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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一旦情悸萌動時候,這時,理智與思考,對她們來說,就更加緲遠了。 其實,傅容在說那些話、給她說那些詩之前,有人已經早就提前地告知過了。 “沅妹,你現在過得好嗎?想想,我也問得夠蠢,你怎么會好呢?” “你嫁了這么一個男人,怎么會好?!都怪我不中用!是我太無用懦弱!” “……” 那天,橘子林,陸鐘毓乍然見了她,憋了太久的情潮壓抑按捺不住,想盡辦法找她借一步說話。壓抑的眉頭,清秀如玉的溫潤面龐,溢滿nongnong的惆悵與嫉恨。 陸鐘毓站在小樹林里,索性天越來越黑了,霞光漸漸收去,甚至有月亮已經冉冉飄出了云層。他把一拳重重砸在兩人身背后的樹桿,江沅想躲他都不及。 傅楚當時被永寧公主借故纏著——不知是不是有意要給他們兩放出一道口,站得遠遠,側著身子眉目,在冷漠無情無緒地觀察他們兩人。 當然,更多的是觀察江沅也未可知。 江沅當時猜,難道,他是在懷疑她么? 又失失然澀笑,若是,你對我沒有感情,那么又何須如此呢? 最后,她想通了,她是他的妻子——至少是名義上的妻子。 陸鐘毓濃黑的劍眉緊蹙成一團,“沅妹,他剛才在吻你,你們方才——” 江沅冷冷打著手語:“夫妻之間這些不是很正常的嗎?” 陸鐘毓瞳孔猛烈劇縮—— “你們?夫妻之間?是??!瞧我真是很傻很蠢是不是?剛才還在擔心你會被他欺負……看來,你已經喜歡上他了,對不對?” 江沅面無表情站在那兒,林間山風,吹得幾個人衣帶簌簌飄飛作響。 陸鐘毓:“可是,你怎么能夠喜歡上他呢?他是什么來路?有什么曾經過去經歷?你都知道嗎?這個人,他的心是黑炭做的!不對,是壓根沒有心的!” “沅妹,你知道兔兒爺的意思嗎!我念幾首詩給你聽——” 陸鐘毓的嘴角開始復雜瞮動著。 傅楚這時眼神朝他們這邊冷冷盯過來。 她恍恍惚惚,吃地一震,抬頭,正好對上了他的那雙眼。 陸鐘毓的聲音很輕很細微,就如蚊子似地不疾不徐—— “幸承君王拂枕選,垂憐侍奉華堂中。金屏障翠鴛鴦被,藍帕覆薰錦繡籠。 本知巧言傷輕薄,含詞令色羞自通。 轉側剪袖恩雖重,綺靡殘桃愛未終?!?/br> “翩翩傅生,婉孌之童。 年十有七,如月在幕。 雪膚柔澤,素質香紅……” 江沅心開始慢慢墜,傅楚還在盯她,盯著盯著,兩只幽黑深邃的瞳仁在她與陸鐘毓之間游來移去。 抬起手肘撐著下頜,嘴角玩味,噙出一抹笑來。很復雜的微笑。 “沅妹,你不能喜歡上他!不能!” 陸鐘毓這時越說越急切了,甚至情不自禁,動起手來,掰著她肩頭,“你就算怪我,恨我,是我辜負了你,但是,你也不能把自己的心就交給予這種人的身上?” 她是個啞巴,自然口齒沒有一個正常人來得利索。 那陸鐘毓仿佛壓根不給她疑問間歇的機會,說著說著,眼眸布滿紅血絲,“你會死在這人手上的!我現在至今覺得他娶你都是一個謎,他這種人,怎么會娶你呢?不不不,我并非那個意思,我是說,他為了目的,為了權勢富貴,作為一個男人什么都可以放棄不要,連起碼的底線也不要,龍床都能去爬的宵小九流,他干了多少齷齪事兒你知道嗎?朝廷中,不管是忠的jian的,自從他用嫵媚手段魅惑了先帝時候,攪得整個朝廷腥風血雨,多少冤魂死在他的手里呢!我是在擔心你呀!” “……” 江沅輕輕地轉過身,這時雨也停了,越想越無趣,越想越失魂落魄。 回到廂房里,事實是,在那天之后,陸鐘毓忍耐不住沒幾天就又給她寫了一封信,相盡辦法,托江沅的乳母劉mama把信轉手交給江沅。 劉mama還啐聲對江沅說:“姑娘,這算什么人呢!既當初翻臉狠心無情了,現在,姑娘你也算是有了個安穩生活,兩人各娶各嫁,該互不相干才是,他寫這信過來,算什么意思?”并不斷提醒江沅,趕緊把信看完了就燒了毀掉,萬不可讓姑爺看見。 江沅有些自暴自棄意味,“放心吧!他不會看見的!即使他看見了,也不會怎樣!” 她感到難過失落,是啊,這番話沒有不是的道理,并非空頭而出,也更非她一個妻婦廉恥不懂,實則,如果那傅楚介意,那天,在橘子林,那陸鐘毓悄悄想盡辦法拉她一邊找說話——傅楚就應該有反應了不是嗎? 她一直在等,等他的反應,他會不會吃醋介懷不高興,然而,那男人完全一臉云淡風輕,心胸豁達,和永寧公主安閑逸致地在那里、聊天談這個說那個的。 “傅楚,我好久沒見到你了,你還好嗎?” 傅楚閑適地微笑:“還好,公主看樣子也過得很不錯……” “……” 江沅輕輕地咬著牙。 他真的一點也不在乎。 江沅把那陸鐘毓悄人托來的信拆開又重看,人躺在一張榻上,眼睛盯著字,思緒卻飄飛得很遠很遠。 “沅妹:見字如唔!很冒昧突然這樣給你寫信過來,也不知會不會打擾你?會不會給你帶來麻煩困擾?實不相瞞,那天,小樹林里匆匆一見,短短功夫,竟又那樣別了,很是遺憾,仿佛人生就如同一場夢!回去公主府后,我一直在想某個問題……一切的過錯,是的,都是因我造成的!我自幼困于嚴父之手,性格懦弱,老實無用,對于自己所愛,到底沒有勇氣爭取,或者說,因為實在不敢違拗家父,不得不深受凌遲之刑,一刀刀將你從我的身邊剝離而去……而事實上,那時,我也有帶你逃離私奔的念頭,我常常想,假如,我真的鼓起勇氣那么做了,咱們彼此都脫離各自的家族什么都不管不顧,又會是個什么樣情形呢……恨!恨!恨!或者,總之,無論有多么艱難險阻,也好過現在的今天這樣!” “其實,你也一直在騙我,那天,咱們見面,在小樹林里你一口一個你現在很好,你很喜歡現在的這個丈夫,回去我令人悄悄打聽了打聽才發現,你的日子居然是如同寡居,你并沒有和‘他’有夫妻之實……” 江沅手都氣得發抖了。 她把信往旁邊的桌幾重重一撂。 劉媽說看了這信就應該趕快燒毀的,然而冥冥之中,她也不知為什么總覺得不應該燒,就像這信對她還有什么用處似的。 這陸鐘毓鐵定是瘋了! 這向來優柔寡斷、老實懦弱的男人,在她最最先開始厚著臉皮去他府上找他時候,他拒而不見,現在,竟然斗膽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