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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動不動,半天才迷糊的回了句:“你一定是故意的?!?/br>柴珩將被子扯過來為他蓋上,撐著腦袋靜靜的瞧著他,滿目柔情:“要不要洗澡?”林海棠呼吸已經越來越綿長,轉過身抱住了柴珩的腰,腦袋蹭著對方的胸膛,喃喃道:“睡覺……”柴珩只覺得心軟的一塌糊涂,抱著他躺了一會兒,然后輕手輕腳的下床,叫人端了熱水,親自為林海棠擦洗了一番。這一夜,林海棠睡的香甜,醒來時天已經大亮,柴珩不知道去哪了,他從床上坐起來,渾身不著一縷,露出遍布情`欲的身體,昨夜的放縱仿佛歷歷在目,林海棠先是紅了臉,后又想起一夜未歸,頓時驚慌起來,下床找到自己的衣服匆忙往身上套。柴珩推門進來,瞧見他歪歪斜斜的套褲子,忍不住道:“好好穿衣服,這么急做什么?”林海棠如瀑的黑發垂著,頭也不抬的說:“我要趕緊回家去?!?/br>柴珩將裝滿熱水的木盆放在面盆架上,“不差這一兩個時辰,整理清爽了再走?!?/br>聽到這話,林海棠動作慢了下來,穿好了衣服,柴珩坐在椅子上,手里拿著把梳子朝他招手:“過來?!?/br>林海棠會意,走過去蹲在他腿間,笑著說:“要跟我娘梳的一模一樣才行?!?/br>柴珩哼了聲:“你倒是不客氣?!彼捳Z里雖然帶著不滿,手上的動作卻極盡溫柔。黑發在木齒梳中穿梭,僅僅是梳頭這種小事兒,兩人也不覺乏味,林海棠蹲在他腿間,卷著柴珩的裙邊問:“昨日那銀釵呢?”柴珩手上一頓,聲音冷下來,“你說送給我了,還想再要回去?”林海棠笑了起來,“那你會戴嗎?”柴珩幫他梳好一個發髻,戴上網巾,不自在的道:“東西是我的,戴不戴也是我的事?!?/br>“那只是支素簪,不怎么花哨,你戴就是?!绷趾L慕忉尩?。其實柴珩昨夜早將那銀釵跟染了林海棠味道的同心結收了起來,戴或不戴且不說,這些林海棠送的東西,每一樣他都視若珍寶,就算是林海棠來要,他也是不會給的。第五十五章自姚鼎被封了戶部六品主事之后便鮮少跟張慈來往,之前他本不愿參加會考,一心想回揚州過逍遙日子,可臨會考之前,張慈卻送來書信,上面寫著絹麗秀氣的十二個字:做我入幕之賓,許你錦繡前程。這十二個字包含太多,張慈投入的是感情,而呈現在姚鼎眼里的卻是骯臟的以身求利。那晚在深巷里,張慈對他做的事兒,并不是全無所覺,他只是喝醉了,并不是個死的,一個太監,那般肆無忌憚的對他,回頭細想起來,心里除了厭惡還是厭惡。這世道寧得罪小人,不得罪太監,若不是顧忌著對方的身份權利,姚鼎早將他痛打一頓了。所以收到那封書信,姚鼎怒不可遏,只覺得滿心恥辱,當場便將那封信給撕了個粉碎。后來經過一晚上輾轉沉思,利益與自尊心衡量較度,他決定利用張慈搏一把。隨后姚鼎差人給張慈回了話,愿意與他相交,會試之后張慈借采辦之名跟姚鼎一同回了揚州,那段時間兩人更是形影不離。張慈性格是北方人的豪爽與不拘小節,與姚鼎在一起時,也是多做順讓,而且揚州這個地方本就風景秀美,人文昌盛,張慈識文斷字,言語風趣,一番相處下來,姚鼎曾一度忘記了他的身份。可殿試上的失利讓他很失望,本以為會借此平步青云,卻不想只封了個小小六品主事,實在與自己期望的相差甚遠,在沒有利益交涉的情況下,他覺得沒必要與太監接觸太深,況且現在是在北京,耳目眾多,免不了對張慈有所疏遠。近日他頻頻往一個叫渡舟書院里跑,一去就是個把時辰,里面盡是朝廷的官員,領頭的原先是浙黨一派的顧源,年紀三十上下,出生在江南富庶一代,與姚鼎是同鄉,兩人性格相投,倒是頗聊的來。這幫人在書院里不談別的,卻是大加談論當朝政治,以閹黨所不齒,從司禮監大太監馬善從到東西兩廠督公,細數其滔天罪狀,加以夸大。姚鼎本就對太監沒有好感,聽他們這么添油加醋的一說,就更加厭惡,只覺得渡舟書院里的這班人才是心憂天下,為民請命之人。每每回到家中,姚鼎都要感嘆一番,這班人真是生不逢時,若他們得權,這國家該是何等的昌盛。最終姚鼎成為了渡舟書院的一員,他第一次參與的改革便是廢除每年的河道整修。其說辭是柴珩等人修河道只是個幌子,從中貪利才是真,況且修河道實在是個無底洞,他們便以節約為借口,聯名上奏廢除此條法。張慈在得知這件事的時候,已經有幾個月不曾同姚鼎會面,當他在柴珩列出的名單發現姚鼎這個名字時,神色有些恍惚。柴珩將墨跡未干的浙黨名單交給張慈,囑咐道:“你識字,這事情適合你辦,給我把名單上的人抓來?!?/br>名單上的人都是浙黨的一幫不起眼的小羅羅,張慈心中一驚,這幫人終是觸到了柴珩的底線,這是要殺雞儆猴了。柴珩低頭在宣紙上洋洋灑灑的寫了一大篇,抬頭發現張慈仍站在那兒不動彈,不禁皺眉:“怎么還在這兒?”張慈欲言又止,他有心想求柴珩撤了姚鼎的名字,卻也知道柴珩說一不二的性子,最后還是只字未言,轉身離開了。東廠享有特權,不經督察院批報,可隨意緝拿臣民,當姚鼎在家里被張慈帶人圍堵時,除了慌亂剩下的只有震驚,實在想不到來抓他的會是這個人。他被幾個太監踹在地上,他從小到大哪里受過這種對待,當下心中極度屈辱,尤其還當著張慈的面,他跪在地上忍不住抬頭看向張慈,卻發現對方連眉頭都未皺一下,看自己好像看著一個陌路人。不知為何,姚鼎只覺得一陣心慌。第五十六章姚鼎府上的仆人都是從家里帶來的,一瞧自家少爺吃了虧,哪里還坐得住,可對方都是些穿官服的老爺,他們也不敢造次,只跪在地上不住的磕頭求情。“東廠辦案,閑雜人等都給我滾開!”有個穿青色罩甲的錦衣衛厲喝一聲,將跪在前面的老仆踹倒在地,他這一腳著實不輕,老仆抱著肚子在地上滾了一圈,當即吐出一口血來。那是在揚州將姚鼎從小捧到大的老管家,彼此關系不用說,定是堪比至親,姚鼎剛才自己被打只悶不吭聲,此時見老仆被打,卻是氣的渾身發抖,目呲欲裂,掙扎著要從地上爬起來,咬牙切齒的道:“有什么沖我來,別碰他!”東廠的人見慣了這等場面,哪會聽他言語,還是該怎么打怎么打,甚至比之前下手更重。眼瞧著一眾家眷都要遭殃,姚鼎抬眼望向張慈,一雙淚汪汪的大眼睛里滿是哀求。張慈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