睛越瞪越大,猛如兇獸乍起,一把揪住柳風屏衣襟:“你既是南岳人,竟能屈服于滅國仇敵之下?你……你真是該死!”柳風屏并不反抗,看著他暴怒的臉,道:“滅我南岳的,何止衛崢一人?何況他當年不過隨軍副將,更曾冒死諫言免我南岳遭屠城之災。十多年過去了,如今南岳已成青史一點舊墨,南岳遺民亦多數融為縉人,生活平定安居樂業,你又何必執著不忘?”“狗屁!”元三一拳打在他臉上,怒道,“說什么安居樂業,你成了一條奴顏婢膝的狗,主人自然賞你飯吃,可那些流離失所遭人唾棄之人呢,你何曾了解過他們的痛苦!亡國之人,在這世間還有什么立足之地?”柳風屏面露痛苦,閉了閉眼,沉聲道:“南岳人與縉人并無不同,只要愿意,總能好好活著。你在將軍府之時,又有何人曾虧欠過你?”“你這叛國狗賊少扯這些歪理!”元三紅著眼,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撲了過來,“我殺了你!”柳風屏閃身躲避,匕首還是劃在了右臂上,鮮血直流。元三急怒之下失了理智,一心只想殺而后快,柳風屏文弱之身抵擋不住,偏偏他來之前還吩咐了守衛仆從不要靠近,此時更是有意維護遮掩,連呼救都不曾有過。眼看要命喪刃下,忽然一人掠入屋內,一招便打落元三手中匕首,一個擒拿便將人壓迫在地。“柳先生,沒事吧?”來人竟是蔣烈。柳風屏捂住傷口,鮮血淋漓已濺了一地,他卻眉頭都不曾皺過,只是臉色慘白,搖頭道:“沒事?!?/br>元三怒目瞪著柳風屏,仿佛想用眼神在他身上戳十來個洞。柳風屏不去看他眼神,對蔣烈道:“莫要傷他?!?/br>蔣烈有些不解,卻還是照辦,力道松了一些。元三吼道:“不要你假惺惺,無恥小人,你不得好死!”柳風屏素來為人和善,府中人無不敬佩,這個元三以往對他也是頗為尊敬,此時竟如有深仇大恨一般,蔣烈委實不解:“先生,發生了什么事?”蔣烈詢問之時卻是一時不慎,讓元三掙脫開來,匕首疾朝柳風屏而去。蔣烈立時攔截,一掌拍在元三胸前。元三只覺心肺似裂,一口血噴了出來,跌在地上。“元三……”柳風屏忙上前將他扶起,元三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