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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其他人熱情不減,秦秾華借口吃藥,先一步退出了篝火晚會。 結綠看了一眼早早就黑下來的天空,說:“公主要回去了么?” “不急,再走走罷?!鼻囟屓A道。 這一走,就碰上要去天壽帝的帳篷請夜安的穆家兩父子。 他們看見秦秾華,第一反應皆是露出警戒眼神。 “兩位大人這是怎么了?本宮有這么可怕嗎?”秦秾華柔聲道。 穆世章擋在想開口的穆得和面前,面無表情,拱手道:“……長公主說笑了?!?/br> “兩位這是往陛下那兒去?”秦秾華問。 “正是?!蹦率勒碌溃骸安恢L公主有何指教?” “指教談不上。只是此時往陛下那兒走,恐怕……陛下沒空見你們?!鼻囟屓A笑道。 “……這是為何?” “穆首輔當真不知為何嗎?”秦秾華笑道。 穆得和不快道:“長公主有話不妨直說,何必藏著掖著!” “兩位大人何必揣著明白裝糊涂?”秦秾華緩緩道:“二位行事果決,十幾年心血說斷就斷,本宮心服口服。天色已晚,本宮不便久留,便預祝二位心想事成了?!?/br> 秦秾華離開后,穆世章父子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里看到了疑惑和警惕。 “父親,我們還去陛下帳里么?”穆得和問。 “……先回去再說?!?/br> 兩人回到穆世章的帳篷,穆世章立即吩咐手下去打聽天壽帝和秦秾華先前見了什么人。 手下一一匯報后,穆世章眉頭擰成一個明顯的川字,一時沒有說話。 穆得和道:“……陛下這是怎么了?從前也沒見他寵過皇后,最近怎么總是和皇后同進同出?” “不是和皇后同進同出……是皇后因為十皇子的緣故,得了陛下青眼?!蹦率勒旅嫔兀骸啊首?,又借著皇后的便利,得以接近陛下?!?/br> “十皇子年紀輕輕,真的有如此心機嗎?”穆得和神色懷疑。 穆世章冷冷道:“如果是皇后憑自己的本事得了陛下歡心,為什么偏偏在身邊跟了個十皇子之后?” 經此一點,穆得和豁然貫通。 “可他若想投靠穆氏,為何我們一點消息都不知曉?他光是討好皇后有什么用?皇后又沒什么可以給他的……”穆得和語速漸慢,因腦海中突然閃過的念頭而面色大變。 “皇后是沒什么可以給他的……除了中宮嫡子之位?!蹦率勒虏[著眼,沉聲道:“皇后至今仍未向我們透露一星半點,怕是也生出了同樣的心思……此子不知對皇后灌了什么**湯,要是今日沒有長公主歪打正著提醒了我們,怕是圣旨下來,我們還蒙在鼓里?!?/br> “穆修嫮簡直瘋了!”穆得和大怒之下叫出貴為皇后的meimei名字:“她有嫡親嫡親的侄外孫不扶持,偏要去扶持一個沒甚干系的宮女生的兒子!這不是瘋了是什么?!” 穆世章喃喃道:“此子能說動修嫮幫他,也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其心思之深,實在可怕?!?/br> “父親,我們該如何是好?” “此事不可叫燕王知道,憐貴……穆才人的事,讓燕王對我們穆氏已經起了芥蒂,若是再讓他知道皇后生出異心,恐怕會把此事安到穆氏頭上?!蹦率勒鲁谅暤?。 “父親說的是?!蹦碌煤忘c頭,一副洗耳恭聽的神情。 “至于接下來的……就讓老夫面見陛下的時候去做吧?!蹦率勒碌?。 穆得和忍不住問: “父親打算如何去做?” …… “穆世章能怎么做?” 秦秾華微微一笑,拿起水晶棋盤上的白須老者,輕輕放至身著龍袍的天壽帝面前。 棋盤剔透,晶石紋理清晰可見,數十棋子各自為政,各有面容姿態。 “裴淑妃自己有女兒,又不傻,不可能同意養十皇子。舒德妃和沈賢妃已經有封王的兒子,更不可能同意。剩下的嬪妃中,有資格撫養十皇子,膝下又沒有兒子的,不過徐嬪、周嬪、萱婕妤三人?!?/br> “萱婕妤仗著出身裴氏,自己又比十皇子大不了幾歲,斷不會愿意養個便宜兒子?!?/br> 玉指輕輕一推,嬌俏美貌的小臉美人倒在棋盤。 “周嬪雖然名下沒有兒子,但福王是她所出,穆世章父子只要腦子正常,便不會把十皇子推到她手里?!?/br> 當的一聲,端正的宮裝女子也倒在了晶瑩剔透的棋盤上。 “剩下的徐嬪——”秦秾華拿起代表徐嬪的水晶棋子,微笑道:“出身卑微,背景單純,家中官職最高的人就是她自己。再加上中年喪子,圣眷衰微,把十皇子推給她,她只會感恩戴德,從此一家變為穆氏犬馬。如此安排,再合適不過?!?/br> 結綠聽得懵懵懂懂,秦曜淵躺在羅漢床上,眼睛雖瞟著她,誰知道心思飛去了什么地方。 就在這時,烏寶掀開帳篷簾子,一跛一跛地走了進來。 “如何?”秦秾華抬眼。 “回稟公主,從陛下帳篷里出來的,確實是徐嬪……她看上去很高興,連連向穆世章道謝,但是穆世章看起來表情不怎么輕松?!?/br> “能輕松么?”秦秾華笑道:“對穆氏來說,真正麻煩的不是十皇子……而是生了異心的皇后啊?!?/br> 她拿起棋盤上穿鳳袍的棋子,笑道:“折了貴妃,又丟了皇后,以后的路怎么走,穆氏有得頭疼。只不過……” 帳篷里的幾人不約而同朝話中一頓的秦秾華看去。 玉指彈倒棋盤上的穆得和,接著輕輕放倒白須的穆世章。 她笑道:“穆氏有沒有以后……還難得說呢?!?/br> 烏寶忽然想起一事,忙躬身追加道:“奴婢照公主吩咐,已經讓燕王知道這事了?!?/br> “他可有起疑?” “公主放心,燕王氣上了頭,根本想不到其他。燕王雖然隱而不發,但想必心里已經恨慘了穆氏?!?/br> “恨才好啊?!?/br> 秦秾華放倒燕王的棋子,輕飄飄道: “狗咬狗,才有意思。收了罷?!?/br> 她從桌上拿起一本書,起身往羅漢床走去。結綠在身后迅速收拾棋盤。 坐榻夠寬,但她剛一坐下,狼腦袋就拱到了她腿上。秦秾華習以為常地將左手搭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摩挲著少年后頸嶙峋的骨節。 她狀若無意,輕聲道: “淵兒,朋友們說烤兔好吃么?” 微卷黑發落了一縷在他眼上,他抬起眼瞼時,那縷烏黑的卷也跟著顫抖一下。 “嗯?!彼唤浶牡乜粗?,眸子烏黑透紫,深邃似海。 她又等了一會,他沒說話。 “……那就好?!彼Φ?。 魏弼欽的事—— 他始終沒有說。 .... 第79章 秋狝隊伍從京城出發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