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供奉御前,就是在京城也賣了將近兩年,此次順天府封查根本就是無事生非,微臣請陛下撤換順天府尹?!?/br> 周志通額頭汗水漣漣,后背濕了一層又一層,可這事是魏文昭讓他做的,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他絕不會賣了魏文昭,因為魏文昭對他有知遇提攜之恩。 周志通本質是個能干肯干的官吏,沒有太多急智,這會兒被人參奏,一時想不出辯解的話,只能老實出列跪在地上。 魏文昭了解周志通,因此抱著笏板對皇帝躬身求情:“周大人一向兢兢業業,總不能因為查封了微臣夫人的店,就被陛下撤職,如果這樣以后那些地方官吏,誰還敢查官員親戚的店?” 天佑帝聽了微微凝神思索。 魏文昭繼續啟奏:“微臣并不了解家里生意,可微臣娘子的本事,微臣還是知道的,大約這幾年異寶閣生意越做越大,周大人心里擔憂,所以才查驗一二,原本就是他分內之事,而且微臣對自己娘子有信心,異寶閣絕不怕順天府查驗?!?/br> 態度端的是清正坦然。 說到這里,魏文昭笑著回頭對木法說到:“貴使其實不用氣憤,這原本就是絕好的證明機會,等順天府查驗結果出來,有大虞官府為證,誰還會懷疑貴國香料精油?百姓們只會放下心更加喜愛?!?/br> 是啊,有官府為證,百姓不是更相信?木法想通其中關節,眼睛一亮,鄭重向跪在地上的周志通行禮,誠懇道謝:“感謝您奉公執法,請您快些查驗,然后將那些香料的主要配方公眾于世,在下會為每一味配方做解?!?/br> 周志通終于敢舉起袖子擦汗,他就說嘛,好端端魏大人干嘛為難自己夫人,原來是要順天府出證明,讓褚夫人生意更好。 真是疼愛自家夫人吶。 覺得自己明白魏文昭心思的周志通,立刻不再惶恐無主,對著木法坦然道:“在下京城父母官,所作所為都是職責所在,貴使不用感謝?!?/br> 木法自然是贊嘆:“大虞的官員都清廉負責?!?/br> 天佑帝聽了,免不了心情舒暢。 周志通挺直背對天佑帝啟奏:“這兩年,西域通商日益繁華,異寶閣生意越來越大,微臣作為一方知府,為京城百姓故,不敢不聞不問請陛下明鑒?!?/br> “嗯”天佑帝點頭,“外來之物再好,也需要一一檢驗,以后如果和西域各邦通商來往,需要特別設立官員檢驗?!?/br> “是”旁邊中書舍人連忙將皇帝話記錄下來。 天佑帝又吩咐周志通:“濟國夫人的店已經開了兩年,又有各勛貴夫人作保,愛卿可以讓異寶閣正常營業,至于香料照常檢驗就好?!?/br> “是”周志通領命起身。 天佑帝目光轉向魏文昭,眼里就是滿意,轉向朝中大臣:“諸位愛卿也當向魏愛卿學學,因公忘私不說,只這份奉公守法就難得!” “是”朝臣一起揖手躬身。 魏文昭謙虛欠身:“微臣不敢?!辈贿^在滿朝羨慕中,只有他自己低頭垂眸那一瞬,冷肅的神情才是他真實表情。 輕而易舉被青娘破了,不但如此,自己還做了她的助力。褚青娘果然不是當年的青娘了,魏文昭心中嘆息:看來明王一日不上位,他就不能再動三子珍。 天佑帝倒是心情越發好,開口道:“太子被廢已有兩年,朕有意再立儲君,眾位愛卿可有人選?” 還能有什么人選,太子被廢,誠王不沾朝堂邊、宜王母家清貧,自己跟隱形人一樣,魯王更不用說,魯莽的挽起袖子就能殺豬。 左丞相先站出來,蒼老的聲音,帶著特有韻味和嘶?。骸氨菹轮T子皆是人中龍鳳,實在難以抉擇,只是論長論貴,微臣推舉明王殿下?!?/br> 這是四平八穩的做法,左丞相年事以高,他這個推舉只是因為他身為文臣之首,陛下問國策他必須出來。 而且說話極富技巧:論貴論長,可不是論賢論明。 魏文昭垂著眼簾安靜聽著,心里卻有幾分對老狐貍的佩服,這太平方開的可進可退,不過有他提明王就夠了,反正皇上也是這意思。 朝中大臣紛紛附議,明王心中激蕩臉上卻做出誠懇的樣子,出列啟奏:“兒臣誠惶誠恐,父皇春秋正盛,可以等皇弟們長大再做打算?!?/br> 天佑帝看著自己疼愛的兒子,滿眼慈愛:“明兒不必推拒,朕近來處理朝務頗感力不從心,吾兒也該早日替朕分憂?!?/br> “兒臣誠惶誠恐”明王跪伏在地,“但為人子敢不從君命父命?!?/br> 魏文昭嘴角勾起一點笑,瞬間消失無蹤,事情成了,只要等著陛下開金口下旨。 天佑帝舒心笑笑,撫著灰白胡子:“傳朕旨意,即日起加封明王為……” “等等!”一聲厲喝打斷天佑帝,久不上朝的廢太子純王,出現在金鑾殿門口。 純王滿眼犀利,恨毒的盯著跪在地上的蟒袍明王,手里舉著一卷卷宗,一步步走到明王面前,將卷宗砸到他臉上:“賤人你也配做太子!” “住口”天佑帝怒道,“你不在府中思過,跑來朝堂鬧什么,看看你還有一點往昔太子風儀沒有?” 廢太子悲憤看向天佑帝:“兒臣這樣還不是拜您所賜,我做太子時,您時時寵愛明王,就像一把火在底下燒我。他用人痘害我您不徹查,他自編自演墜馬,您卻一口咬定是我,您對我,對您的嫡子,對一國儲君公平過嗎!” 天佑帝氣的一陣陣頭暈:“你口口聲聲說明王用人痘害你,明明是你德行不修殘害宮女,才惹得小太監報復;你說明王墜馬是自編自演,明明是你府中左參軍下的手,人證物證都有,你偏偏死不認罪?!?/br> 廢太子梗著脖子,悲憤摻雜著不服:“您就是偏心明王,為什么不肯承認?”廢太子伸出手指,指著明王身前散開的卷宗,“這就是證據,上邊詳細記錄你的好兒子,如何自編自演陷害我!” 天佑帝冷眼看著不服憤怒的嫡子,胸口一起一伏,冷聲:“去,拿來?!?/br> 天佑帝身邊伺候大太監,連忙弓腰下去撿起來,雙手奉到皇帝駕前。天佑帝一邊冷眼瞪著廢太子,一邊翻開低頭一行行看下去。 這時候誰都不是傻子,朝堂里上百位大臣靜息屏氣,靜悄悄沒有一點聲音,只有座上皇帝翻動紙張的一點沙沙聲。 魏文昭手里抱著笏板,心里直覺不好,能讓廢太子這么明目張膽,闖到金鑾殿,那么這份證詞必然九成都沒問題。 魏文昭現在擔心的是,到底是誰,給了廢太子這份東西,是誰在阻礙明王冊封太子? 明處的敵人不可怕,最可怕是暗處的敵人,還有經過這件事,如何消除皇帝對明王的失望?這些都是急需考慮的。 明王跪在地上,忍不住掌心一陣陣潮濕,眼角余光往魏文昭腳下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