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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嬪妃壓下去?!倍→樓脫糇烂?、指點江山,“首先公主的病得治,不得治就得另尋辦法,比如把護于過繼到名下,將護于的親娘驅逐,這樣公主才有靠山。無論老單于喜歡也好,不樂意也罷,公主一旦嫁過去就會是閼氏。公主要過得不好,我大周還得跟他們討說法?!?/br>安逸扣著鼻孔,一副愚笨的模樣,好奇道:“老單于那么老了,還能生育嗎?公主若是生不了,得下嫁給新單于的?!?/br>“新單于好呀,好歹年輕?!?/br>“可公主大護于五歲!”“武則天不也比高宗大呢。依公主那男人脾氣,我看護于得吃虧!”丁鷺忽然想到什么,驚喜道,“好巧,武則天也是高宗小娘來著?!?/br>這一例子舉得莫名的有深意,而大周公主強悍又是人盡皆知,外族人不寒而栗。熊孩子打了個冷顫,畏懼地往女婢懷里挪。女婢靜靜旁聽,臉色越來越陰沉。安逸啐丁鷺道:“你省省吧,武則天有兒女?!?/br>“哈哈,沒子嗣的女人一樣厲害得緊!西施、趙飛燕、萬貞兒…”說著裝成深宮怨婦,學模學樣的道,“哼,本宮沒有皇子你們也休想有,掐死你掐死你掐死你…”安逸:“打住,西施沒有子嗣嗎?”“不管有沒有,人家就是厲害!”“她哪點厲害了?”“她一嫁給吳王,吳國就沒了?!?/br>“哇,這么說當真是厲害?!?/br>“無論如何他們都得供著。公主不育,他們掏錢,公主育了,他們掏權?!?/br>說時,一旁的小竹簍晃了晃。安逸這會才記起來,擰起一只蜘蛛往簍里扔,憤懣道:“皇帝那年從北疆給我捎回來的蟲子,賊惡心?!币种谱》v的胃,將簍子傾斜給熊孩子看。“看,惡不惡心。我早就想扔了它,吃得比耗子還多,窮死我了?!?/br>丁鷺:“盡早扔了?!?/br>“皇帝給你的東西你敢扔?”丁鷺:“餓死它!”“餓瘦了皇帝要拿我是問!”丁鷺:“我看皇帝早想弄死你了。贈你蟲子吃你用你,你若是伺候不周,他還有借口罰你?!?/br>“哼。公主恰若…”后面還有兩個字安逸沒念出來,留三人細細品味。三人聽得是一愣接一愣。熊孩子抱住女婢:“阿嬤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好好好,我們走?!?/br>安逸攔住女婢:“姑娘別走吶,藥方還沒給我呢!”女婢一拳襲過去,帶著熊孩子匆匆離開。中原人,太可怕了。三人走遠,安逸深蹙眉頭,不安道:“勝算能有幾成?”丁鷺比出四根手指頭:“如果那婢女足夠厲害,就五成。還有五成明天你自己爭取?!?/br>安逸疑惑:“那婢女能有多大的說話權?”丁鷺自信道:“這個女人機警伶俐,處處留心,保護護于無微不至,應是閼氏身邊的信臣。這種人護主,而護主就易排外,反抗一切對主子不利的人和事?!?/br>話雖如此,安逸也沒敢松一口氣。簍子這會不識大體地晃起來,嗷嗷待哺。安逸抬腳就將竹簍踹進湖里,自從養了千履,衣帶漸寬人漸憔悴,不能忍了。丁鷺吃驚:“你還真敢弄死郁泱送你的寵物?”咬牙切齒:“士可殺不可辱!”凌晨卯時,公主殿燈火通明。宮殿用燈并不多,百盞燈之所以會有千盞燈的效果皆因數百把行走的刀刃,將火光反映得隨處都是。安逸背著大包小裹趕到郁淵殿前,在一群帶刀婢女的監視下畏首畏尾地扣響殿門。都說女子多的地方是溫柔鄉,而郁淵的寢宮簡直是屠宰場。安逸咽了咽喉:“公主睡醒了嗎?”“滾進來!”“哦?!卑惨堇侠蠈崒嵉嘏肯律碜?,一圈一圈地滾了進去。郁淵原本苦大仇深的臉見狀噗嗤一聲笑起來,但很快又笑意盡失,轉回了頭去。她身后的紫檀木架上,支著華麗而嶄新的婚衣,裙擺五尺有余,繡有威嚴而嫵媚的霓凰,赤金鳳冠冷冰的杵在琉璃案上,紅寶石嵌成鳳目,不怒而威。十來個宮女紋絲不動地站在階下,似連呼吸都是禁止的。安逸繞新衣打量了一圈,目瞪口呆,感嘆道:“這得耗多少金子?這繡工、這氣派…”郁淵冷臉道:“你最好少說風涼話?!?/br>安逸聽若未聞,轉去瞻仰那些華美的首飾,貪心的咽下口水:“公主?”“有屁快放?!?/br>安逸執起那枚沉甸甸的紅鉆石戒:“我幫你不去匈奴,事成之后,你能不能把這枚戒指送給我?”郁淵不屑一顧:“你若能保我不去匈奴,別說一枚小小的戒指,這套婚服都是你的?!?/br>“一言為定?”“絕無戲言!”安逸拿過胭脂水粉,坐到郁淵跟前:“喏,閉上眼睛,我給你把妝描上?!?/br>郁淵驚詫:“你還會化妝?”“那是自然?!憋L花雪月的人生可沒有虛度分秒。郁淵閉上雙目,輕柔的脂膏滑落臉上,竟覺有些愜意。她第一次用女兒家的脂粉,不知脂粉是什么模樣,不過聞著甘甜的氣味,她猜應是桃紅色的。忽而好奇道:“你給多少姑娘化過妝?!?/br>手上描妝仔細認真,口頭回答敷衍隨意:“數不過來,你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后一個?!?/br>“勾三搭四、招蜂引蝶。難怪皇兄不喜歡你?!?/br>“陛下不喜歡我,跟我招蜂引蝶沒關系?!庇魷Y果然人間尤物,眉不畫而黑,唇不飾而紅,美得他不知如何下手了好,便著力畫了個俏麗的牡丹花鈿,落于眉心。癡癡欣賞,差點入迷,情難自禁地提了個不情之請:“公主…”“怎么?”“我忽然又有個小小的請求?!?/br>“你名堂還真多,快說?!?/br>“你以后能不能別舞刀弄槍,女孩子多看看書、學著打扮打扮多好,為何非得跟爺們搶飯碗?!?/br>每每聽別人勸她“返璞歸真”、“從善如流”,她都莫名反感,道:“我若多幾個兄弟,也不必勞神了。那幾年皇兄駐守北疆,母后辛苦把持朝政,我不替他看守國門誰來守,憑你們翰林院那些只會死讀書的菜鳥?”“那現在是誰在罩你?”如兄長般盡職盡責道,“天下自有男人撐著?!?/br>郁淵眉梢不自覺顫動。“怎么了?”郁淵搖頭:“沒什么,忽然發現你說話好溫柔?!?/br>哂笑:“你這發現會不會遲了點?;昧??!?/br>郁淵睜開眼睛,宮女將鏡子呈上來。“‘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公主,說的不就是你么?”郁淵目定鏡中的女子,宛若藏在幽月下的牡丹,第一次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