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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 唐安芙點頭向他們回禮, 繼續站在殿外等候陛下召見。 除了太醫之外, 還有一行人也走出德明帝的寢殿,都是太子逼宮那晚對應得當的御敵將領們,其中還包括安定候父子。 裴景從寢殿走出就看見站在殿外的唐安芙。 自從齊辰死訊傳回來之后,裴景還是第一次看見她,感覺她整個人都瘦了好些, 倒不是說多憔悴,就是眉眼中沒了笑意,如一柄上等寶劍纖薄鋒利, 只站在那里不動就透出犀利寒意,跟上一世唐安芙的形象更契合了。 裴景一直就知道唐安芙的武力值非常高, 當年戰場鬼見愁不是他手下曲意奉承胡說八道, 而是唐安芙確實如此。 所以當裴景聽說那晚她在宮里大開殺戒時一點都不覺得奇怪。 太子那個蠢貨連帶杜家的兩個白癡竟然敢找死逼宮, 裴景慶幸自己抽身的早,沒跟著那幾個蠢貨后頭造反, 反而提早布防,見機行事。在等候多時也沒有等到喪鐘響起后,裴景趁著城中大亂, 各府府兵出動時,領著安定侯的兩百府兵親自將幾個外圍將領擒住,及時給安定侯府領到一個‘救駕’的功勞,順便還洗凈了自己的嫌疑,畢竟他曾經跟過太子,若無作為,事后定會有人以此詬病。 從唐安芙身邊經過時,唐安芙連一眼都沒有落在裴景身上。 這讓裴景十分失落,因為直到現在他才清楚的感覺到,這一世唐安芙已經與他沒有任何關系了。曾經以他為天,事事以他為先,打仗時永遠沖在他前面,用自己的血rou之軀護著他的女人如今成了別人的妻子,為別的男人出生入死。 她怎么總是學不乖,總是為了男人去沖鋒陷陣?并且總是得不到好結果。 上一世的裴景沒有嘗過凡事都要自己籌謀,自己單打獨斗的難處,所以對于唐安芙上一世的付出,感觸并不深厚,甚至因為她的強勢而心懷怨懟,直到這一世他凡事親力親為,經歷無數次碰壁之后才知道從前的唐安芙為他做的有多難能可貴。 然而她曾經為他做了那么多事,卻從未得到他的認可,反而還連手唐碧茹那個蠢女人處處給她難堪。 如今想來,心底除了一些后悔的感覺外,還悄悄的滋生出一種莫名的心疼。 說來真是好笑,上一世唐安芙為裴景掏心掏肺時,裴景只覺得厭煩和壓抑,對她從未有過半刻的心疼,可到了這一世,他碰壁多了,明白自己并非想象中那么能力卓絕后,反而開始心疼唐安芙。 也許他上一世并不是不喜歡,而是狂妄自大,將她的付出視作理所當然。 想到這里,裴景忽然停下腳步,跟在他后頭的官員差點撞在他身上,裴景說了句抱歉后,就離開隊伍,轉身往唐安芙跑去,安定候發覺,壓低聲音喚他: “你干什么去,回來!” 裴景卻恍若未聞,徑直跑到唐安芙身邊,卻又不知道說什么,唐安芙看向他,冷道: “有事?” 看著她毫無血色的臉龐,裴景艱難說出一句: “王爺的事……你節哀。若有什么需要幫助的,你盡管開口?!?/br> 唐安芙秀眉微蹙,防備的將裴景上下打量幾眼:“多謝裴世子,我沒什么要幫忙的?!?/br> “阿芙,我……” 裴景一時忘形,喊了她的小名,不過后面的話沒來得及說,他就被急急趕來的安定候給拖走了,邊走還邊訓斥裴景: “這是宮里,她是辰王妃,你想干什么?別再給我惹禍了?!?/br> 裴景恢復理智,知道宮里確實并不是說話的地方。 不過幸好,齊辰已經死了,她成了新寡之身,以后裴景肯定還有很多機會和她見面說話,不急于一時。 唐安芙不知道裴景此時心里在想什么,她還在殿外等候傳召,不一會兒,內侍出來宣召她入殿。 她進殿之后,守在門外一直面無表情維持威嚴的禁軍們忍不住對視了幾眼,有幾個還不約而同的抬手擦了一抹冷汗。 進殿的唐安芙并不知道外頭禁軍是什么表情,只覺得殿中湯藥味甚濃,德明帝應該是剛喝過藥。 她來到德明帝的寢殿外,明黃的簾子從內掀開,幾個宮人一同將簾子掛了起來,唐安芙看見伺候德明帝喝藥的德妃娘娘從里面走出。 德妃看見唐安芙,趕忙迎上前來,居然對唐安芙規規矩矩的行了個福禮,嚇得唐安芙趕忙上前攙扶: “娘娘,使不得?!?/br> 德妃卻堅持把一個福禮行完,表達了自己對唐安芙的感激后,才說: “陛下在等你,進去吧?!?/br> 說完,德妃便往殿外走去,內侍來請唐安芙:“辰王妃,這邊請?!?/br> 唐安芙走進德明帝的寢殿,德明帝躺在床上,身后墊了好幾個大迎枕,抬手制止了唐安芙的跪拜禮,對她招手,讓她近前坐下。 “陛下感覺好些了嗎?”唐安芙問。 德明帝點頭:“好多了。本也沒什么大病,就是急火攻心,一時的。不礙事?!?/br> 這段日子以來確實發生了太多事情,對德明帝的打擊很大,但他是一國之君,肩上的責任非常人能懂,再大的事業必須承擔下來。 “那晚的事多虧了你,許兆與我說了?!钡旅鞯鄞认榈目粗樕鲜バθ?,仿佛變了個人似的唐安芙:“齊辰從未與朕說過,你的功夫這般了得?!?/br> 提起齊辰,唐安芙的表情才略微有些變化,說: “我功夫好壞,對他而言并無差別?!?/br> 德明帝:“是。他也不是因為你功夫好才娶你的。他是真的喜歡你,從小到大,你是他向朕開口求的唯一一件事?!?/br> 唐安芙低頭沉吟,片刻后,對德明帝問: “陛下,若我說我覺得齊辰還沒死,您信嗎?” 德明帝呆了呆,說: “朕想相信,可事實上……朕派人去勘察過齊辰墜落的懸崖,從崖上向下尋了百丈有余,仍未曾見底,那高度掉下去,又有□□炸著,別說是齊辰了,就是鳥也活不了?!?/br> “朕聽說了你近來的舉動,可逝者已逝,你若不能走出來,日日渾噩,只怕他在天上也不會安心的?!?/br> 唐安芙低頭聽話,不做評論,等到德明帝說完之后,她才沉吟了好一會兒說: “我夢見齊辰了??匆娝稍谝粋€鼎中,像是祭壇一樣的地方,天上的月亮很大很大,他看起來確實受傷了,但我也能保證,他肯定沒死。我也知道這些話說出來有些匪夷所思,可我……就是相信?!?/br> 德明帝忽的愣?。骸昂艽蠛艽蟮脑铝??你看到了?” 唐安芙未覺德明帝語氣有何異樣,點頭:“看到了。那么大的月亮,仿佛觸手可及?!?/br> “可我并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我們大齊有什么地方的月亮是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