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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圈真亂。蘇懷靜看了看酒,又看了看在屋子里跟鳳梧聊得津津有味的易擎,不由一陣膩味。姒明月輕輕對虛空碰了杯,一口飲下酒壇中的酒,含糊道:“天穹兒能有現在的造化,是他的能力,是他的命,他當年出類拔萃,也是鳳知的功勞,跟我沒有什么干系。我沒有教導過他一日,這一切都與我無關,所以……”她頓了頓,沒著落的眼神飄過靜姐臉上,淡淡道,“你要對他好?!?/br>這個語句前后的邏輯無懈可擊,蘇懷靜平靜的看著姒明月身子軟下,巨大的酒壇滾到了地上,她整個身體都倒在了小木人身上。前后又過來好幾只小木人頂缸,把之前一直被倚著的那只替換了下來。對易擎好……?對他怎樣才算好?彌補他缺失的母愛?可這么多年了易擎也早該放下了。系統要幫忙輔助他,但這一路走來,除了開場屁都沒放一個,全無一點職業道德素養。蘇懷靜已經許久沒有想過家了,他看著手中的酒杯,酒液微微蕩漾開來,卻發現記憶中的那些面容幾乎都有些模糊了,然而仔細的想一想,卻又清晰了起來。他無法與人共情,但是卻不意味著不會思念。等這些事情了結,自己是不是也能回去了?蘇懷靜百無聊賴的玩著手中的杯盞,他向來是個心意果決的人,可是想起現世自己與他人難以交往的性格,還有這個世界由于殘酷而顯得更為寬容的尺度,又猶豫了起來。歸鄉歸鄉……可是他這么暢快的活著,不必遮掩自己,卻還是頭一回。罷了!蘇懷靜將一口酒仰頭飲盡,然后“哐當”一聲倒在了地上,醉死了。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辭職,不知道會不會斷,看情況第87章無私鳳梧的出現可謂讓之前所準備的一切都變得毫無意義。蘇懷靜醒來的時候頭痛得厲害,巫溪隱居的所在被易擎掀了個天翻地覆,東西零零散散的落了一地,幾乎無處可以落腳,鳳梧就坐在身邊,姒明月還趴在幾個木人身上,醉得一塌糊涂。“怎么了?!迸虞p柔的聲音沙啞的從喉中發出,帶著未曾散去的酒意與不太愉快的疲倦。夕陽染紅了山景碧波,絢爛的像是一場盛大的焰火,鳳梧歪過頭,乖順的仿佛想到了什么,伸過手來為蘇懷靜揉了揉太陽xue,他的手指不但柔軟,還非常有彈性,只是有些涼,感覺不到來自人的溫暖。巫溪真是個奇才。女子的臉頰晚霞照得嫣紅,靜姐微微側過頭來,看著栩栩如生的鳳梧,實在是難以想象這樣的傀儡究竟是怎么創作出來的,簡直就是科技與玄幻的結合體,在里其實類似的東西不計其數,有些甚至能產生靈魂跟情感,但是鳳梧的發展方向卻更接近人工智能。他并不是真的如同人一樣的存在,而是不斷的學習跟儲存資料,之前蘇懷靜特別觀察過,鳳梧雖然靈動,但有些情緒反應卻不太自然。“擎兒說要找東西?!兵P梧乖乖的說道,他忽然抬起頭,眨了眨眼道,“要下雨了,我們進屋吧?!彼卵鼇?,將靜姐一把抱起,女子的手無力的搭在他肩頭,黛眉微微蹙起,渾身酒氣的靠在鳳梧的身上。蘇懷靜轉頭去看了一眼姒明月,對方被幾個小木人托著跌宕起伏的奔進了小木屋里,除了顛簸些,倒比他們二人走的要快許多。兩人剛進屋中,外頭忽然一聲巨響,便落下瓢潑大雨來澆了一地,鳳梧呆了呆,隨后長長出了口氣,僥幸道:“還好我們走得不慢?!彼麑㈧o姐抱著在無處落腳的屋子里頭看了半天,轉了又轉,最后選定了還算空曠的桌子,小心翼翼的挪動自己的腳步。“鳳……”正逢易擎從內屋里轉出來,見著鳳知抱著靜姐,突然聲音一窒,說不大出話來了。在最初那段時間里,他遺忘了許多記憶,每每回憶起自己的幼年時,總是會將姒明月的臉換成靜姐的,仿若那樣子,就會變成一切都截然不同的模樣。然而今日看到無比年輕的“易鳳知”抱著靜姐的模樣,卻又覺得無端別扭了起來。鳳梧將靜姐放在了桌子上坐著,自己也躍了上去,然而女人還是覺得頭暈目眩,天地仿佛都在傾倒??罩泻鋈粋鱽硪还蓯撼?,醉酒的胃里頓時翻江倒海起來,蘇懷靜猛然一轉頭,看到地上擺著個空木桶,便跳下桌去趴在木桶邊大吐了一場。“靜姐,你清醒些了嗎?”易擎好似對酒味與臭味完全無動于衷,他捧著一盒像是沼澤泥的東西,故意似的在靜姐面前又晃了晃。蘇懷靜擦了擦嘴邊的穢物,冷冷看了一眼易擎,稍稍皺起了眉頭,這東西雖然惡臭難當,但是吐過之后腦海清明了許多,這會兒聞著倒沒那么惡心了。“這是什么東西?”蘇懷靜撫了撫胸口,只覺得一口郁氣緩緩散去,“一種藥,你也可以認為是一種膠?!币浊鎸⑹中睦锏乃幒修D了轉,慢悠悠道,“我當年被人分了尸,四肢跟頭顱皆被斷去,身軀成了四候之門,想要重新讓天魔體生成,少不得要借用一二。還有些是陣法必須的東西,不太重要?!?/br>“看來你此行目的已經達成了?!碧K懷靜慢慢道,總覺得輕易的有些令人感到詭異,可見易擎卻沒露出半分笑意,似是并不太愉快的模樣,“你怎么了?還缺什么嗎?”易擎搖了搖頭,緩緩道:“該有的都有了,甚至我不期望的,巫溪的藏物之中竟然也不少。鳳梧本是守衛者,可卻識得我們,免去了爭斗,這次行動順遂無比,像是老天都在保佑?!?/br>“然而……”蘇懷靜淡淡道,“你還是不覺得快活?!?/br>易擎失笑道:“發現了一些主人家骯臟齷齪的心思而已,知道人家的秘密雖然有趣,但是有些秘密卻難免讓人作嘔?!彼置魇俏⑿χf這句話,然而神態眉眼之中卻盡顯厭惡與鄙夷。本來蘇懷靜還不太明白,以為易擎是想到過往之事有些心煩氣躁,可等對方說完,便心知肚明易擎所說的怕是巫溪對易鳳知的情意一事了。屋外雨落紛紛,姒明月酒醉未醒,蘇懷靜忽然道:“旁人的愛慕之意,當真叫你這般覺得惡心嗎?”易擎一怔,看了看靜姐平淡無波的神態,忽然想起了祠堂之中的蘇懷靜,無愛無恨的那般清楚明白。“靜姐好似話中有話?”易擎別過身去,不緊不慢的試探著。“沒有啊?!膘o姐微微笑了笑,她清澈的目光冰冷而透徹,淡淡道,“我只是在想,你所表現出來的神態,究竟有幾分真假呢?你又當真是那么認命的人嗎?倘若蘇懷靜不對你施以援手,你會不會強迫他對你施以援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