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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會這么生氣, 難道這次沒有寄東西來? 一時失態被人撞見,孔毓蘭慌亂地低了頭,說到信, 下意識把信封往身后藏了藏, 隨即意識到自己此刻有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只是也顧不上了, 胡亂敷衍孫紅梅幾句,把信紙撿起來,鎖到自己箱子里,推門匆匆地跑了出去。 “哎、外面快下雨了?!睂O紅梅對著門口大喊, 像是響應這句話一般,空中想起一記悶雷,孫紅梅抬頭看看烏云密布的天空,顧不上孔毓蘭的不對勁,趕緊跑到院子里收拾起衣服來。 大顆大顆地雨水從天上砸落,孔毓蘭趕在暴雨降臨前跑到了屋檐下,只是還是頗為狼狽。 “你怎么來了?”林毅正在屋子里看書,忽然眼前一暗,抬頭就看見了站在窗前擦頭發的孔毓蘭,臉色不自覺冷了下來。 自從琳瑯走后,他先是被免了老師的職務,又被范金和前支書一家訛走了大半財產,村里人人喊打,日子一落千丈,到后來,家里被打倒,每個月不是寫信指責他就是寫信要錢...... 這一切都拜孔毓蘭所賜,他不是沒有過后悔,也不是沒有過埋怨,但到底,這幾個月他清醒了些,總歸他也不算無辜,是他自己先負了毓蘭,魚和熊掌都不想放棄,本來就像在走鋼絲,最終出了事,他也有責任,雖然琳瑯離開,如今的日子難過,但至少毓蘭還在他身邊,誰曉得......哼! “怎么?咱們新支書家的兒子滿足不了你了?”林毅冷冷地看著窗外一身狼狽的女人,諷刺到。 孔毓蘭眼圈一紅,眼淚猝不及防掉了一顆,隨即掩飾性地轉過頭去。 “我知道,林毅哥你怪我,不想看見我,我、也不想來打擾你的?!?/br> 孔毓蘭聲音里帶著些顯而易見的暗啞,林毅不屑地嗤了聲,“那你倒是別來啊?!?/br> 枉他自認聰明,卻不想,被兩個他自認牢牢把握住的女人狠狠上了一課。 孔毓蘭暗自咬了咬牙,轉過身來,斂眸低眉,讓自己看上去更加無害一些,“我本來是不想來的,我先前因為家里的事失了分寸,導致我們被誤會,琳瑯走了,村里人也怪我們,這是我的錯,我已經努力改正沒有再來打擾你了,這次,只是偶然得到了琳瑯的消息,想著彌補一二,這才上門來的?!?/br> 呵! 林毅嘴角冷笑更為明顯。 先是跟他勾勾搭搭,等他不行了就劃清界限轉投別人懷抱這樣的無恥行徑都能說得這么清白無辜的,他可真是瞎了眼!青梅竹馬的小meimei什么時候變成了條美人蛇絲毫不知,還以為自己魅力無邊呢! 對于孔毓蘭的惺惺作態林毅不想搭理,但是關于羅琳瑯的消息還是勾起了他心底的心思,因此也就沒有繼續嘲諷下去。 “什么消息?”林毅問。 孔毓蘭沒有說話,直接進了門,走到了書桌前,拿起筆,寫下了一連串的地址,“這是琳瑯現在的地址,我能做的就只有這么多了,對于你和琳瑯,我真的很抱歉,希望現在挽回還不算晚,我是真心想要祝福你們的,林毅哥,你努力吧,如果需要我解釋的話再找我,我先走了?!?/br> 孔毓蘭真誠地說話轉身不顧大雨沖了出去,滿臉的雨水模糊了她陰冷的表情。 希望這個地址能起到作用,也不枉她忍著惡心從知青辦那肥頭大耳的主任手里拿到了調走羅琳瑯單位的信息。 林毅見狀,張了張口,想喊,卻最終沒有發出聲音,看著孔毓蘭的身影消失在雨里,面上一片茫然。 這是什么情況? 難道真的是他又誤會了? 林毅看著桌上的地址想。 不管怎么樣,有了地址就有了辦法,他再也不想過這幾個月這樣的日子,林毅迫不及待拿出了信紙還是謝了起來。 另一邊,孔毓蘭回到屋里,換了衣服,來來回回轉了無數圈,還是坐到了桌子上,同樣拿起筆寫起來。 十里不同天,西北的太陽還是一如既往的烈。 訓練結束,方平津頂著烈日來到了叔叔家。 這幾天一直沒有催過京里,今天還是有些沉不住氣了。 “怎么樣?查到了嗎?”電話接通,方平津直奔主題。 嚴立陽:“......” “我說,你至于嗎?連句客套話都沒有,我欠你的?” 平常不聯系,一聯系就沒好事,他這都交的什么朋友??!嚴立陽無奈地搖頭。 “別廢話!”方平津不耐煩地說。 行吧! 誰叫他交友不慎?嚴立陽聳聳肩,“查當然查出來了,就是有點兒奇怪?!?/br> “怎么說?” “我查到最后發現是錢進強那小子的手下,你不在京里不熟,他是下頭混出來的,最會的就是左右逢迎,要不是他上頭吩咐的話是不會動手的,就算實在不行要動手,也會給個余地,所以他才能毫無背景但也算立住了腳,沒人專門去動他,算是妥協的結果吧,但這次我找人查下去,好像又不像是他的手筆,但能使喚他手下的也不多,除了他之外那伙人接觸最多的就是錢進強他媳婦,就是汪家的那個閨女,羅家和汪家也沒有仇吧?還是說錢進強故意使的障眼法?這我還沒查到,還得再看看?!?/br> 方平津不滿:“都一周了你就查出點兒這?” 嚴立陽氣結,“什么線索都沒有,我除了追到動手的人你還想干嘛?我手底下可是正經人,我總不能讓小戰士跑去錢家聽墻角吧?那伙子動手的是京郊來的,跟市區的不熟,我找了我哥手底下的人探了,看的緊,口風也嚴,暫時沒頭緒?!?/br> 要是不怕驚動后頭的人,他把人抓了逼個供也不是不行,但這不是不讓打草驚蛇嗎?他對于羅家的關系和彎彎繞繞半點兒不清楚,連個懷疑對象都沒有,再說了,他已經特意去問過羅伯父了,這幾個人他都沒有恩怨,這些天錢家兩口子的行蹤也很正常,沒見什么鬼鬼祟祟的人,他能怎么辦? 等等! 方平津突然想起什么。 “你說汪家?那女人是叫汪美玉嗎?” “是啊,認識?”嚴立陽問。 “算不上,不過,你盯一下她?!币撬麤]記錯的話,琳瑯之前有個好朋友,是汪家的女兒,就叫汪美玉,應該就是她。他見過一兩面,不過沒什么印象,但如果羅家伯父和這兩家人都沒有交集的話,唯一的交集就在這里了,也許能有線索。 “別告訴我這是因愛生恨???”嚴立陽的話語里帶著試探,要是搞了半天大家如臨大敵,結果以為的政治斗爭沒有,反而是什么愛恨情仇的,那可真是搞笑了。 方平津懶得理他,果斷掛了電話。 在叔叔家吃過午飯,方平津有些坐立不安,想了想,還是朝辦公樓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