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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的手,陪他走過千山萬水。他不知道究竟是誰殺了他,有段時間甚至精神恍惚,卻唯獨記得那個他死纏爛打求來的承諾。直到那張紙片再也維持不住人形,徹底消散在了山崖上,他也沒有找到青年答應過的、要帶他去看看的家鄉。東川城中有這么一家客棧。店口人來人往,生意照舊差得很,店小二整天蹲在門口嗑瓜子,把大堂地面擦得反光,某天走了幾個古怪的客人,不久之后他就在自己后院見到了一具尸體,赤裸的女尸,輕輕一碰就把皮剝了下來。報官,官人說仙人紛爭,咱咋管?去找仙人,佛陀宮早就坍塌,一眾和尚自顧不暇。店小二搖搖頭,又找不到那對雙生子,最后只能自認倒霉,草草將那具女尸跑去了亂葬崗。然后他照舊蹲在門口嗑瓜子,照舊是人來人往、偏偏不往他這店里走。店小二苦哈哈的算著賬本,又熬了幾年,終于決定要關門大吉、另謀出路。修真界卻忽然亂了起來。界裊一族的仙子一個接一個的香消玉殞,橫貫在修真界與人間界的結界徹底崩塌,靈脈消散、修真門派潰散奔逃。凡人整日惶恐不安,看著天邊閃現的雷電火光,生怕這戰亂蔓延到人間諸城。客棧的生意終于好了起來,各路風塵仆仆的修真者帶著斗笠,坐進店里打尖住店。店小二一合計,干脆就把這家店開了下去。十幾年匆忙閃過,他從圓滑懶散的青年人變成了瘦骨嶙峋的中年人,修真界的戰亂卻始終沒有平復。據說無盡海上出了一個魔頭,一路殺伐不斷、心狠手辣,似乎朝著東川城的方向來。哎,燒不到凡人身上去的。店小二放寬了心,照舊做他的生意。某天店小二坐在門口嗑瓜子、打算盤,不知怎么的,店中客人忽然一哄而散。他面前占了個人,店小二疑惑的站了起來,抬頭的一瞬間忽然結巴了起來。是個精致白皙的黑衣青年。面容難得的俊美,鋒芒收斂,腰間配了把血跡斑斑的長劍,眉眼中盡是寵溺與討好。他站在店門口,側頭悄聲細語,不知道在跟誰講話、也不知道在說些什么。店小二走也不是、站也不是。“東川城……記得么?我給你買過煎餅果子,可惜你說吃飽了,動都沒有動。我哥?他怎么會吃我的東西?!?/br>“胡說八道,你怎么會消失?”黑衣青年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做了一個動作。溫柔又細心,像是在給身邊的人擦去臉上的沙土。但是他身邊明明連張紙片都沒有。作者有話要說: 阿水之前超級討厭那個紙人的你們記得嘛_(:з)∠)_好啦,平均分配,尸體給阿瀾,阿水有佩劍跟紙人。簪子懶得寫了,在邢陽尸體上放著,歸阿瀾了。抱歉抱歉……關于感情進展的問題,是我沒有說明白。之前有小天使說過很多次了,攻的感情來得莫名其妙,邢陽明明沒有做什么、甚至沒有太多接觸,忽然之間就愛得死去活來(……)了。這是個伏筆,跟歐豆豆有很大的關系,這章往后就要開始慢慢寫出來了。你們相信我,從前邊配角的結局你們大概也能看出來了——作者她,不會讓任何一個人好過(驕傲的叉腰講真我淚點明明超低來著……過去這一段保證甜甜甜(發誓Ps:站骨科的不用想了……兄弟、3p,寫了你們就只能去小黑屋探監了,最近又嚴打,編編會把我吊起來抽的……防盜章從今天開始放黑歷史。當時寫了三萬多字,可以當連載看好長一段時間233333第66章十分鐘后邢陽揉揉眼睛,翻身坐了起來。他下意識的將手按在了身下,卻在觸及到沙發的那一刻愣住了。柔軟的絨布凹陷在手指的縫隙中,身上蓋著一床小碎花的空調被,腦袋下墊著柔軟的枕頭。他掀開小被子,發現自己只穿著那條四角內褲。廚房中有人在炒菜。油煙機沒有開,油煙不大,熟悉的味道。筍干老鴨湯,還有青椒炒rou。身材修長的青年哼著‘我頭上有犄角、我身后有尾巴’,扭著腰炒菜,動作麻利的收了尾,把青椒炒rou倒進了盤子中。邢陽呆愣愣的看著廚房里的青年。就這么……回來了?“醒了?”邢星扒著廚房的門,探了一顆腦袋出來。他身上掛著一條粉紅色的跳樓兔子圍裙,血呼啦差的。這條圍裙是他大學做兼職拿到第一筆工資的時候,拉著邢陽上街買下來的。當時邢陽嫌棄得很,邢星卻偏要打滾撒潑的把它留了下來,口口聲聲說是送給他哥的禮物,結果回到家就抱著不撒手,死活要帶著它上床睡覺。……反正邢陽永遠都不會理解為什么要抱著一條圍裙睡覺。靠著墻角的飯桌瘸了一跟腿,很多次邢星都叉腰站在它前邊,惡狠狠地威脅它,說你再晃就把你從樓上扔下去;小茶幾上兩個透明杯子肩并肩,一個盛著熱騰騰的茶、另一個盛著半杯涼白開,是邢陽逛X家的時候順手買下來的,沒想到一用就是很多年……邢陽眼眶一紅。真的回來了。邢星哼著歌把湯菜放到了飯桌上,然后盛了兩碗米飯,坐在椅子上興高采烈的拍拍身旁:“快來快來,睡醒了就快吃飯,過會兒還要上班呢?!?/br>邢陽掀開被子站了起來——邢星把他的拖鞋放到了旁邊,一伸腳就能夠到。他皺眉道:“睡醒了?”“多大的人了?!毙闲请S手把圍裙脫下來,道:“你剛才摔倒了,撞倒了桌子上,杯子里的水一點沒浪費,全倒你身上了,還沒等把衣服換下來就自己爬到沙發上開始睡覺?!?/br>他眼睛亮晶晶的:“哥哥哥哥!你知道么你是晃晃悠悠爬上去的!我第一次見哎超可愛的!幻肢biu的一下子就硬起來了呢……”邢陽:“……”槽多無口。邢陽還沒怎么反應過來,遲鈍道:“我睡了多久?”邢星抬頭看了看表:“喏,從你睡著到醒過來不到十分鐘?!?/br>邢陽頓了一下,沒去吃飯,而是坐回了沙發上。十分鐘。他在中度過的十幾年,在現實中竟然只有十分鐘。兩個世界的時間流速,何止是不一樣,差別簡直大了去了。可是他真就這么輕易的回來了么?邢陽呆愣愣的看著自己的手,十指修長,指腹上帶著厚厚的繭子,是作為一個正常人寫字留下的、還是在神墟中被劍柄磨出來的?他頭腦都發昏,竟然看不出來。他當時明明是連帶著身體穿過去,手表呢?衣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