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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能從地上爬起來,過程中身形有些晃蕩,但好在沒有倒下去。他拿過水,一遍一遍的漱口,好像身體有什么不干凈的東西,他要把它們都吐出來。他臉色恢復了正常,在昏黃的燈光下,還能看出來一抹紅暈。他低著頭,一顆一顆的散開的白色襯衣扣,扣上。“多謝你沒把我這個醉鬼扔在馬路上?!彼槐菊浀牡乐x,提出了一個正常人提出的要求。“你能送我回家嗎?”他的眼睛明亮著,仿佛之前醉的不省人事的人已經死去。姜燁沒有拒絕,只是看著他慢騰騰的爬上車。凌晨一點的時候,姜燁把他送到了南城別墅區的大門口。因為車牌號沒有登記,車子進不去,在門口被攔了下來。“真的抱歉,或許我們可以留個聯系方式,我知道南城有個地方,酒不錯?!毕萝囍?,林森從口袋里摸了半天也沒有找到自己的手機。他有些尷尬。“不用,以后還能再見?!苯獰钭吡?,從林森的目光中遠去,從燈光中遠去,從沒有盡頭的道路上遠去,只留一個身影在林森的眼里。林森蹲在地上,又忍不住開始大吐特吐,張宛那個女人今天涂了太多他討厭的香水,現在他的身上全都是那種味道。最后,在保安一臉的關切之下,林森像個老頭,捂著自己頗為受傷的胃,朝著住處走去。從進門開始,他就一路將自己的鞋襪脫掉,長褲脫掉,他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直接將襯衣的扣子扯掉,將衣服扔在了浴室門前的垃圾桶里。地球是個圓,只要你走的足夠遠,總能回到最初的起始點。姜燁再次見到林森,是一個月后,在一家格調優雅的咖啡館,不過他們談的事不太優雅。是林森的離婚案。林森看起來有些憔悴,盡管他的衣服整潔,昂貴,頭發也梳的一絲不茍,臉上的笑容彬彬有禮。這應該是他那個前妻對他的要求,近來他上鏡的次數較多,張宛不想讓人們覺得她曾經嫁給了一個邋遢不修邊幅,最后還背叛她的男人。唱歌林森這段時間被記者追的很慘,娛樂圈大亨的作家女婿出軌,被女方當場捉jian,這本來就是一件能夠吊起人們八卦心的事,更何況圈子里從來不缺附庸權貴,推波助瀾的狗仔與記者。一個月來,每天總能在報紙頭條上看到林森氣質溫和的照片和驚悚的文字。“你可以不同意的,畢竟她手里沒有切實的證據?!弊鳛榉蚱拗辛硪环降穆蓭?,姜燁委婉的給他建議。“不,把她想要的都給她?!彼麤]有一點掙扎與推諉,果斷的在離婚協議書上簽了字。姜燁看著痛快簽字的林森皺眉,他記得上一世他與張宛的離婚案可是鬧得沸沸揚揚,即使他在國外,都知道有新一代渣男林森這號人。簽完之后,不知道為什么,林森的表情有些復雜,他說,“簽完就結束了嗎?”姜燁觀察著林森的表情,他既沒有得到自由的欣喜,也沒有痛失家庭的懊悔。林森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又習慣的去摸口袋,這次卻什么也沒有掏出來,他的手有些不自在的端起已經涼了的咖啡,喝了一口,覺得苦,臉皺了皺,又恢復一臉溫和的模樣。“嗯,都結束了,你名下的那套房子,她說如果你想住,可以繼續住?!苯獰畹穆曇粲行├涞?,林森復雜的表情變換成了詫異,抬眼看著他,不說話。不知道是因為張宛還給他留了一絲余地,還是對他的語氣敏感。“你凈身出戶,總要有個去的地方?!苯獰钫{整了一下語氣,他不應該對林森冷嘲熱諷,就算他無家可歸,那也是他自己的選擇。“不,我準備離開了,我還有一筆稿費月底結算,我準備離開這個城市?!彼f話的時候,隔著玻璃窗,看著擁擠的街道,渾身散發著一種與世隔絕的孤獨感。就是不知道是他拋棄了整個世界,還是整個世界拋棄了他。姜燁覺得前者的可能大些。“記得你之前說過,有一個地方酒不錯?!彼墓陋毟泻孟駮魅?,姜燁的心因為涼掉的咖啡,也覺得孤獨起來,或許應該去喝個酒“嗯,最近太忙,總是沒有空閑的時間?!甭牭浇獰畹奶嶙h,他一怔,笑起來,眼睛亮晶晶的,像突然找到了一顆糖的孩子。那是一個隱秘在南城古老街道中,比較低調的一家酒吧,工業風的裝修風格,散發著年代感與古樸風。昨天。酒吧的名字很文藝,又深刻,很符合林森這樣的文藝青年。我們總會在某一天,某一個時間,某一個地點發現對的事,發現對的人。林森與這個‘昨天’肯定也是這樣,想他在一個風高月黑的晚上,可能是寫稿遇到了瓶頸,可能是與自己美麗性感的妻子生活不太和諧。他想找一個地方,一個能容納他的地方,他游走于繁華的街道,打開了數不清的門,最終進到了這里,能容納他的地方。這是姜燁看到這個酒吧的時候,突然想到的場景。上一世的時候,林森也曾說過這個酒吧,為了回饋他的出手搭救之情,他決定請姜燁這個剛從國外回來的人去喝酒,不過后來因為各種原因,不了了之。雖然酒是萬惡之源,但在某些時候,林森覺得它特別好。酒吧不大,感覺不錯,角落里,吧臺上還擺放著花。是真的鮮花。因為像是隨機播放的流行歌單,會的人會拿著空酒瓶當話筒,站在桌子上吼兩句。大家一起給他鼓掌。“你會唱歌嗎?”林森喝了一杯店里的招牌酒,昨天。為昨天喝昨天的酒。酒味入口微甜,接下來便是無盡的苦澀,苦澀在舌尖匯成一條讓你戀戀不舍的線,仿佛抓住它,就能重新回到昨天。仿佛是酒給了他勇氣,沒有得到回應,他湊近,在耳邊又重復了一遍,“你會唱歌嗎?”在你眼里,在你的心里,春風沉醉……聲音不是特別的清朗,甚至有一些沙啞,林森聽的很開心,笑的時候臉紅紅的,姜燁想他一定是又醉了。因為姜燁的眼前出現了很多個林森,他們圍成了一堵墻,將他圍在了中央。如果不是林森醉了,他怎么會分~身術。上一世,林森替他擋槍時候,林森這個名字就成了他的夢魘。“你唱這首歌的時候在想誰?”林森的聲音像個頑皮的孩子,鉆進了姜燁的耳朵里,一跳一跳,不肯停下來讓他連成完整的句子。“你在想誰?”酒能給人勇氣,林森就是借著酒給的勇氣,他才敢這么肆無忌憚的離姜燁這么近,以一副秀色可餐的樣子。姜燁不喜歡女人。從他青春期到來之前,他就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