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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嘆道。“對了?!鳖櫫鞴鈫柍隽诵闹械囊苫螅骸澳闶窃趺粗馈彪S后又緊張起來,“你來的時候,都跟誰說了?”見他又開始防備起來,唐謙嘆道:“你不用擔心,這件事只有我一個人知道。我之所以會察覺,是因為那個‘顧流光’?!?/br>“他怎么了?”顧流光不由有些緊張,倏地想到什么,他瞪大眼:“他是古德?”看到唐謙點了點頭,顧流光只覺得無比荒謬。他怎么也沒想到,他和古德竟互換了軀殼,老天爺的這個玩笑開得未免太大了一點!“他借用我的手機,用我的微博給你發了私信。還用我的手機,給一個已經停機的號碼打電話。我找人查了一下,就大致猜到了。但是若不是你一看到那條私信就立刻出院,我也不會這么快確定這里面有問題?!?/br>顧流光恍惚地看著他,不知道心里是該慶幸還是該感到悲哀——沒想到他的秘密是如此的不堪一擊。“那他現在怎么樣了?”顧流光問道,“傷勢還好嗎?那個人……”頓了頓,他艱難地道:“那個人有沒有為難他?”見他三言兩語又提到某個避之不及的人,唯恐那個人又做出什么事,唐謙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回應才好。是因為太恨了嗎?唐謙最后避開他后面的那個問題,笑著說道,“他恢復得還不錯,生龍活虎的,也很開朗,不像是個會讓自己吃虧的人?!?/br>“那場事故,是我對不起他?!鳖櫫鞴獯瓜卵蹪曊f道。“我看過事故鑒定報告了,是因為雨天路滑,山體滑坡引起的,是對方打了方向盤,本怪不到你頭上?!?/br>“我已經踩了剎車了,可是還是來不及……”回憶著當時的情形,顧流光臉上滿是痛楚,“我本來只想自己去死,不想拖累別人的?!?/br>“我覺得你應該見見他,聽他說一說自己的看法?!碧浦t溫聲安慰道,“也許事情并沒有那么糟糕?!?/br>顧流光抬眼直視著唐謙,內心猶豫不決。他極力排斥和過往的人事物有什么交集,但卻的確想知道換成“顧流光”的古德到底是怎么想的。畢竟互換靈魂這種事不是小事,尤其是知道對方都還安好的活在世上。占據著別人的身體,用著別人的錢財,享受著不屬于自己的關愛……那并不是他想要的退路。“明天他就要以顧流光的身份接受媒體采訪了。如果你想見他,明天采訪前,我秘密安排你們見個面?!碧浦t說道。采訪?!這么急?!顧流光心中不由一凜,看來他們的確是得見一見。“幾點?”他問道。“早上八點?!?/br>“好?!?/br>唐謙笑了起來:“那就這么說定了,我等你來?!?/br>約定好時間,顧流光又變回那副冷漠的樣子,說:“如果沒有別的事,我走了?!?/br>“我送你?!碧浦t站起身來,繞到顧流光身后,將他朝門外推去。出了綜合大樓,等候在外面的李磊周益等人就迎了上來。“你終于出來了,再不出來,我就要睡著了?!敝芤娲蛄藗€呵欠,對古德抱怨道,然后抬頭看了唐謙一眼?!斑@位是……”“唐謙,這一次的心理醫生?!碧浦t朝周益伸出手,周益連忙受寵若驚的握住。“醫生你好!醫生你看起來好年輕!”“唐醫生你好!”李磊也朝唐謙打了個招呼,問道,“古德他沒什么事吧?”“沒有,他心理素質還是挺好的,不用擔心?!笨粗矍皣@在顧流光身邊的幾個少年,唐謙有些如釋重負地笑了起來。治療顧流光的抑郁癥這么多年,唐謙其實深知,顧流光的心結除了被往事糾纏外,更多的還是對自外界的排斥和不肯定。而這樣的癥結,需要最單純,最顯而易見的真心才能解開。這些,都不是他和晏東霆能給予的。暫時放不下又有什么關系呢?相信有這些人在,流光總有一天會想明白的。“我走了,你們好好照顧他?!碧浦t笑道,松開了推著輪椅的手,腳步輕松的走了。目送著唐謙離去,顧流光心情很是復雜。其實認識唐謙這么多年,兩人最常見面的地方就是唐謙的診療室。但是那時候因為對唐謙很是防備,見面時,他極少和唐謙說話。他不說話,唐謙也不理會他,自顧自在一旁玩游戲,或是看書聽音樂。他以為唐謙也像那些人一樣看不起他,會堅持給他做治療是因為晏東霆。沒想到今天他卻說——“能擺脫從前的枷鎖,我真的為你高興?!?/br>原來,他身邊還是有真心待他的人嗎?“古德?古德?”有人推了推他的肩膀,他回過神來,看向叫他的李磊。李磊咧嘴笑道:“剛我們說的你都聽到了么?”“什么?”顧流光愣了一下。“咱們去校門口外的小餐館搓一頓??!”李磊拇指一翹,朝身后指了指,“你回來我們都沒能給你接風洗塵,今晚怎么說都得好好吃一頓?!?/br>“好?!鳖櫫鞴鉁\笑著回道。“gogogo!”張華蹦起,揮舞著拳頭,奔到前面開路。眾人一路談笑著向校外的小餐館走去,就在準備跨出校門時,有個身影突然朝他們沖來。周益嚇了一跳,連忙伸手想去阻攔,沒想到那個身影撲向了輪椅上的顧流光。“老哥!”顧流光被撞得渾身發疼,用力倒吸了一口涼氣。那個身影將頭抬起來,淚眼汪汪卻又十分抱歉的說:“老哥對不起,我是不是弄疼你了?”顧流光呆滯的看著抱著自己的混血小女孩,有點反應不過來。她叫誰老哥?***宿舍里。精致漂亮得猶如洋娃娃一樣的混血小女孩緊緊的抱著顧流光沒有受傷的腿,正嚎啕大哭著。女孩哭泣的臉漸漸和腦海深處刻意遺忘的記憶重疊在一起,那段塵封多年的回憶終于破開牢籠,如潮水般洶涌襲來。那一瞬間,顧流光的心臟像是被一雙手緊緊掐住,痛得他幾乎不能呼吸。“老哥你太不厚道了,你怎么可以失憶,怎么可以忘記我,嗚嗚嗚……”納納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控訴著。【哥哥,寧寧今天畫了一幅畫,你看像不像你?】“老哥你太不夠意思了,受那么重的傷都不打電話告訴我,害我好擔心!我要罰你罰你!”【哥哥,如果唱歌被人欺負了,回來一定要告訴寧寧哦!】“老哥,你理我一下好不好?”手指被人扯了扯,顧流光回過神來。女孩趴在他腿上,仰著頭看他,眼淚汪汪的,像是下一秒就要哭起來。心頓時就柔軟的融化開來,顧流光低聲道:“對不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