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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除此之外還有個什么呢?可笑他竟暗暗想著,或許他還記得那日交纏,或是會記得他一身稟然正氣,或許還有別的什么美好日子。只是別說胡天保,細想來,兩次做了那鴛鴦皆不是甚正大光明的,一次他身中臟藥,一次他裝瘋賣傻,哪里有個什么美好日子?實在可笑。胡天保與他作對,不外乎舊日恩怨,其實他亦想補償,他想說若能讓胡天保別厭惡他,便是要了他一身修為,要了他仙骨仙脈,使其魂飛魄散都是好的。若得如此,他便可告訴胡天保,他倆是不是也能重新來過,這一次,他斷斷不會這般愚蠢,他會傾盡全力愛護他。只可惜,胡天保眼底的厭惡已然告訴這不過他臆想而已。他們不能再重新來過。跪在地上那一人一鬼,人鬼殊途,身份天理不容,倒讓他生出幾分羨慕來,罷了,既那鬼物已得仙骨,自己又何必多作糾纏,沒得惹胡天保沒趣。他亦曉得自己不招待見,倒與眾人格格不入,沒得惹人心煩,便轉身走了。胡天保又氣又痛,又是這樣,又是這樣,不管自己作個甚,他總能毫不搭理,轉身便走。馥香二人還要道謝,胡天保卻是精疲力盡,草草玩笑幾句,便推脫還有要事,匆匆離開,回到地府,陰司不知打哪兒湊上來,拿了串兒葡萄,笑道,“送你,可甜哩?!?/br>瞧胡天保不甚搭理他,他嘆口氣仔細瞧了,才見好友面皮青白,往日最是愛臉莊重的,現下亦有幾分發絲凌亂,衣衫不整,整個人看著蓬頭垢面。他曾聽好友無意念叨,“若巧合碰上怎辦,還是得好好打理自己?!?/br>他知道,好友說的便是他那前世冤家,六界監察,叫什么勞什子江千樹的,他對二人舊事只斷斷續續聽好友提起,并不甚清楚,只曉得那人給了兔兒神一刀。陰司最是清楚的,是好友那孤魂野鬼模樣,初入地府,仿佛魂魄亦不在的模樣,到地府的,哪個不是死了的,倒是這胡天保,瞧著比死了更嚴重,莫說生氣了,便是幽冥河里的怨鬼都比他有模樣。連他這陰司,都不免暗罵一聲晦氣。直到自個兒告訴他江千樹快要死了的時候,他掩蓋不住的著急叫他無端端氣憤,哪里有這般人物,那人可是生生給過他一刀。陰司瞧過冤家,一個人被另一個殺死,另一個又巧合死了,二人地府相遇,只要未喝孟婆湯,定是拳腳相向,便是隔過百年,仇恨依舊新鮮。身為好友,他自想幫胡天保出這個惡氣,可等來等去,那人就是不來,再一打聽,才曉得此人因功勛彪炳竟得道成仙,倒比他們高上一層。他眼睜睜瞧著特特打扮整潔的好友從開心到失落。若有辦法,他倒真真想勸胡天保喝下一碗孟婆湯,挖掉有關那人的所有記憶,重新來過。重新來過對凡人來說難上加難,可對他們鬼魂來說還不容易?此等癡情未免傷人。好友得封兔兒神,他自是高興,眼瞧著好友成全一對又一對,每每瞧著別人鴛鴦一對便是愣愣發神,他不忍,嬉皮笑臉只說要幫好友招個新人去,只他不肯,便是見了,亦告訴人家自己心有所屬。氣得他真真恨不得叫他下油鍋里去泡泡。“你真真打算萬世如此?”“若那江狗……江千樹又有了新人呢?你這幅模樣算個甚?真真個呆子。怪不得叫人騙了又騙,只作了擋刀子的使?!?/br>他氣不過,說話難聽,看好友被罵得畏畏縮縮模樣又心有不忍,卻不想改口。若能教好友醒個神,活得舒坦點,亦好。他只不過想好友活得舒坦一點,熱鬧一點,不要總形單影只。沒成想,好友醒是醒了,竟醒歪了去,開始著手打聽那人細致情況,他氣的汗毛直豎,不知該罵甚好。好友卻道,“我們還有機會,還可以再來過?!?/br>他怒極反笑,“哪里來的機會?他可是生生捅你的仇人,自是厭惡你至深,他只恨不得萬世不再見你才好,再來過?笑話?!?/br>好友略略遲疑,固執道,“就算他厭惡我至深,我亦要試試,沒他,亦無我?!?/br>他毫無辦法,只得借助那人讓好友好受些許,至少,不像往日那般入腐rou行走于世。他只暗暗希望那人已有新人,好友亦可死心,誰想那人竟……唉,說來都讓他后脖頸疼。這下可好,好友又以為自己有點子希望,忙忙活活安排,只等與那人相遇,期間竟還有些笑模樣,直回憶他們初見,自己便是一見傾心,明明十分厭惡他潑皮模樣卻還勸他好好讀書,后來有過春宵一度,那人尋來幫他溫柔上藥,瞧著他身子便移不開眼。陰司只覺得此人就是個好色猥瑣之徒,哪里有胡天保說的什么溫柔細致。胡天保的計策還是失效了,明明作了如此多準備,抵不住那人一個轉身。后來,此人尋來,陰司亦不得不承認確實是個好模樣。倒是好友叫他刮目相看,平日里那般溫和之人,竟能吐出如此尖酸刻薄之話,委實有些驚悚。那個江狗……江千樹似十分尷尬,略略說了兩句便轉身離開,他以為好友能出上一口惡氣,便松快些,誰料到,痛苦更甚以往。他實在是不懂,世人只說連理枝鴛鴦配,聽著便美好,可為了成就這美好實在太傷人,讓他冷眼瞧著,都難受得緊。沒多久,判官拿來一冊陰陽簿來,叫陰司順著這名單勾人。胡天保亦在一側,偶然翻開,竟像發現什么似得,逮了陰司袖子求道,“你幫我個忙……”陰司聽了,實在忍不住嘆息,唉,這年頭委實好友難做啊。改生死簿他們不敢,若換魂調命,實際上,他們亦不是沒做過,聊齋那話本子里寫換頭,可不就是蒲老頭與判官交好,幫自家侄女兒做的么。后來還寫個話本,亦未看判官惱怒甚。只是為江狗……江千樹,他就不那么情愿了,可架不住好友的懇求。唉,罷了罷了,誰叫他如此心軟。誰料到竟出了事。胡天保見江千樹未來找夏一二人便覺不對,回地府托人打聽,御史竟毫無消息,他不由愈發急迫起來。再問夏一二人亦一問三不知。最終還是一位天庭好友傳來消息,說是江千樹深受重傷,此刻正在那蜀山之巔休養生息。胡天保大驚,忙問為何,那好友道江千樹身上寶劍實乃兇劍,江千樹仙人之體被魔劍所傷,自是一番痛苦難耐。陰司在一旁撫掌大笑,只覺痛快,轉頭便看好友眉頭緊鎖,心中一驚,忙問道,“你莫不是要去蜀山尋他罷?!?/br>蜀山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