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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連忙想起了他身上因他而所受的燒傷?!澳?,一定很疼的是不是?” 男人一怔,竟又被她氣笑了?!疤鄄惶??你說呢?你要不要也被燒個疤試試?” 重新又撩衫坐回椅子,一雙墨瞳盯著她臉。 江沅這啞語手勢,連他都不知道怎么看懂的。 江沅尬了尬,左右無措,也是內疚自責極了,忽然,不知從哪兒找來一把小團扇,輕輕走至男人身側?!拔規湍闵壬葲霭??我知道你這疼是燒呼呼、火辣辣的感覺,我幫你扇扇,也許,要舒服涼快一些?” 男人不及作答,她已經很是仔細小心地,輕輕地、溫柔地,大著膽子幫他褪下半邊的白色絲綢中單,睡袍如水滑似,又滑過男人的肩膀與腰際,她一只柔荑溫柔按著他的右側肩膀,指腹冰涼,傅楚閉著眼,身體一個激靈哆嗦。本能想要阻止,他從不允許別人近他的身,“你不準——”然而,一絲絲涼涼的微風,輕輕地隨著女人扇團扇的動作,一下又一下,拂過他肌膚,尤其是那么還在guntang、燒呼呼刺痛的傷口部位。 真的是很舒服。 江沅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一顆顆,晶瑩滴落在男人的右肩。 這是第一次,有個人拼了命不要地去救她。 這個男人,翻臉比翻書還看,時而溫潤如春,對她笑,對她熱情體貼,時而陰郁,臉比惡魔讓她望而生怯,可是,當想起今兒夜里,她困在那屋子里,到處都是火,恍恍惚惚,又是很小時候,無助地站在那滾滾濃煙,一顆心早已絕望麻痹了。父母親說要先救meimei……當時的場景,讓她重回到那場小時經歷的大火里。想著想著,她鼻翼酸楚。 他就那么沖進來救她,打橫抱起護著了她,帶她逃離了火場,甚至一塊著了火的木頭砸在他后背,他依然沒有放下她…… 她不是沒有良知的人。 這個男人,就算別人把他傳得再不堪,再爛,說得是那樣壞,然而,在這一刻的時光里,她對他除了感激,還是感激。 *** 暮春的微風總是給人倦倦的、慵懶怡人。天氣漸漸熱起來。相府新婚后的生活,簡直比江沅想象的要太平安適得多。當然,只要她自己不做妖、不去作死地惹那男人不高興、不痛快。勾心斗角,自然免不了會有。無非是些丫頭婆子們之間的明爭暗斗,為些雞毛蒜皮時不時需要她去管理。沒有公公婆婆需要她侍奉,男人也沒有小妾,更不需要她花費大量心思去處理這些困擾與矛盾。男人自那晚受了些燒傷,便借故在相府休息,又加新婚,剛是各種理由托辭朝堂諸事,據說把很多大臣急得團團轉,尤其是小皇帝。江沅不懂朝廷上的那些事,更不懂他是怎么去處理那些紛雜想想就頭疼的關系。 江沅印象很深的是有一天,有幾個下人丫頭在動作夸張比著手勢,嘴里嘰里咕嚕,偷偷地笑。 她們是在偷偷地學著自己做手勢啞語,江沅沒有看見這一幕,恰時那傅楚正巧路過,“來人!把這幾個不知好歹的畜生拖出去,割了舌頭,她們很想當啞巴嗎?好!很好!本相這就讓她們當個痛快!” 江沅聽得聲音急忙跑出走廊下面看。 她沿著白玉石梯,提起裙擺急匆匆下了臺階。 “相爺,饒了奴婢吧!奴婢們再也不敢!相爺!” 一眼見到了江沅,又哭得渾身哆哆嗦嗦,爬著跪著、拽著她裙擺可憐兮兮不放手,“夫人!原是奴婢們幾個不懂事、不知好歹地玩笑!以后,真的再也不敢了!求您給相爺說個情,真的再也不敢了!” 接著,就是砰砰砰地不斷朝她磕頭聲,額頭都磕破了好大一股股鮮血。 江沅過后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八懔?!你就饒了她們這一回吧!” 她手打著啞語,“得饒人處且饒人,她們這次既知道錯了,下次就再不敢了!” “不行!” 傅楚勃然大怒,手指著那幾個丫頭:“這幾個下賤腌臜東西,居然敢在背后嘲諷你,嘲諷堂堂首相夫人,她們既然很想學你當個啞巴,正好,本相這就讓她們把舌頭割了!” 那幾個小丫頭也不知嚇成什么樣,有一個甚至當眾暈死過去。 江沅手捏著白絲絹,那句“她們想學你當啞巴”,她感到好一陣難堪、心如針刺的痛感。 “這相府,我一個啞巴就夠了,何必,又何必——” 嘆了口氣,轉過身去。 傅楚心中同時隱隱一絲抽疼,女子落寞地轉過身,背影孤獨蒼涼。 他怔怔地盯著她背影,出神。 那幾個丫頭,頓時也難過后悔極了。 這夫人其實嫁來相府后一向待她們這些下人極好,然而,她們呢?又是怎么回報的她? 一個個都哭泣起來,哭她們自己,也哭江沅——江沅居然給她們求情,如此寬厚不計較。 傅楚看這幾個下人總算意識錯了,也后悔難過,總算饒過她們,當然,自從那以后,那幾個丫頭對江沅衷心孝敬,更是體貼服侍不提。 . 有一天,傅楚房里的某個管事老嬤嬤說,“哎,天氣也逐漸熱了,相爺胃口不知怎么地,也變得越來越差,今兒個,連筷子都懶得動幾下!” 哀嘆了一氣,嬤嬤便把午膳的托盤吃食端出來,江沅走在外面的月門長廊,正好路過,一看,果真是原封不動。 她想了想,之后令人找來一把小花鋤,又找了個竹籃子,讓丫頭月桐陪著她,一路相府花園各處去逛。 月桐笑道:“姑娘,您想做什么?” 江沅一壁親自拿花鋤挖小竹林里的春筍,只低頭微笑不語。 接著,挖了好些新鮮而嫩的剛冒出來的小春筍,又和月桐挖了好多的嫩野菜,一根根,撥弄干凈,抖去了泥土,放進竹籃子里。 那些野菜里,有苦菜、莼菜,薺菜,馬齒莧…… 春筍用來燒火腿湯,或者清炒,也是很開胃。 也別問堂堂一個書香門第的大家閨秀,居然會捯飭這些,江家呆得久了,她一個并不受父母親重視的女兒,要學著自給自足自己、親自動手的可多了。 就比如,簡單做幾樣菜,或者自己改改衣服做首飾串珠花,這些,她統統也是會的。 晚上,那傅楚正書房里看書,處理幾樣好久未看的呈報。 管事嬤嬤輕輕地走過來,小心地笑:“相爺,夫人特讓老奴來傳個話,今兒,她備了一桌子的酒菜,都是她親自動手下廚做的,不知道您能否賞個臉!” “她正在小花園涼亭等著您呢!” 傅楚放下呈報,手托著下頜,也不作答。 只心下奇怪,她在搞什么?一個小姐閨秀,居然會親自動手下廚? . 花園某個涼亭中,江沅對著滿桌子的酒菜,心下其實也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