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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話雖如此,可是照他賺錢的速度,再攢個四五年,也未必能攢夠寧寧的手術費。難道,真要聽昨天那個導演的,接受他的幫助么?那個人說過,做主角,可以掙到六位數的片酬。見識過曾愷的豪爽,顧流光有些動搖起來,但隨即又緊緊擰起眉頭。不行,不能去。這世界上哪有這么便宜的事,只是欣賞他,就愿意幫助他,讓他飛黃騰達榮華富貴?當他是沒見過世面的三歲小孩兒呢?這些年在社會里混,他可是見多了這種人。打著為你好的旗號,從你這里索取著一切好處,跟吸血鬼似的。冷笑一聲,顧流光不再考慮這個問題,轉身朝公交車站走去。回頭他就把那張名片給撕了。經過一家影樓時,顧流光又停下了腳步。轉身看著鏡中那個頭發老長,看起來頗具藝術家風范的人,無奈的搖了搖頭。假都請了,橫豎他今天白天也沒地方去,不如去把頭發剪了吧。實際上他看著自己也挺不習慣的,活像個娘兒們。想到這里,顧流光便開始在附近尋找起理發店來??勺吡税胩?,找到的全是裝修得富麗堂皇的發廊,里頭那些員工一個個都跟掉進染缸里似的,看著就不像好地方。當然,顧流光也是問過價錢的,光剪不洗,都要10塊錢,更別說洗剪吹全套服務了。果然不是個好地方。顧流光臉色不好的離開了這片地兒,搭上公交車回家了。回到家時,顧寧早醒了,正在吃著他做的早餐。見到他回來,她又驚訝道:“哥哥,你今天怎么也回來這么早?”“今天休息,哥哥回來陪陪你?!鳖櫫鞴庑Φ?。顧寧十分高興,將早餐吃完后,便開始纏著顧流光給她講故事。顧流光從未拒絕過meimei的請求,依言將她抱起來,到樹底下坐著,將她放在自己的腿上,指著遠處高低各異的房子,還有停在不遠處的一輛轎車,講起故事來。他一邊說著,一邊時不時的低頭看向meimei,目光中帶著無窮無盡的寵溺和疼惜。而這溫馨的一幕,被躲在那輛轎車里的人盡情的收入了眼底。即使隔著一段距離,晏東霆也依然能夠看清看著顧流光臉上的笑容,以及那幾乎可以溺死人的溫柔目光。與昨天晚上的驚艷不同,現在的這個少年溫暖美好,令人更是忍不住的想要靠近,想要讓他也這樣看著自己。察覺到心口傳來的guntang,晏東霆抬手按了按,發現心跳早就亂了方寸。這個叫做顧流光的少年太危險了。晏東霆想到。倏地,那個少年忽然朝他所在的方向看來。晏東霆一驚,連忙將身子往后隱了隱。被發現了么?隨后,晏東霆就知道是自己多心了。顧流光只是很隨意的看了這里一眼,然后就移開了目光,繼續和他懷里的小女孩說著話。晏東霆知道,那是顧流光的meimei,叫做顧寧,是個心臟病患兒。皺起眉頭,晏東霆低下頭,再次翻了翻手中的資料。顧流光,18歲,C市人,母親名叫顧婕,生父不詳。兩年前帶著meimei離開C市,在附近幾個小城市停留過一段時間,最后在一年半以前來到A市,之后就一直在這個——破舊的地方住著,開始了白天在餐廳兼職,夜晚在酒吧唱歌的打工生涯。曾愷沒有騙他,顧流光的確在“流雁酒吧”唱歌,但不止在這一家,他一個晚上需要趕3個酒吧的演出。其中的兩個還是在城西。從城東到城西——這樣的跨度,不可謂不辛苦。而這樣的辛苦,全都是為了他懷中的那個meimei。晏東霆眼神黯了下來。兩年前……兩年前顧流光不過才16歲吧?與他同年紀的少年們那個時候還在學校里無憂無慮的念著書,而他,為什么那么早就離開了家,而且身邊還帶著一個得了心臟病的小女孩?目光停留在“生父不詳”四個字上。就算他和顧寧都是私生子,沒有父親管,但至少他們還有個母親,不是么?難道就連他們的母親也不管他們么?晏東霆再次抬起頭,原本坐在樹底下的那對兄妹卻忽然不見了蹤影。晏東霆正驚訝時,顧流光和顧寧又出現在了視線中。顧流光在椅子上坐了下來,將手中抱著的舊窗簾鋪開,繞到脖子后綁住。顧寧搬出一張小凳子,搭在他身后,搖搖晃晃的踩了上去,看得晏東霆膽戰心驚。站穩后,她舉起了手中明晃晃的剪刀,在空中揮了揮手,笑嘻嘻的說著什么。隨后,顧流光豁出去的閉上了眼,點了點頭,臉上滿是無奈卻又幸福的笑容。這是在干什么?晏東霆皺起了眉。顧流光扎在腦后的頭發倏然散開,將他的大半張臉都給遮蓋住。顧寧白皙的小手撩起的頭發,舉起剪子一刀剪了下去——一縷縷黑色的發絲飄落在地上,像極了秋天的落葉。一個小時后,顧寧終于把顧流光半長不短的頭發剪了個精光。晏東霆:“……”顧寧從小凳子上跳下來,繞著顧流光轉了兩圈,捂著嘴樂不可支。顧流光抬起手摸了摸扎手的頭發,無奈的對她說了句話。顧寧小跑到屋里,拿了鏡子出來,遞到了顧流光手上。看清自己的頭發被剪得跟被狗啃過一樣,顧流光當即轉身瞪著顧寧。兄妹兩人大眼瞪小眼,小眼瞪大眼,幾秒鐘后,兩人同時大笑起來。晏東霆也跟著笑出聲來,肩膀不住的抖動。笑著笑著,晏東霆發現,他已經很久沒有像今天這樣,發自內心的笑過了。幾年了?他恍惚的想,自從被他的父親趕出了家門之后,就不再有過了吧?倏地,晏東霆有些羨慕起顧流光來。他還有一個meimei,而自己呢?那對兄妹又玩了一會兒,便進屋了。晏東霆看著那扇緊閉的門好一會兒,正打算離開時,顧流光卻又打開門走了出來。他拿著掃帚,來到樹底下,清掃著落滿一地的黑發。看著那別具一格的發型,晏東霆忍俊不禁。不過,不得不承認,即使是這樣,那個少年依然俊美得猶如一幅畫。顧流光掃了一會兒,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的停了下來,滿臉的悲傷。那一瞬間,晏東霆只覺得自己的心臟像是被什么東西緊緊攥住,令他不能呼吸。顧流光在那一直站著,晏東霆就在車里一直看著。他站多久,他就看多久。如果不是手邊的手機響了,晏東霆想,他能就這樣看著顧流光直到永遠。電話里馮毅說,公司有事等著他回去處理。晏東霆別無他法,只能在顧流光進門后,發動車子離開了這個算得上是荒涼的地方。開車回公司的路上,晏東霆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