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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卿五之死小七終于在黎明前返回。卿五竟是一夜未睡,見到他,本來緊鎖的眉頭也無奈地舒展開,道:“小七,你亂跑什么?”小七臉上都是灰塵,一道道的像個小花貓,他只是傻笑,笑個不停。趙大寶搖頭:“這孩子魔怔了!”小七幾乎是顫著手從懷里取出一個小包袱,笑得幾乎合不攏嘴道:“五少,我找到了反生花??!你有救了??!”————小七看著趙大寶將晶瑩剔透的反生花磨碎,入藥,最后熬成了一盅異香撲鼻的藥湯。卿五終于可以痊愈了!小七難以抑制心頭的狂喜。他接過那藥碗,小心翼翼地端到卿五面前,卿五笑道:“你不必緊張?!?/br>“我才不緊張!快喝藥!”小七拿著湯匙,在嘴邊吹吹,才仔細地喂卿五喝下去。喝一碗藥而已,小七卻覺得比一百年還漫長。看著卿五將那來之不易的藥湯全數喝了下去,小七激動地期待奇跡的到來——卿五能活下去,實在太好了!這一切都多虧了曹師傅!原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們,一直都沒有離開,命運是如此厚待于他——父親般的曹師傅還活著,卿五也因此得救!小七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心頭的重負終于放下。那一晚,他照舊睡在卿五的房間里,而且做了個美夢,夢見卿五能走能跳,拉著自己走遍天涯海角…………睡夢中,小七嘴角都掛著甜笑。可是他卻不知,卿五卻在自己床上,漸漸蹙眉。體內的寒氣,似乎更加旺盛了……卿五試圖運氣平息,卻不料一股陰酷至極的逆流橫沖全身,令他四肢百骸如同被寸寸敲斷一般劇痛,五臟六腑也幾乎被凍成冰石。而這不過是第一波逆流而已。怎會如此??!卿五睜大了眼睛??!服用了反生花之后,天噬蘭心的劇毒竟然全數逆流??!迅猛如狂潮??!曹師傅!你對小七隱瞞了什么??!一波波寒毒逆流沖破全身限制,在反生花的奇妙藥效的牽引下不斷侵蝕卿五的身體,卿五抵抗半夜,全身內力虛耗殆盡,終于意識到了一件事……這一劫…………逃不過了…………哈,小七,我對不住你。看來,我是無法兌現對你的承諾了。卿五強忍劇痛,扯出一抹苦笑。一夜的折磨,卿五硬是沒有吭一聲,沒有驚動小七分毫。他依舊在次日平時慣起的時間起床,依舊半閉著眼睛讓小七給自己穿衣服,卻在穿好了衣服后對小七道:“小七,你去幫我跑趟腿?!?/br>“???”小七有點奇怪。“我這里有件信物,要在上午之前送到江南明武門,你跑快點?!鼻湮迕鲅g的一塊玉佩,卻不轉頭,小七結果玉佩,道:“你感覺怎樣?昨天吃了那反生花,有沒有感覺好一點?”卿五笑道:“很有效,我感到身上暖和多了?!?/br>“那就好?!毙∑呦沧套痰啬弥衽遄吡顺鋈?。他卻沒發現,卿五一直都沒有看他。因為卿五已經看不見了。劇毒的折磨,經過了一夜的升騰,早已十倍于之前,卿五天亮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失明了。誰也不知道,究竟是多大的毅力,能讓他在如此巨大的痛苦折磨中仍然如此恬淡平靜地說話。只是這股忍耐,在小七走后也終于達到了極限。卿五彎下腰,一口鮮血噴在自己的衣袍上,于是吐血就像開了閘一樣,沒有消停過。趙大寶來送早飯的時候,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卿五聽見飯菜掉落的聲音,轉過頭,用盡最后的氣力吼道:“去……找我爹……他……今天該到了啊……我有話對他說……去……去!唔……”說著又是一大口鮮血吐出,身體也斜靠在扶手一側,直不起來。趙大寶想去扶,卿五卻突然又抬起頭,顫聲道:“大寶……我最后……求你……去找我爹……去……去?。。。?!”他的手緊緊抓著輪椅扶手,青筋畢現,額頭冷汗涔涔,面色灰白,竟然是瀕死之相??!趙大寶嚇呆了,半晌才回過神,咬牙轉身就跑??!他拼命地跑向門口,跌跌撞撞,也不知道摔了多少交,但是門口還沒有堡主的身影。堡主還沒到!趙大寶發瘋了一樣跑向城門處。。“堡主!堡主??!堡主!”人們只看見一個瘋子大叫大哭著奔向城門。過了很久,順著官道跑得一頭栽倒的趙大寶,終于聽見了馬蹄聲,他掙扎著抬起頭,看見了堡主卿云縱那一襲雪衣。卿五說得沒錯,果然就在這一天,堡主趕到了。“堡主……是我!”趙大寶拼盡最后一絲力氣,“五少……不行了?。?!”————卿五身上的痛楚不斷遞增,寒毒越發肆虐,以至于最后吐出來的竟然是夾雜著冰渣子的血來。他的耳朵里響起一片轟鳴,不僅僅是視覺,連聽覺也失去了,頭腦里只剩下欲裂的劇痛,這使得他再也無法掌控平衡,從輪椅上重重摔了下來。聽不見,看不見,只有千倍萬倍的痛楚撕裂著他,他不知道卿云縱何時會來,只能用最后的氣力伸出手,在地上掙扎著爬行。“爹……爹……你不要……怪小七……不要怪他……”卿五掙扎著說著,不顧血夾著冰不斷涌出喉嚨,一遍又一遍,他不知道自己能撐多久,不知道卿云縱何時來到,只能不斷重復,傳達自己最后的話語。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也不知道他究竟昏迷過去多少次,抑或是將那句話重復多少次,終于,他感到自己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有著父親氣息的懷抱包容。他聽不見父親的聲音,看不見父親的面容,甚至由于周身的痛楚太過劇烈,連卿云縱輕輕撫摸他的臉頰的觸感都幾乎快要感受不到了,世界的一切都在漸漸縮小,陷入黑暗。“爹……不……要……怪……小七……”卿五終于最后傳達了他的訊息,最后一次。他的世界,他的一切,都在這句話之后嘎然湮滅。他疼得太久了。累了。“君兒……你瞑不了目呢……”卿云縱抱著卿五冰涼的尸體,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