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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語未竟,見竺蘭目光晶瑩,唇邊含笑,不勝香嬌玉嫩,他長長呼了口氣,道:“是我?!?/br> 竺蘭露出“我便知道是如此”的神情。 魏赦也凝視著她,一動不動。心里因為宣卿和她種種甜蜜過去,本就是如鯁在喉,如今更是得知,連自己成日呼的“蘭兒”都是來源于那個男人,這怎么才能教他從竺蘭的心里淡去? 對竺蘭來說,宣卿,更不啻于一種烙在魂魄之上的印記吧。 而他憑的,又是什么? 魏赦忽感到心浮氣躁,熟悉的滯悶之感重盈心頭。 “對,七省綠林的總瓢把子、大當家,就是我,南七省的匪類,包括游走黑白之間的刀人,皆從我之命,聽我調遣?!?/br> 說罷,總瓢把子將身一扭,背過竺蘭去,大被蒙頭,再也不理人了。 作者有話要說: 狗子:md這還怎么哄?哄不好了! ☆、第 62 章 烏金西墜, 暮煙靜謐。 從回春醫館飄出縷縷炊煙, 勾得散堂的人饞蟲大作。老大夫特地地問了聲兒, 知道是今日帶著男人來的那個夫人在親自下廚,倒是愣了個神兒。 為感激耄耋老者尋醫問診,襄助之恩, 竺蘭利用已有的食材特意做了幾道拿手好菜, 這一晚醫館的人都多添了大碗米飯, 對竺蘭是贊不絕口, 打心眼里親切喜歡了, 連帶著,看她那個脾氣不怎么好的男人,都覺得順眼了不少。 一直到天黑, 竺蘭端著為魏赦熬的清粥敲開了門, 男人仍朝里睡臥,一動不動。仿佛她去了這么久,他便一直保持著這么一個姿勢。 也不知從前那個大度的魏公子, 是怎么厚著臉皮說他并不介意她心里一直有宣卿的,還揚言不愛無情的女人,偏偏就喜歡她的一根筋。男人的嘴, 騙人的鬼! 可心頭再是無可奈何,卻也狠不下來,真的把他拋在這兒,于是討好地又特地借著老大夫留的藥膳方子熬了一碗清粥,知道他嘴刁, 特意加了一小勺的辣,不叫人知道。 她從背后輕手輕腳地靠過去,本以為他還會接著別扭,誰知,這時正聽見肚子的空響。 極其清晰響亮的幾聲。 竺蘭短暫地驚訝了一番,立刻扭頭望向榻上不動的人影,覺得那背影似都僵硬了幾分,不覺好笑,輕彎了紅唇。 魏赦吭哧一下從榻上坐起,竺蘭吃了一驚正要提醒他胸口上的傷,他卻長臂猿似的將她一把撈住,還未放穩的碗盅險些跌墜下去,糟蹋了她的心意,人便天旋地轉地到了魏赦的懷中。 “不許動?!?/br> 他沉聲告誡,虎著臉。 隨之,肚子又響了一聲。 竺蘭便是想怕也怕不了了,反而嘴角的弧度愈發的燦爛,分明是在譏笑他! 魏赦惱得恨不得張嘴咬掉她的唇rou,教她還笑! “竺氏!” 話音未落,嘴唇上便是輕盈一溫。 那吻一觸即離,快若飛鴻閃電,只留下一串刺激的酥麻。 魏赦僵著,食指碰了下被親得發麻的唇,見她眉眼舒展,像縱著小孩兒般寵溺地笑著,愈發懊惱,皺眉,“你莫以為……” “唔?!?/br> 麻意還未消退的唇,又被輕薄了一下。這一次,甚至隱隱地印上了幾分濕痕。 “你……” 竺蘭又要靠過來親他,紅唇朝他威險迫近。 魏赦歪身避了過去,訕訕伸手去夠她的粥:“我……我喝粥……喝粥……” 魏大公子的囂張氣焰空空蕩蕩,成了笑柄。他小心翼翼地接過了碗盅,耳后薄瑩若雪的皮膚被大團紅暈所染,平添了幾分羞窘的少年氣,幸而還有這么一副俊俏好皮囊撐著,不然更像被戲弄的嬌媳婦兒似的。 竺蘭心里想著,或許全天下的男人都吃這一套…… “魏公子,我幫你?!?/br> 她托住魏赦手里的瓷盅,盈盈笑道,眸若春水。 魏赦心中一跳,與她四目相對片刻,如夢初醒,嫌那粥碗燙手似的立刻撒開了。 竺蘭用湯匙舀了一勺,吹冷了,遞到他嘴邊,魏赦便乖乖把腦袋湊過來,低頭嘗她的粥。 回春醫館設有四五間廂房,可以留病患暫住,竺蘭知道他奢靡成性,地方小了怕是要鬧,給老大夫他們弄得不愉快,于是多付了點兒錢,讓他住得寬敞點。 此際暮色冥冥,屋內昏暗,窗外竹影婆娑,弦月初上。 靜得魏赦似乎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和胸膛里砰砰的跳動,有力而健促。 他不知自己這是怎么了,像喝醉了似的,任人擺布。連他自己都驚訝于自己竟會有這一面,事后回想,簡直猶如十佳溫柔好郎君。 竺蘭卻不失良機地破碎了他的念頭:“還氣不氣?” 魏赦扭扭捏捏地看了她一眼,悶悶道:“這種情況,是個男人都會介意的?!?/br> “那當初是誰大言不慚地說希望我不要無情?” “我錯了?!?/br> “那你要怎么樣?”竺蘭放下了碗盅,不投喂了。 魏赦小心翼翼地打量著竺蘭,她側過臉,一抹月色幽幽靜靜地傾落在她的雪膚之上,屋外是細密的穿林打葉瑟瑟之音,襯得此時愈發靜謐。 她歪著身子,也不動,長睫濃密的影兒遮住了清泉似的眸光,顯得神色莫辨。 魏赦心頭沒底,但直覺告訴他,如果宣卿這兩個字不能過去,有任何處置不當的地方,這于他們以后穩定的關系而言是一個巨大的隱患。 非要忍了這口,也不是不可,但心底到底有些別扭著??蛇€是繼續執拗不退,卻更不好。 左右都是死路。 魏赦正要開口。 竺蘭忽然回頭,望向了他,臉色平靜而真誠:“我知道。所以最開始我一直想你不要喜歡我。因為遲早,你心里還是會有芥蒂,其實我一點也不怪你,因為我知道換一個男人,未必比你做得更好,更大度。只不過,我有一話要告訴你?!?/br> 魏赦凝神聽著,一動不敢動。 竺蘭輕輕地道:“我可以很明白地告訴你,是宣卿把我變成這樣的。從前的我,不勇敢,對想做的事畏畏縮縮,一直想學廚,可沒有勇氣踏出那一步。我怕水,撐船的時候我也不敢看一眼,現在就算依然還害怕,但你知道,我再也沒有了陰影。我侍奉母親,盡管她癱病在床,我也不離不棄,除了盡孝,是因為我離不開別人,身邊沒了人我便活不下去……是宣卿把我變成了這樣,也許是好的,也許是懷的??墒俏汗?,你若是喜歡現在的我,你得接受這個現實,若沒有那么一個人在我的生命之中出現過,也許更無你我的緣分?!?/br> 她的語氣平靜,溫和,不帶一絲鋒芒。 可魏赦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