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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放了瓶創傷藥,貼著一張小紙條,‘掉下來可以用’。邢陽把紙條揉成一團,隨手扔到了角落中,然后將繩子遞給了點春。點春抖開繩子,估量了一下長度,點頭道:“坑人的吧?!?/br>邢陽問道:“不夠長么?”點春面無表情的把繩子扯開,給他看了看長度,“能爬到屋子上面去?!?/br>邢陽抹了一把臉:“那怎么辦?”點春在院子里轉了幾圈,沒見著想到什么辦法,倒是薅了幾把藥草塞進了懷中,半晌回到窗邊,改口道:“我去那邊看了看,應該可以爬上去。你那里還有沒有藥?我順便帶回去?!?/br>“藥?有?!毙详栒鄯档焦褡忧?,將逢天悅留下來的那瓶創傷藥帶給了她,忍不住道:“這就是些普通的藥,人間界都能買到的東西。對宿淮……未必有用?!?/br>他這話說的挺委婉,點春搖搖頭,無所謂道:“只要是藥就能試一下。我沒有別的路了?!?/br>她按了一下滿胸口的藥草,連帶著白瓷小藥瓶一起捂得嚴嚴實實。那些藥草都是她剛剛挖的,還帶著濕漉漉的泥土,臟了吧唧的黏在她那一身輕薄的紅衣上,她也不怎么在意,后退幾步,輕輕松松一躍就跳上了屋頂,然后丟出繩子,綁在了對面的一塊山石上。邢陽有些擔心的看著她,生怕她摔下來。點春抓著繩子,從屋頂上一躍而下,隨后借著沖力、越到了對面的山石上。她攀著一塊石頭,往上爬了幾步,落到了個比較寬闊的石面上,隨手幾下將繩子拴好,丟到了邢陽面前。“邢陽?!?/br>點春這幾年容顏未老,還是那副少女模樣,只是驕傲不再、反而多了幾分難以言喻的沉穩。她蹲在石面上,擦了一把汗,原本干凈細膩的手指已經布滿了老繭,指甲縫中常年累月的泥土已經洗不掉了。她低頭愣怔的看著自己的手。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她的夫婿再也站不起來,像個廢物一樣躺在柴草堆中,只能看著她笑??墒呛芏嗄昵八麄冊诼宄?,他盤腿坐在酒肆前,能夠給她喂一塊點心,還能笑嘻嘻的摟著她曬太陽。她要的從來就不多,流浪也無所謂,只求一身紅衣干凈驕傲、伴著他一路走下去。她居高臨下的又喊了一聲:“邢陽?!?/br>邢陽道:“怎么了?快走吧,小心一點?!?/br>“我給宿淮尋了很多年的藥,無盡海上幾個宗門秘境都找遍了,無數次死里逃生又將將吊住一條命。我跪在地上求著他們給藥,很多人都說好,轉眼就出賣我,想要的無非就是我的精魄?!睅卓|碎發貼在她的臉上,被涔涔的汗水浸濕,“我要是能給,早就給了?!?/br>邢陽沒說話。傻子也知道不對勁兒了。點春露出一個惡毒的、快意的笑容:“那么多人騙了我,我也想嘗嘗騙人的滋味——你在這里什么都不知道,外邊的天早就變了,有人一手遮天,瘋了似的再找你。你明白么?現在除了逢天悅,就只要我知道你在哪了……”邢陽赫然抬頭。作者有話要說: 點春……也是個很復雜的姑娘啦_(:з」∠)_晚安晚安么么嘰第84章另半株花懸崖陡峭而尖削,幾塊不穩的山石滾落下來,在冷清的月光中掀起了一片塵土,撲簌簌落了下來。邢陽仰著頭,脖子酸疼,他目不轉睛的看著點春,道:“然后呢?”點春笑道:“沒有然后了。我千辛萬苦找不到的藥,總會有人幫我去找?!?/br>邢陽問道:“總會有人?我家阿瀾阿水?”點春勾著縷焦黃的發絲,低聲道:“以前真是看不出來,那兩個小東西現在有本事得很……”她漫不經心的打量了邢陽幾眼,跟看藥草似的估量著他的價值,嘖嘖道:“你也是,修為沒了,勾引男人的本事還不小嘛?!?/br>邢陽讓她的口無遮攔氣得一噎,心道,我勾引誰了?遇明開個玩笑能不當真,你算是個什么東西?隨后一咬牙,學著遇明的口氣道:“管得著么你?我們……我們兩情相悅!”“誰管你們是什么關系?”點春一字一頓道:“你在這里等著吧。宿淮要是活著,用不了多久你就能出去;他要是死了……”她露出一個說不清道不明的笑容,“你就在這里待一輩子吧?!?/br>她笑道:“有些話說的真是不錯,傷心失意的時候瞧見幸福美滿,從里邊取不到絲毫慰藉,反倒是襯得自己孤形單影、落寞無依。我不好過,那你就陪著我不好過吧?!?/br>隨后她一個翻身,連繩子都不用,尖銳的爪子抓著山石,很快就跑的不見影子了。邢陽看著那抹紅色的影子很快消失,心道果然是認識逢天悅,本以為還能同仇敵愾,誰知道友方早就叛變了,這說話的調調,簡直跟逢天悅十成十的像。邢陽氣得想砸東西,在屋子里轉了半天都沒下得去手,最后干脆在凳子上坐了一晚上,睜著眼睛等逢天悅過來。翌日一早,逢天悅胳膊上挎著個籃子,慢悠悠的推門走了進來,一進門撞上了邢陽的眼睛,頓時一愣,繼而笑道:“今天怎么起得這么早?”他伸手戳弄了一下邢陽的眼睛,看著后者兇狠的瞪了過來,毫不在意的將早點擺好,道:“還是一夜沒睡?”邢陽打落了牙往肚子里咽,逢天悅估計是還不知道點春落下來過,他雖然一肚子氣,但是也不能說——點春昨夜的話沒錯,如今除了逢天悅,就只有她知道他身在何方。出去之后的事兒誰也保證不了,只要點春口風能稍微松一點……點春不來還好,來著之后他更加心神不安,一邊擔心他家兩個小可愛被點春威脅、一邊盼著點春能多多少少的透出點信兒,至少告訴他們他不是自己離開的。逢天悅給他添了一碗粥,不咸不淡的掀了掀眼皮:“想什么呢?”邢陽果斷道:“沒想什么?!?/br>逢天悅道:“我猜猜?”“……不用?!?/br>“想那半株花?”邢陽心口一跳,很快低下眼睛,當什么都沒聽到。粥是好粥,粘稠、滾著熱氣,米粒松軟得很,桌上幾碟小菜,邊上擱著幾個皮薄rou厚的白胖包子。邢陽叼了一個,啃包子,不說話。逢天悅用筷子戳戳他,逗道:“說話,你說一句我說一句,用不了多久我就把剩下那半株并蒂蓮的消息全都抖摟出來了?!?/br>作者有話要說: 粥是好粥,喝粥嘛朋友!點春這姑娘就這樣了,好早好早之前的伏筆了,在洛城酒肆里邊,她比宿淮更熱心,東川城的時候還知道一物換一物,想用自己的精魄去換阿瀾的血……現在也是走投無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