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原地，拿著紙打量了片刻。

    沒錯，就是空白的。

    伏地魔怎么會讓她拿白紙下來？

    難道是她的眼睛真的有問題？

    *

    三人行，齊瑞開車。

    齊瑞主動爬上駕駛位道:“歲歲啊，你要有點居安思危的意識才行，你看我們醫院的漂亮jiejie們哪個不美？光是我這一屆的實習醫生，打算留在心肺科的就有好幾個了，全都是為了能每天看男神?！?/br>
    再扭頭，嫌棄地嘖了嘖道:“你難得來一次醫院，竟然還不化妝？”

    江允氣死，“用你說！歲歲是你能叫的嗎？叫表嫂！”

    話落，她掂量著手機，想到昨晚林執說得“結束給我電話”，在屏幕上劃拉了一下，撥通了“親親老公”的電話。

    鈴聲剛好在拐角處響起。

    齊瑞忙道:“他來了，他來了！”

    緊張兮兮的，搞得江允忙把裝逼用的墨鏡摘下來，正襟危坐地坐在后排，手規規矩矩地搭在腿上，十分乖巧。

    林執打開車門，剛一坐下，江允就主動關切道:“昨晚在醫院，休息得好嗎？”

    小臉上做作的寫滿了關心，好像他只要搖搖頭，她就會抱著他心痛得落淚。

    林執似笑非笑，想到剛剛在長廊時，她還笑得一臉燦爛的模樣，不由心煩，看她是哪里都不順眼，他漠然移開目光，“丑死了?！?/br>
    “……！”

    江允震驚。

    她就知道！

    垃圾男人肯定是嫌她素顏不好看了！

    齊瑞發動車子，看了眼后視鏡，打著圓場:“走，去接昕昕，她的課也該結束了?！?/br>
    “周六也要上課？”江允捏捏眉頭，轉移注意力。

    “小笨蛋上回考試，數學才考了13分，請了老師回來，她又不肯認真聽，就被姑父抓去補習班了，”齊瑞道:“說是讓她吸收一下同齡學霸的光輝？”

    江允想笑，誰料，林執陰惻惻地甩了個眼角風過來，“你以為你能好到哪里去？”

    “哈哈，表嫂你還是比昕昕好點，”齊瑞無縫接話，“你以前數學考28分，逼我幫你在試卷上簽名，結果被表哥發現了?！?/br>
    江允笑不出來了。

    ……齊瑞這株墻頭草！

    黑色的邁巴赫一路開進下沙路，全市的公立高中有一半占據于此地，緊挨著它們，補習班也都開了一路。

    遠遠的都能看到用鮮艷彩紙寫的各家宣言，爭奇斗艷，百家齊放，遙相拉客。

    “給我一個機會，圓你一個清華北大夢！”

    “專家級教師團打造雅思沖刺班，你的未來不止于此！”

    “x家重本線達標率達97%！押題穩重率高達75%！選擇我們，你的人生即將起飛！”

    “攻克物化生，成就狀元升起的搖籃！”

    江允打開車窗，一條條的廣告看過去，猜想林昕到底是清華北大幫，還是在狀元的搖籃里。

    她自己從小成績就爛，自制力差又沒上進心。別家差生的父母都會想辦法送他們去補習班搶救一下的時候，江祁和蘇溫月的離婚官司打得熱火朝天。

    蘇溫語要搬出半山別墅前，還接了江允班主任打來的“江允又考了倒數第一，不然江mama你還是帶她去補補課鞏固下基礎？”的勸說電話。

    她掛斷電話，摸摸江允的腦袋。

    跟別的小朋友不同，江允從小就知道學習是她的短板，便很主動道:“mama，我不想去補習班。平時上學練琴，我已經很累了?！?/br>
    “不行，”蘇溫語勸說她，“你不會的話，老師上課問你，你答不出來，老師生氣了不就要罰你站，你是不是又要哭？”

    江允低著頭，委屈道：“那mama，你可以跟老師說，讓她以后上課不要點我回答問題嗎，我可以一個人在后排睡覺，不打擾她?！?/br>
    “……”

    蘇溫語頭痛，看著旁邊的律師，“那歲歲，你先去把作業寫了吧。mama一會再跟你談?！?/br>
    “不要，”江允搖頭，很誠實地道:“mama，我不想寫作業?！?/br>
    蘇溫語咬了咬牙，看著白白嫩嫩的女兒，又舍不得揍她，于是牽住她，想了一個法子，“mama帶你去隔壁找昕昕玩？”

    一說到玩，江允果斷點點頭。

    江允那會已經和林家人挺熟了，到了林家的小洋樓，齊霜溫柔地告訴她，“昕昕在書房，歲歲你自己上去就好?！?/br>
    猶記得，她當時十分快樂地打開書房的門，準備邀請小她四歲的林昕一起玩她帶來的新拼圖，結果就看到林執坐在書桌前，聽到動靜，不緊不慢地將游戲機放到一邊，轉手拿起一把長尺，敲了敲桌上她的作業，語氣不太耐煩地問道:

    “江允，你寫不寫？”

    簡直是童年噩夢。

    ……

    車窗門被敲了一下，林昕背著書包，穿著印有英文字母的粉色衛衣小跑過來，像只輕巧的小蝴蝶，乖巧的道：“哥?！?/br>
    林執應了一聲。

    “……哥，”林昕看了眼江允，趴在車窗前道：“你能坐到前面去嗎？我想跟歲歲姐……嗯，嫂子一起?！?/br>
    林執：“不行?！?/br>
    林昕嘟起嘴，妄圖賣萌讓林執心軟。

    林執沒理她，徑直把車窗給升上去了，把她可憐兮兮的表情給關在外面，眼不見為凈。

    ……今天也是冷漠無情的林家兄妹呢。

    林昕摸摸差點被夾到的鼻子，只好跑回前面落座。一開門就看到齊瑞毫無正經的笑臉，“拆人cp，是會招天譴的?！?/br>
    林昕系好安全帶后，透過后視鏡望了過去。

    她的哥哥和嫂子正一人坐一邊，誰都沒看誰，但俊男靚女本來就是一幅畫，不用多加渲染，就已能品出一些味道來。

    林昕更傾向于去看江允。

    她穿著一字領的小襯衫，袒露在空氣中的皮膚都是白嫩無暇的，而非單薄的蒼白，是常年的嬌生慣養給養出來的，白白嫩嫩得像荔枝rou，看上去就想要人撲上去咬一口。

    江允在后視鏡中對上林昕的視線，朝她笑了笑。

    真漂亮啊。

    林昕挺懷念小時候抱著她睡午覺的日子，四歲之差，江允當時也是小rou團子，香噴噴的，抱起來又奶又滑。

    以前，齊霜還總愛嚇她，“等以后歲歲jiejie有男朋友了，她就沒時間陪你玩了?！?/br>
    她還挺難過的。

    沒想到，到頭來還是便宜了她那脾氣垃圾到不行的冰山哥哥。

    *

    午餐是林昕選的一家日式燒rou館。

    江允和林昕走在后邊，小聲地說著話。

    齊瑞不時回頭接話，林執離著她們三四步的距離，低頭用手機確認著郵件，又沉默又自閉。

    燒rou館開的位置微偏，周圍沒有什么金碧輝煌的建筑物，各種珍稀花草倒是裝飾了一堆，安安靜靜的氛圍，放著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