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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他看著代鯉給的,肯定不是他招惹了這小姑娘。而如今本該遇到戚觀水的小姑娘忽然沖上門來說戚觀瀾偷了他的東西,十有八九是戚觀水搶東西跑路,她咬牙切齒追上去結果認錯了人。邢陽頓了一下,心想這該怎么辦?小孩兒見他沉默,也不辯駁,就乖乖的站在那,半響才扯扯他的衣角,道:“我沒出酒肆,信物不是我拿的?!?/br>邢陽安撫的摸了摸他的頭,語氣緩和了些,干咳一聲道:“你也聽見了,他連酒肆都沒有出,怎么能偷你東西?他的信物是太清峰代鯉給的,可以拿過去給你看看清楚?,F在正好是終南紫府招收弟子的時候,誰知道會不會有人變幻模樣挑撥離間,想趁機搶個信物?”陀幼琳道:“萬一他撒謊呢?”店小二趕忙道:“沒有沒有,這位小公子從樓上下來就進了廚房,哪都沒去?!?/br>陀幼琳哼了一聲,沒說話。邢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戚觀瀾戚觀水他一視同仁,如今為了給戚觀水開脫去騙一個半大的小姑娘,實在不是什么厚道的事兒。他放輕了聲音:“看,我們這邊有證據,你也不要這么激動好不好?剛才我說話有點過分,我道歉?!?/br>陀從楓細聲道:“寶兒,他說的在理?!?/br>“那我的劍柄呢?劍柄可是他弄壞的!”陀幼琳嬌蠻的一跺腳,頤指氣使道:“我的劍柄壞了!就是要你們賠!你賠不賠?!”她掐著腰,抬手指向酒肆門口正對著的那面墻:“我要那顆銀杏!剝皮拆葉,取樹干靈心,再塑劍柄!”邢陽跟著她的手看過去,只看到了一堵墻,倒是店小二為難道:“那棵老銀杏長了不知道多少年了,哪能說砍就砍?再者說了,毀了您劍柄的又不是我們店里的人,怎么說得好好的就要砍我們的樹?”陀幼琳也沒想真砍了人家的樹,陀從楓在旁邊慢吞吞的勸解幾句她就作了罷,兩個小姑娘一前一后上了樓,上到一半陀幼琳扭過頭來,插著腰道:“我就住你們隔壁,那人借著他的樣子偷了我東西,你們也要擔半分錯,若是我進不了終南紫府,定要唯你是問!”邢陽無奈拱手道:“成,三日后一起走,一定把你送進去?!?/br>小姑娘傲嬌的一扭頭,邁著小短腿吧嗒吧嗒的爬完樓梯,哐當一聲甩上了門。戚觀瀾抬起頭來,摟著邢陽的腰往上爬,邢陽一伸手托住他,送進了自個兒懷中。小孩兒把下巴放到了他頸窩里,“我真的沒有偷?!?/br>“我知道,應該是你弟捅出來的簍子?!毙详枃@了一口氣,道:“我幫你記著賬,等找到你弟先揍一頓再說?!?/br>這都是什么事兒?先前冒充他哥這事兒不提,今天又去搶人家小姑娘的東西,陀幼琳身上很明顯有點底子,也不知道小孩兒是怎么得的手。賠錢賠笑,好歹是牽著小孩兒上了樓。店小二一個人在樓下清理碎片殘渣,扶起一個凳子嘆一口氣,小身板瘦弱的像是根筷子,顫顫巍巍的不穩當。邢陽往上走了兩階,店小二眉頭就皺成了一團抹布。邢陽走不上去了,推著小孩兒又往上走了幾步:“洗澡水燒好了么?把自己洗干凈先上床睡著。我睡了一下午了,精神頭太大,在下邊坐會兒再上去?!?/br>戚觀瀾比他多上了三階,木質的地板輕飄飄的托著瘦骨伶仃的小孩兒,都是干枯的木頭,這樣了他還是比邢陽看著穩重一點。小孩兒點點頭,也不問什么,有意無意的亮了一下自己流血的手臂。邢陽猶豫:“自己包一下成么?”店小二吱聲道:“得了您,上去給小公子包扎包扎吧,完了洗個澡嘮個嗑,這兒用不著您?!彼麢C靈,一眼就看出來邢陽是想留下來幫他收拾。邢陽到底還是放心不下小孩兒,牽著他往上走了。大堂門檻垂著兩塊布,外邊是烏漆嘛黑的暗,透出去的燈光照亮了門口手掌大小的一片地兒,一人高的酒缸旁邊坐著個衣衫襤褸的老乞丐。店小二手里提溜著饅頭咸菜往門口走,悲憫喏喏道:“老爺子又過來了,今個兒讓人把店砸了,就剩了這一點東西,湊活著吃吧?!趺催€牽了只狗?……”邢陽沒注意,戚觀瀾輕輕的掃了一眼過去。門外那老乞丐在捉虱子。?臥房里備著藥物繃帶,邢陽把小孩兒的衣服脫下來擱到一邊,抬著他的胳膊給他擦藥。小孩兒意外的有些怕癢,躲閃了兩下,又用手按一下上了藥的傷口。邢陽笑道:“別躲,陀幼琳手里有劍的時候你怎么不躲?結疤的時候還會癢,不要用手撓,以后我每天都給你檢查?!?/br>跟邢星真像。邢星小時候出去打了架揍了人,都是邢陽給他收拾爛攤子。邢陽也是這樣威脅他,只是邢星是照犯不誤,非得跟別人分出上下三六九等來,打出了滿身的傷痕,又管不住自己的手,結疤的時候撓個不停,滿身都是淺淡的舊傷痕。邢陽就想了個法兒,兄弟倆睡一張床上,他把邢星的兩只手都抱住,一個睡姿一晚上,第二天早上醒來倆人的手都是麻的。邢星心疼他,又勸不動,最后只能改了文戰,說什么也不去打架了。戚觀瀾偏頭問道:“傷口都要用這種藥粉么?”他語氣好奇,是沒涂過藥粉的樣子。邢陽心里更不舒服。邢星好歹還有他,眼前這小孩兒打滿月睜開眼就住在最歡樓,鴇兒們吵架這檔子齷齪事兒鬧起來的時候,就權當他是個傳話筒,傳完了話還能泄氣的揣上兩腳。小孩兒身上大傷小傷不斷,也沒人想著給他上藥。“也不是都要上,看傷口的大小吧。但是不管你以后有什么傷口,都一定要跟我講一下?!毙详査南胍郧暗氖聝壕投歼^去吧,以后小孩兒跟著他可不能再受什么委屈。邢陽樂觀的想,所有的事情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他成功把戚觀瀾從最歡樓中帶了出來,小孩兒乖順溫柔,一點黑化的跡象都沒有,現在一切都還來得及。邢陽一只手托著戚觀瀾的屁股,另一只手攏在他的腰上,把小孩兒三百六十度轉了一圈,越看眉頭皺的越厲害,那被陀幼琳劃出來的傷痕還不算重,戚觀瀾身上的傷疤密集成一片,唯獨臉是干凈平滑的。“下手真狠?!彼麎旱吐曇?,怒道:“蛇蝎心腸?!?/br>墻壁被砸的震了兩下,隔壁傳過來陀幼琳中氣十足的聲音:“你才蛇蝎心腸!臭不要臉誣陷我!”隨后就是陀從楓細嫩的勸解聲,那邊不一會兒就消停了。邢陽:“……”邢陽委屈道:“我沒說她!”店小二送了水上來,忙得滿頭大汗,邢陽一邊小心翼翼的把小孩兒放進水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