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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拉扯旁邊丈夫衣袖,示意什么。 傅楚笑了,“自然,我對這事兒沒有意見,不過,看我夫人的意思,好像是不同意的!” “女婿我,總得聽她的意思不是?” 江景爍趕緊把眼眨巴著可憐兮兮望向江沅,“這是怎么了,沅兒?” 江沅手打著啞語,表情冷淡,當然,對江景爍夫婦說了什么,不言而喻。江景爍臉一沉,不自在抽搐了搐。 傅楚笑:“我這娘子說什么?你們怎么了?” 江景爍臉越來越難看,憋著氣,又不好明說。傅楚大致猜出了什么意思。恰時,有丫頭過來添菜端湯,好大一盆新鮮剛煮的百合蝦仁湯,冒著熱騰騰的煙霧。那江泓早就肚子窩著一團氣,便拿丫頭撒性子,把腳一伸,而江沅恰恰又挨著她坐,只聽哐啷一聲,丫鬟手端的大盆湯頃刻淋淋漓漓往下掉,江沅趕緊跳起腳來,所幸才沒被燙到。 旁邊的月桐急忙嚇得,“呀!姑娘!你沒事兒吧!你沒燙著吧!” 江泓臉都白了。所有人把目光齊齊射向她。還是裴氏激靈,甩手就是一大耳刮子,朝那小丫頭臉上打過去,“笨手笨腳的!一個東西你都端不穩!” 丫頭趕緊委屈跪道:“奴婢該死!奴婢真不是有意的!夫人,是因為剛才二姑娘故意伸腿絆了奴婢,所以才!” 裴氏大怒:“好啊,還敢賴在二姑娘的頭上,真是好大的膽子!來人!”接著,又要揮。 傅楚一把伸手扼住她,冷道:“我看見了!這丫頭說得不錯,不關她的事,她是被人故意絆了一跤!” 江沅淚眼迷蒙打量眼前一切,看看江泓,又看看裴氏,掃了屋中其他人等,轉過身,掉頭就走。 傅楚這才松開那裴氏手腕,臉一沉,轉過身,也撩衫就走,去追江沅了。 *** “你是不是覺得很好笑,是啊,這就是我的生活,他們都是我最最親的親人,一個是母親,一個是meimei,然而meimei想要害我,母親偏疼處處維護著她!” 涼亭邊,江沅出來,立在亭子中央,打了啞語手勢,便背對過身子去。眼睛里有尷尬,有羞辱。傅楚站她旁邊,手掐了一朵薔薇花,什么也沒說,懶懶扯著花瓣,一片,兩片。他笑道:“雖然我看不懂你手勢,不過,你眼睛里想說什么,我已經全看明白了!”江沅一怔,轉過身來。 “要不!” 傅楚忽然撩衫在一石凳子正襟危坐,“咱們今兒個聊聊天怎么樣,你給我講講你的故事,嗯?” 江沅表情恍惚,尷尬垂下睫毛,嘴角失笑。 “怎么?你是怕我聽不懂你啞語?沒關系,你瞧,你那婢女不就是個好翻譯嗎?” 然后便招手,向急急跑出來看、又不敢再上前一步的丫頭月桐道:“你過來!” “……” *** 呵,她能給他說什么? 她從四歲那年、一場高熱奪走了她嗓子,她的人生便處于整個灰暗黑色的地帶。父母親把所有心思寵愛全都放在她那寶貝meimei江泓的身上。好吃的、好穿的、好玩的,但凡兩姊妹挑選,總是meimei挑,她讓著。他們很少再抱她了,很少在人前人后露出慈母慈父關心的神情。她常常因著這啞疾被人捉弄,被人欺負,有一次,不慎被人關在了一間鬧鬼的屋里,無論她怎么使勁拍門,別人都聽不見。 還有一次鬧走水房子失火,她和江泓兩姊妹都被困于火中,家丁小廝問,老爺,夫人,到底先救哪一個出來…… 他們異口同聲地說:先抱小的,反正大的已經啞了殘了,得留著完好無整的那一個…… 她是一個缺了邊角的瓷器,是一個已經隨時可以扔掉的東西。 江沅的眼淚,在隨著月桐幫她一邊翻譯,她一邊手勢對男人道完,冰冰涼涼流滿了一嘴角。 原來,她也是一個受過創傷的人,多年以后,傅楚回憶起他對這個女孩兒的真正憐惜起始于何處,想必,應該就是這一刻吧…… “我也和你一樣!” 他嘆了一口氣,“我比你好不到哪里去,所以,你沒必要自卑,有人,活得比你還更糟糕呢!” 她只不過是身體殘了,啞了,然而,他的整個靈魂一直都飄蕩在黑暗的深淵。 江沅怔住,收了眼淚,認認真真仔細看他。 他笑起來:“有些事情,干嘛要說呢?我騙你的!不說也罷!” *** 好巧不巧,就在江沅講述完她曾經所經歷的那些種種故事,沒過幾日,向來安安靜靜的相府。 江沅正低頭專注仔細做針線。做著做著,她覺脖子發酸,便去花園各處散步走走,也懶得叫人跟隨陪同。今晚月色很好,已是四月暮春了。柳絮紛飛?;▓@的后罩樓,據說有一處十分靜謐的院子,那院子旁人不能隨便進入,因為據說那兒關了一個瘋子。是個二十多歲的女子。 “好像,是咱們姑爺的親妹子呢!是您的小姑!叫、叫什么來著,好像叫傅琴!對,就叫傅琴!” 有天,丫頭月桐打探得什么消息,興奮來報。江沅詫異極了,于是,就著這一抹終究難以消除的好奇和疑惑,她想去探究拜訪那處院子。想辦法遣開了守在院子外面的婆子仆人,她先是提裙,輕輕地推了堂屋正大門進去。很是奇怪,院門吱呀一聲就開了?!澳闶钦l?你、你你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院子堂屋中間光線昏暗,一燈如豆,有個披頭散發的女子、滿面恐懼發抖,見了她就趕緊躲爬在那堂屋的桌子底下去了。 江沅有些疑懼害怕,與其說,是來探望這從未見面的小姑子,不如,是來探究傅楚藏在他身上的一些往事和秘密。 江沅趕緊給對方打了啞語,“不用怕!我不會傷害你的!” 那女人又膝行爬了幾步,越發找地方鉆了躲藏?!澳悴灰^來!你、你不要過來!” 江沅手勢道:“告訴我,你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子!” 那天,她聽月桐隱約說,這傅楚的親妹子之所以變成這樣,好像就與他有關。非常奇特,也不知是江沅那一臉溫柔真誠的表情讓那傅琴安定下來,神志不清又膽小瑟縮的女人很快不再懼怕了,甚至還奇特地,就像看懂了她手語,她戰戰兢兢,先是試探爬出來兩步,接著,又再爬。江沅仍舊微笑地看她,給她打手勢,然后用眼神告訴她,不要害怕,她不會傷害她的。 那傅琴,徹底放下心來,蜷縮在桌腿一腳,抱膝看她,眼神空洞茫茫然,又像思索。 江沅一會兒又去找了把小木梳子,給她梳亂得不像樣子的頭發,她的呼吸,清淺得讓人實在溫暖安心。 那傅琴眼神恍恍惚惚,像是追憶起什么,“花喜鵲,站樹杈,開口叫,喳喳喳 ……” 江沅吃了一驚,她打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