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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有點耳熟。刑陽默默站起來拍拍屁股上的灰,有些茫然的看著周圍。這似乎是一座古城,即使是在勾欄街這種地方,也能瞧出磅礴大氣的古韻來。來往行過的人皆是長發高挽、衣帶飄飄,就他一個人短發奇裝,傻狗一樣的站在大街中央。邢陽愣了一會兒,準備先從勾欄街中走出去。誰知道他剛走了兩步,衣角就被人拉住了。拉住他的人是個半大的小孩兒。這小孩兒身上穿著一件半舊的粉色衣衫,光著一雙布滿了凍瘡疤痕的小腳,一張臉上有些紅軟的胭脂,黝黑的眼珠子像是蒙了一層冰,透徹的水潤,是個十足的美人坯子。邢陽心頭頓時一軟。小孩兒羞澀柔軟,大眼睛顧盼生姿,虛虛的拉著邢陽的衣角,奶聲奶氣道:“最歡樓的鴇兒jiejie乃是三歲入樓六歲學曲,都是個頂個的好相貌,定能讓公子玩的盡興……”這小孩臉上表情乖巧溫順,怯生生的看起來異常眼熟,打眼一瞅就是刑星的翻版。——邢星打小就表里不一,嘴上說聲好轉身就捅刀,性格惡劣的讓人咬牙切齒。刑陽有點犯怯,但是小孩兒面黃肌瘦看著實在讓人心疼,他有些不忍心,伸出手想要把小孩兒撈過來。小孩兒見他動作,忍不住瑟縮著后退了一小點。濃密的睫毛顫抖的像是燃燒的紙張,閉上眼睛等待著跟過去一樣的毒打到來。青年身上一股好聞的香氣,順著骨節鮮明的手掌傳到了他的鼻尖。小孩兒抬起眼睛,再一晃神就發現自己到了眼前青年的手臂上。他身上真好聞。小孩兒轉著眼珠子想,忍不住又低頭皺著鼻子嗅了幾下。邢陽露出一個和善的微笑:“你叫什么?”小孩兒猶猶豫豫,吶吶道:“……戚觀瀾?!?/br>邢陽一個機靈,低頭看看自己懷中的小孩兒,腦袋里頓時八百響鞭炮爆炸、十萬頭草泥馬呼嘯而過——終南紫府,勾欄院,戚觀瀾。這是中的設定。邢陽手一抖險些沒抱穩。小孩兒被晃蕩了一下,猶豫半天,兩只手臂還是沒有敢搭在邢陽的脖子上。他抬著一雙怯生生的眼睛,藏住了所有深不見底的陰霾,像是個真正天真無邪的小孩兒一樣,對所有陌生的東西都保持著警惕。邢陽把小孩兒舉高,仔細的打量著他的眉眼。小孩兒眨眨水靈靈的眼睛,偏頭無辜的看著他。邢陽被驚艷了一把,沉默著把小孩兒往自己懷里塞了塞,心想這、這就是我侄子啊……他居然到了的世界中。邢陽有些頭疼的按了按眉頭,十幾分鐘前他剛剛看過原文,但是對以后可能沒什么幫助——那小半本書基本上都在描述戚觀瀾戚觀水小時候是多么凄慘了……等等!邢陽忽然反應過來,現在應該先帶著小孩兒跑??!戚觀瀾的血能夠解百毒活生色,收留他的最歡樓老鴇發現這個秘密后便開始取血吸食,到了最后,整個最歡樓中的鴇兒都參與了進來。戚觀瀾會黑化,就是因為那群女人的貪婪。邢陽警惕的抱著小孩兒打量了一下四周,打定主意準備開溜,走了幾步覺得不穩當,低聲道:“乖,把手放在我肩膀上?!?/br>小孩兒愣了一下,低垂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半天才用瘦骨嶙峋的手臂抱緊了邢陽。一開始他只是輕輕貼上了青年溫熱的皮膚,過了一會兒不知道是怎么了,用的力氣越來越大,勒的邢陽有些難受。真是聽話。一個忽然出現的陌生人忽然把自己抱了起來,下一刻就是拔足狂奔,一般小孩兒都不會這么乖巧。但是他懷里這個不一樣,一句話也不說,動都不動,實在是有些不正常。現在邢陽沒時間去想那么多,只想著趕緊走人,說不定過會兒就要被人攔住了——他這個想法還沒回個響,斜里就忽然竄出了個粉衣姑娘,清秀可人,扭著腰站在他們面前,彎腰露出一條深深的□□:“瀾兒,跟嵐姐兒講講,這位公子要的是哪個jiejie?”小孩兒一雙大眼睛怯生生的看著剛剛冒出來的姑娘,把臉藏進了邢陽的頸窩。邢陽后退一步。他知道是眼前這個姑娘是誰。最歡樓中的青嵐,早些年也是個出名的鴇兒,后來有了煙柳繁華地才會得的病,被老鴇掃下來做了個樂師。這姑娘最喜歡攀炎附勢、欺壓弱小,鼓動青樓鴇兒們把戚觀瀾吊起來放血的就是她。要是在現代,她就是個擄小孩兒做乞丐的人拐子,喪心病狂的那種。邢陽抱著小孩兒警惕的往后退了兩步,道:“哪個也不要?!?/br>“公子怕是沒見過我最歡樓中的姑娘們吧?”青嵐淺笑一聲,上下打量了邢陽幾眼,因他穿著奇異,心中不由得嘟囔了幾句:莫不是修仙的貴人?戚觀瀾細小的手臂瑟瑟發抖,烏糟糟的頭發刺著邢陽的臉。邢陽更心疼,開口諷刺道:“哪來的姑娘?勾欄院中的妓/女?”青嵐面色一僵,道:“話可不能這么講……”邢陽擺手道:“不要不要,我怕臟,染上病怎么辦?”臟的不是身子,是人心。當時戚觀瀾血中的秘密被發現的時候,青嵐提議將他吊起來放血,而最歡樓中合計七十六位鴇兒,無一反對。一想到小孩兒垂著眼睛看樓下胭紅裙綠的鴇兒們舉起白嫩的手臂的樣子,再想到這是他親弟搞出來的幺蛾子,邢陽就覺得有些愧疚不安。邢陽這話直接戳中了青嵐的痛處。她原本也算是個招牌,多少底下的稚嫩小姑娘捧著她?就是因為得了病、醫治不及時,才被掃下來做了個身份卑微的樂師,從此再也享受不到魚水之歡。青嵐臉色刷的一下陰沉了下去,她趁邢陽沒注意,揪著戚觀瀾的耳朵,硬生生把人拽到了地上,隨后一腳就踹在小孩兒的胸口,尖聲叫道:“瞧瞧哎各位老爺公子!哪有占了便宜不給錢的理兒?!不知道哪來的殺豬崽,占了我最歡樓瀾兒的便宜,一分未給還想拎人走!”旁邊烏泱泱圍過來一群看熱鬧的雅客妓子,個個臉上都是幸災樂禍的笑容。邢陽按住青嵐的手臂,把小孩兒護到了身后,道:“誰說我不給錢了?!”青嵐嗤笑一聲:“哪來的窮酸崽子,包得起我最歡樓的——”她上下瞟著小孩兒,“最歡樓將來的頭牌么?”邢陽穿的就是輕薄普通的襯衫。青嵐脫慣了男人衣服,一眼就看得出來他身上沒什么值錢的東西。邢陽氣得發抖,擼起袖子把手表摘了下來,往青嵐面前一遞又飛快地收回來:“終南紫府的仙器,夠不夠?”旁邊的人頓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