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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兵部這些年中飽私囊情形越發嚴重,套用后世的說法就是為了多摟銀子,兵部的大人們也是膽子夠足,把不少兵器部件的制造都低價外包了……至于關鍵器件,比如駑箭的機括,他們不是不敢外包,而是外人暫時還做不到質量水平跟兵部武庫司老匠人一模一樣的——是的,連山寨外形都基本做不到。 因為先帝在世時,花了大筆銀子動用了不少能人,對機括進行了專門改進——這技術目前仍算得上保密。 而外人想學,這個外人包括背后有達官顯貴皇親國戚撐腰的大商人,也包括數位家底雄厚的王公貴族,不僅是挖不來工匠,制造機括等關鍵零件的機器他們還沒能仿造出水準差不離的出來。 系統提供了這部分說明,水溶看完就偷笑:這一點……真的是我上我就行。 當然,兵部里的“暗潮涌動”皇帝都是兩眼一抹黑,但吳大將軍這種浮沉宦海大半輩子的老油條自是門兒清。 大將軍近年尤其是今年,從西北撈得的軍功的確比較水,但是他照舊火眼金睛:他就是立即瞧出了機括出處。 這……就非常棘手了。 實際上,這里面的利益讓吳大將軍很是動心:實話稟報給皇帝,皇帝必然大怒,兵部也會迎來清洗……硬得不能再硬的石錘在手,吳大將軍在京,更有禁軍在側,皇帝是敢于在兵部大刀闊斧大開殺戒的。 殺得殺,發配的發配,抄家的抄家,開革的開革,降職的降職……兵部要空出多少位子來?! 先帝這位在兵事上頗有建樹的英主雄主在位時,兵部就是個有錢有權的“實在”衙門,到了控制力不足本人又不是特別拎得清的今上這里,沿襲先帝時權限和規矩的兵部更是個里子面子俱在的好去處。 吳大將軍定了定神,也是短時間就克制住了貪欲:位子就算空出來自家一家吃不下。他得皇帝重用沒錯,但別以為皇帝就不防著他做大……凡是皇帝必有疑心病。 但他能聯手旁人啊,通通信兒做做人情也是好的。 至于替兵部隱瞞,他從來沒想過。 這里可是圍場,他身后的侍衛,還有北靜王和忠順王世子的隨從,乃至于周邊,誰知道有沒有皇帝~安~插~的一二眼線? 吳大將軍可謂來去匆匆,著人拿好~兇~器~綁好~兇~手便告辭而去。 水溶望著他們的背影瞇了瞇眼,而后擺了擺手,徑自上馬離開。他走了,他的侍衛們迅速遠去。 留在原地的忠順王世子愣了愣神,忽地扭頭對文士高參道,“從頭到尾除了打招呼,我都沒說上話!” 文士跟在世子身邊有些年頭,極為熟悉世子的脾氣秉性。 他挺想開口勸說:其實不多嘴沒毛病,世子爺您一個忍不住,話說得不對勁兒可能要引火燒身…… 他設想了下世子聽了這話的反應,便在腦子里默默刪了,他直奔主題,“世子爺,那機括您瞧著眼熟不?” 忠順王世子瞪圓了眼,“要不是瞧出來了,我能屁都不放!我就是后悔!這個老吳怎么就走了?不聽我說話?” 兵部武庫司出產的精良駑箭大部分都裝備禁軍精銳,少部分——這是有份額的,而如何分配自然是掌握在皇帝手中,分別落在幾位素有威名的宗親府中,忠順王府就是其中之一。 這些年來自兵部的好玩意兒確實難得一見,不是兵部一點好東西都弄不出來,而是皇帝故意卡著他們這些王府的~軍~需。 忠順王世子見高參神色微變,自然又辯解起來,“我是瞧他不順眼,但真要在圍場出氣,我動拳頭也不會動駑箭!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弄這個,不是找死?!” 文士有點無奈,“我的世子爺,旁人是不信您動得手,但是人家苦主要是咬死了咱們,非說這勞什子是從您這兒出去的,您想借刀殺人……咱們怎么說?北靜王看著和氣,這主兒就是咬人的狗不叫,這事兒上能十足惡心咱們一回,他能放過就怪了!” 忠順王世子臉都紅了,強行挽尊道,“能拿到這勞什子的人家多了!” 文士苦口婆心道:“那您是指證兵部武庫司失職瀆職,還是指認您的叔伯兄弟們見錢眼開,這東西都敢賣?”他輕聲道,“那還不如照著北靜王一家得罪?!?/br> 剛剛你不是這么說的!你還勸我不讓我往死里得罪北靜王!忠順王世子惱羞成怒,“那你說怎么辦!” 文士只得道:“世子爺咱們先回去再說?!边@事兒準得稟報王爺……破財免災吧,還能怎么著! 卻說吳大將軍回到御帳便向陛下一五一十地回稟,不過無論是水溶還是忠順王那邊都不知道這位大將軍究竟說了啥,反正直到圍獵散場,皇帝也沒傳召水溶與忠順王世子。 回到家的水溶在洗臉洗手換衣服之際,著人去把王府的心腹幕僚都找了過來,先開個會。 與會人員悉數到齊,水溶對著身邊站著的侍衛隊長使了個眼色。 高大又穩重的青年口齒清楚,邏輯更清楚,把今天圍場上發生之事敘述了一遍。說完,他功成身退,得了王爺允許,自行走到房間角落里待命去了。 這位大兄弟站在角落壓低自己存在感的同時,明明知道王爺所議之事十分要緊,他能留下聽聽就是王爺十分看重想培養他,他的思路還是控制不住地有點飄:好想去澡堂子泡個熱水澡啊…… 水溶邊聽參謀們商議,邊跟小圖標討論,“忠順王父子比我想像得謹慎,皇帝好像有點慫啊?!?/br> 小圖標道:“削藩削得太激進,皇位可就沒了?!?/br> 水溶這些話只能跟小圖標念叨:“其實他登基這些年左一刀右一刀地削藩王,削了這么久還都是削收益,削福利,削人手,正格兒地削封地削府衛……一概沒有。我覺得他站上道德制高點,羊毛照著一個羊薅才比較能降低藩王們的警惕心?;实圻@樣差不多每個有封地的王公都削上一下,是個人都能看出他的意圖,然而削都削了,真要到下猛料的時候他偏偏又慫了?!?/br> 小圖標道:“大家還不是都沒把握?!?/br> 水溶說了心里話,“今天固然不算什么好機會,但起碼是個機會。我和忠順王,皇帝真能果決地抓住一個往死里錘,哪怕我不得不狼狽地從莊子里那條經過墳頭的大道離開京城,我都要佩服他當斷則斷,結果他居然派了他大舅哥來……就看吳將軍這身份,注定他是會和稀泥的?!?/br> 小圖標閃了閃,“替皇帝出這個頭,錘死個王府,少了個rou中釘,然后為了平眾怒,他下獄,西北~大~軍再回皇帝手中……總之就是黑鍋他來背,皇帝美滋滋嗎?” 水溶聽了就樂,“你學習功能不錯嘛?!?/br> 小圖標再次閃了閃,“其實……還有個助理模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