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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躺在棺木中的,自己的親生爺爺,他竟未產生任何一點可以稱之為悲痛的情緒。甚至連去年見到病床上的老人而產生的同情都沒有。說不定自己真的是個很冷漠的人。許寧逸磕頭時想。錢珝中午給他發來消息,詢問他出了什么意外。[我爺爺去世了,可能要請幾天的假]不知道屏幕那邊的錢珝會想什么,許寧逸坐在靈堂里,有些難看的勾勾嘴角。[節哀]很正常也很公事化的回應。[晚上要注意休息]許寧逸盯著這個消息看了幾秒,最終把手機放回兜兒里。來的人漸漸多了起來,他老爸跪在棺木旁邊,給每一位來磕頭的人回禮。許寧逸跟誰都不熟,包括他老爸。他是一個不合格的親戚,許寧逸看著其他人,覺得自己格格不入,他不悲痛,所以不知道該如何打發時間,不能一直玩手機,在這種環境,連發呆都成了一種煎熬。許寧逸有一種罪惡感,因此總覺得會被人看出自己內心的漠然。晚上七八點,他媽給他打了一個電話,她肯定不會來,許寧逸至少前三天晚上要呆在靈堂。守靈是個很累的活動,安靜的靈堂,十來個人,守著一口棺木,大晚上連嘮嗑都沒心情,只能坐在一邊嗑瓜子。無聊得令人發瘋。許寧逸守到半夜兩點,去靈堂旁邊的一個酒店睡了五個小時。第二天又是繼續守。靈堂的地面已經被各種堅果殼鋪滿。許寧逸突然想到且聽風吟里面,主角和鼠為了度過無聊的夏天,而丟下的花生皮。不同的是,他們只需要度過一個夜晚就夠了。許寧逸的唇貼著一次性塑料杯,愣了好一會兒,最終一口喝完杯子里的水。周日的上午,錢珝跑來磕了兩個頭。他來的時候,許寧逸正趴在桌子上,看著里面的燭臺發呆,兩眼放空,白皙修長的手指不自覺的在桌上跳動。“許寧逸?!?/br>錢珝見他慢慢抬頭,看到自己時驚訝的瞪大雙眼。“你怎么來了,”他站起身,“坐坐坐?!?/br>“有點擔心,就過來看看?!?/br>錢珝笑道。“等會兒周樞他們應該也會來?!?/br>“啊……”許寧逸有些不安的摸摸頭,“其實我也沒什么的……”似乎看出了他的慌亂,錢珝沒再問他什么。“你這幾天睡覺了吧?”“肯定??!我又不是神,還可以不睡覺的?!?/br>“還有四天要守吧?”“嗯?!痹S寧逸忍不住打了個哈欠。眼下都生了青影,錢珝皺了皺眉頭。“我守完今天就可以回去了,之后白天來就行,出殯那天再來通宵一個晚上?!?/br>“行,”錢珝笑笑,“你撐住?!?/br>他看出許寧逸對他爺爺的親情淡薄,不過他沒有深究,這一點讓許寧逸松了口氣。他討厭解釋什么,所以也不喜歡那些對所有人都恨不得追根究底的人,還自帶評價。站在高處,總覺得自己是造物主。“你要課堂筆記嗎?”“只要英語和物理的就行,先謝謝啦!”半小時后,周樞和周斯琪也來了。是錢珝約的他們,不過他自己提前來了半小時。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許寧逸突然發現,跟錢珝相處是一件很舒心的事,不是像周樞他們那樣朋友的舒心,但有還沒有達到之前與何軒宇在一起時的那種,喜歡的舒心。曖昧!許寧逸想到這個詞,之前錢珝與他是曖昧的,現在他與錢珝也成了曖昧曖昧與愛情,念起來只有一個字的差距,這個差距需要多長的時間來填補,許寧逸還不知道。第三天吃完晚飯,許寧逸就回家了。他老媽不在家,許寧逸嘆息一聲?;蛟S他媽應該找個人,因為她很討厭一個人呆在這個房子里。☆、青春咖啡館爺爺火化的時候是半夜,許寧逸站在一邊,看著他不太熟悉的親人嚎啕大哭?;蛟S是因為一晚沒睡的緣故,他什么滿心麻木,只是看著他的奶奶、父親、姑媽、大伯,在這個彌漫著令人想吐的味道的火化場,發泄出他們的悲慟。許寧逸失去了名為心情的東西。火化時飛舞的黑色灰塵,讓許寧逸覺得不舒服。公墓的環境不差,綠樹成蔭,風景怡人。如果不是有那一個又一個墓碑林,許寧逸跟在隊伍最后,一瞬間以為這是一個山地公園。死亡的證明是這里嗎?這樣安寧的地方,安安靜靜的公墓,埋葬著無數的人。那活著的證明呢?有人有嗎?第二天,許寧逸去上課,一整天都是怔愣的。他的感情很難被挑起,更難表達出來,但被挑起之后又會難以消散。他爺爺的去世比對他的影響他表現出來要大。“今天下午考完期末考,要不要去明哥那里轉一轉?”上午考完物理,錢珝問他。他們倆成績差不多,被分在一個考場。“行啊,”許寧逸點頭,站起來準備回家,“不知道他那里裝修好了沒有?!?/br>“都一個多月了,只是改裝,應該也差不多了?!?/br>錢珝跟上他,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兩個人每天都會很默契的一起回家,畢竟不管許寧逸走回哪里,跟錢珝都是同方向的。如果他回家,錢珝就會跟他一起走,等他到家了再自己搭公交;他去外婆那里,兩人就會一起坐車。許寧逸知道,他們的關系在不知不覺間,已經往前進了一大步。明哥的酒吧確實已經變成了咖啡館,門換成了玻璃門,透過去可以看到里面的客人,不算火爆,甚至有點冷清,有一些之前在酒吧里熟悉的面孔。許寧逸想到之前Blue的話,有點想笑,然后跟錢珝不約而同的抬頭,去看名字。孔岱。什么意思?兩個人疑惑的對視一眼,推門走了進去。裝修很古典,音響里在放輕柔的民謠,原來吧臺的地方改成一排高腳木凳,上面有兩臺咖啡機。之前的舞臺上,放著一架鋼琴,不過沒有人在彈。明哥依舊站在原來的吧臺后面,不過已經換成擦咖啡機。“歡迎來到青春咖啡館?!?/br>明哥見到他們,笑著打招呼,聲音變得很輕。“Blue呢?”咖啡館還是不能說話太大聲。“他在廚房拌水果沙拉,你們吃晚飯了沒?”“沒有?!?/br>“那正好,許寧逸快去下點意大利面,四人份?!?/br>許寧逸看著他,一臉難以置信,“你開業沒叫我們就算了,我第一次來你就叫我下面?”“沒有開業啦,”Blue端著一碗沙拉出來,笑瞇瞇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