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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看看咱們這位尚書大人的誠意,命人起轎,回府!” 冒著雨,連傘也不要人打急匆匆倒背兩手去了月門,轎子應該停在前院,就那么走了。 江沅的頭腦仍是一片空白,雙足一個趔趄,差點站不穩,幸而是月桐趕緊用手托住了她。 這天,江沅仿佛在做一場夢。 那個被傅楚留下的、叫金東的侍衛果真認真嚴肅,監視著陸尚書,要他好生給江沅磕一百個響頭,并且,不磕夠一百,不準起來。 江沅無法用言語以示此時此刻的心情。 院中的青石小道兩旁,栽滿了一樹樹開得雪白恬靜的玉蘭花,一樹樹花葉高高印在淡青的天空,像瓷器上碎裂的冰紋。 江沅看見男人的眉眼攜著撕裂般痛楚與厭憎。那么美的一個男子,氣質如冰一樣清明,肌膚如冷玉一樣光潤。他的身影像霧一樣在雨中漸走漸遠,唯一闋繡有蝙蝠紋的大紅色袍角,像被撲滅的熊熊烈火,很快經從那月門一個轉折,便消失不見。 江沅忽然想起了京都流行的一首詩:“幸承君王拂枕選,垂憐侍奉華堂中。金屏障翠鴛鴦被,藍帕覆薰錦繡籠。本知巧言傷輕薄,含詞令色羞自通。轉側剪袖恩雖重,綺靡殘桃愛未終?!睋f就是專寫這個男人的。 隱隱約約,江沅好像明白了點什么意思; 隱隱約約,也終于明白日常父親江景爍對這個男人所常流出來的厭憎,還有,對這個人的種種畏懼、巴結、討好……以及輕蔑,鄙夷。 忽然,她渾身一震,心一跳,他剛才說什么?娶……她?對她負責? ☆、女人求靠 兵部侍郎江景鑠府宅其實距離陸家并不遠,一個在京都外城某街新巷,一個在舊巷。坐頂轎子,只需花半個時辰功夫。 那天,江沅回府時候,下轎進了府宅正堂客廳,天已過晌午。前幾日,江家老太太舉辦八十壽宴,府上大姑娘和一外男傅楚發生了那等“丑事”,最近江家氛圍都有些復雜難辨。下人們個個小心閉緊嘴巴、不敢胡亂說話。江沅和侍女月桐抖落了雨傘,江沅一身濕淋狼狽,剛入了客堂大門,她嫡親meimei江泓正在小椅子上讓兩個丫頭給她染手指甲的蔻丹。 江泓一眼看見她,嘻笑道:“jiejie,jiejie,你快看,我這手指甲染得可還漂亮嗎?” 她母親裴氏嗯咳一聲使眼色,站在江泓身側,用手碰碰小女兒衣袖,提醒別去招惹此刻的江沅。裴氏笑:“喲!沅兒啊,你去陸家和那鐘毓談得到底怎么樣了?那事兒……他還信你不信?他的反應怎樣?對了,你這時候回來,他們陸家的人,難道竟就沒留你用個午膳?” 江沅的貼身侍女月桐是江沅小時救下買了回來的,對江沅衷心無比。她哭道:“太太!您能不能別這樣說、也別這樣問了!你們、你們有良心嗎?您沒見咱們姑娘現在的狼狽摸樣?衣服全都給打濕了,她還被人推進了雨水坑里,在陸家受了好大的一通羞辱!而且,出了那樣大事兒,他們陸家自不肯再承認這門親了!” “最過分的是陸家公子,平時里,沒出事前,對咱們姑娘各種討好,百般殷勤,現在,他居然說翻臉就翻臉!實在是太寡情狠心了!” “你們、你們居然還好意思這樣問!” 裴氏也不跟個小丫頭計較生氣,道:“呀!我的兒,月桐這丫頭說得可都是真?他們陸家真要退婚?!還有,那陸鐘毓也果真翻了臉?!” “這、這怎么能行?你爹和你娘為著你下個月的親事,請柬也發了,連你嫁妝也準備好了,嫁衣也命人在連夜地趕,看來,怕是要白忙活一場了!” “……” 江沅看著裴氏的那張臉,又看看meimei江泓。是的,這就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最至親的人,一個是生生母親,一個嫡親的meimei。 她打了個手勢啞語,發出和丫頭月桐同樣的疑問:“——你們,真有心嗎?” 她強忍什么,“你們的心,是被狗都吞了嗎?也不怕遭天大雷劈嗎?” 頭也不回離開大廳,匆匆提裙跑回自己小閣樓去了。 是的,這就是她在江府的生活,這就是她在江家的兩個親人 一個母親,一個meimei。 江沅已經沒有再繼續用眼淚表達情緒哭訴,她用袖子狠狠抹了眼睛。 丫頭月桐跟著一路回房,趕緊找一套干凈衣裙手捧著催她換:“姑娘,您趕快換下吧,你這一身太濕了!奴婢好擔心你會著涼!” 江沅:“月桐!你抱抱我!我冷!你什么都不要說,就只抱抱我!” 月桐趕緊將她抱?。骸昂煤煤?,姑娘,奴婢在這兒,您別難過了!您還有我,還有我呢!” 廂房內點著一捧捧香爐煙,煙味熏人,嗆得人喉嚨都干起來。 琴案的霧紅大描金膽瓶里,插了好幾朵新鮮不知哪個小丫頭剛從花園摘下的粉月季,粉嫩嫩花瓣裹了一層又一層,細細看,上面爬滿了無數只小蟲。 這許就是她的整個大好青春年華罷。 都說韶光莫負,江沅卻希望這青春的銅沙漏能走得快一些、再快一些。 細數她最近所發生之事情,她成了整個帝京城的笑柄與yin.賤之女,這都歸于meimei江泓的辛苦籌謀。 那天,是府上老太君八十歲大壽,賓客滿席,觥籌交錯,絲竹聲聲,人群的吵嚷喧鬧,吵得她頭都要炸裂了。到了下午黃昏,她覺得頭越發眩暈疼得厲害,便去大伯待客的客廂休憩——壽宴是在大伯家舉辦的。 “大姑娘,月桐不在,她被二姑娘叫去拿東西了,還是奴婢來攙著您吧!” 一個十五歲小丫頭,滿月臉,笑容嬌憨,是meimei江泓的貼身侍女云初。 她也沒多想,點點頭,步履搖晃晃地就被那小丫頭攙著進一間屋去了。 外面天空的晚霞一點點染上窗戶紙,星星點點,有的飛濺在繡著牡丹花的絲緞屏風。 接著,她再睜眼一醒來——整個人墮入無間地獄中。 她是渾身赤/露從被褥里睜大眼醒來的。廂房門外站了好多侍女丫頭。她什么也沒穿,只一件月白色肚兜包裹著胸,余下雪白肌膚不著寸縷。她眼睛含著兩泡淚,有口也不能言,眼淚里有驚惶、羞辱,恐懼,不可置信,天昏地黑。須臾,枕邊的一個男人揉眼呵欠,也坐起來,醒了。 冷冽英俊眉眼,像冰渣子般盯著她,譏聲冷笑:“好大的膽,你是誰,又是怎么進來的?” 正是傅楚。 之后,江家的啞巴姑娘江沅不知羞恥檢點,行為放蕩,立即像濺在油鍋中的水,砸得整個江家二伯府上人人窒息。 她未婚夫陸鐘毓就在人群堆中,朝她一步步走過來——是的,他應該猜得出,她是被人暗算的。 傅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