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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了塊品相好的蒸rou,蘸了蘸豆醬,才放到王沅的碗中,口中卻是道:“今日只得這一塊,你的傷口未好,卻是忌諱這些的,留了疤就不好了?!?/br> 留疤留疤,今天一天就聽自己最親近的兩人叨叨說留疤了,阿顏還好,絕對是出于關心,蘇六郎這么一說,怎么就覺得那么不是滋味呢。 逆反心理上了頭,她故意又夾了一塊,目光在蘇六郎與自己碗中打著來回:“六郎可是覺得有了疤痕,便是難看了?” 然后就聽見對面郎君笑出了聲,他聽出了小娘子的話外之意,辯解道:“我身上也有,又怎會笑話你,不過是想著小娘子多愛美,提醒阿沅一聲罷了?!?/br> “喏,若是阿沅喜歡,這一盤都歸你便是?!彼驯P子往這邊推了推,“不過貪了食,腹部可是會不適的?!?/br> 行叭,王沅也覺得自己有些敏感了。 她自知理虧,就低下頭嘗了嘗蒸rou,才發現,私宅這邊的廚子手藝真是不錯。rou質松軟嫩滑,入口即化,牙齒一咬就有鮮美的汁水流出,混合著豆醬的濃郁香氣,當真是美味。 那她也不能獨享了。 她換了銀著,也照著樣給蘇六郎夾了一塊。 桌邊的蠟燭下已經凝結出厚厚一層燭淚,她看看燭光照亮的蘇六郎的面容,有些發愣,隨著年齡的增長,郎君原本秀美的輪廓漸漸冷峻了起來,倒是顯出幾分剛毅。 作為資深顏控,王沅表示,燭光里看俊秀郎君,真的是越看越滿足。 用過了飯食,已經是入夜了,這會蘇六郎是想走也走不了了,索性這是在她的私宅,也無人敢說三道四,就留了他在客房歇息。 翌日一早,等王沅坐在妝臺梳洗的時候,就得知蘇六郎一大清早就出了府,她打量著鏡中的自己,一時沒有出聲。 “不過,蘇郎君給郡主留了話的!”阿顏已經賣了關子,這會就自袖中取出字條遞到了她的手里。 她展開來,上面也不過些尋常的交待,告訴她這些時日好好養傷便是,末了來了句,今日晚間記得給他留副碗筷。 “還是西州好些,”阿顏突然嘆了口氣,“在西州時也沒什么規矩管著,回了洛京,待郡主傷愈,就又要日日早起請安了?!?/br> 不過她很快又高興了起來:“郡主若是早日嫁到蘇府去就好了!陸夫人就從來不讓兩位少夫人去請安!” 聘娶要過六禮,現在連納采都不曾過,這是想什么呢,王沅沒搭理她,又開始琢磨自己的煩心事。 若是圣人是裝病,亦或是有好轉的機會,而晉王因此真的動手的話,首要難題就是軍隊從哪來? 宮城之中有翊衛、勛衛、親衛,剩下的就只有守備軍能可與之抗衡,不,從人數上看應該是碾壓。 不過,號令守備軍的另一半虎符應該在圣人手里才是,晉王若是想調用這支軍隊,難不成他還能偽造出虎符來? 她想得出了神,也就沒聽清阿顏在說什么,直到阿顏扯了扯她的衣袖,才反應過來:“阿顏方才說什么?” 阿顏先給她插上了一支珠花,這才氣呼呼地重復一遍:“婢子方才說了好半天了,一大早柳府就派了人來,說是柳娘子今日要來探望郡主?!?/br> 阿箐要來? 那可真是太好了! 王沅覺得天都亮了,開始坐等她來答疑解惑。 作者有話要說: 阿沅:別讓他看見了! 蘇六:阿沅居然又在偷偷模仿我的字,開心ing ☆、晉江原創 然而, 她想得實在是太容易了。 聽完了王沅的疑問, 柳箐露出了一言難盡的神情,好似她問了什么愚蠢的問題一樣。 王沅在心里甩甩咸魚尾巴,難道不存在虎符被仿制的可能性嗎? “洛京守備,皆是圣人心腹,只忠于圣人一人而已。若非有虎符為證,誰也號令不得, 如此重要之物, 又怎能仿制的出來?!?/br> “更何況,這些年從未聽說過圣人動用過虎符, 晉王連虎符是何模樣都分不清, 又如何能盜取仿造?” “最重要的是……”柳箐看了看她, 欲言又止,索性轉了話題:“阿沅只管好好養傷就是, 這些事自有他人cao煩?!?/br> 這是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也不想她再追問了。 這不是吊她胃口嗎,王沅有些無語, 但阿箐與阿嫻不同, 只要她打定了主意, 自己只怕百般手段是問不出話來了。 罷了罷了, 她自己晚些時候跟蘇六郎再說道說道。 “阿沅一聲不吭地跑西州去,若非留了信,只怕我與阿嫻早就上門來問了?!绷浒胝姘爰俚卦囂街?,她伸手觸了觸王沅的肩, 指尖只感受到硬實的觸感,想來是包裹了許多層。 “不過蘇郎君可真是大意了,竟是沒能護好你?!彼行┎粣?,唇邊的笑收了些。 “無心算有心,若真要怪,也只能怪那些點心誤事了?!蓖蹉漭p輕嘆了口氣,別人有心算計埋伏,這能怪誰。 不對,好像更應該怪晉王,他才是始作俑者。 既然沒從柳箐口中問到自己想知道的訊息,王沅也不強求,跟她聊了聊這些時日在西州的見聞。 “那位異族長相的郎君說自己姓嚴?”柳箐止住了笑意,突然注意到這點。 “難不成阿箐知曉?”那個被蘇六郎打了的那個? 柳箐點點頭,語氣有些唏噓:“嚴家早幾代也算是世家,如今已經徹底沒落了。嚴七郎據說是嚴家家主與胡姬所生,當年那胡姬上嚴家送子之事可是鬧得沸沸揚揚,叫人好生看了場笑話?!?/br> “想必他在嚴家地位也是尷尬,要不然,也不至于行商賈之事?!?/br> “不過他如此這般,只怕是猜出你身份不凡,想攀個高枝,沒想到卻踢到了蘇六郎這塊鐵板?!绷涞哪樕允菧睾?,眼里卻全是笑意,顯然是覺得有點意思。 什么嚴七郎嚴八郎的,王沅早就拋到了腦后了,這會柳箐提起也不過是在她耳邊一閃而過。 不過柳箐接下來說的就讓她有些在意了。 “前些時日,我可沒少往蘇府送物事?!绷渎朴频氐?,“想來日后秦王殿下說不定就要從你的三表兄變成了你的妹夫了?!?/br> …… 如果不是愛你還殺你全家的妹夫,王沅覺得,她還是能接受的。 送走了柳箐,她又琢磨了許久,終于勉強得出了個主意。 那便是密切注意事態的走向,若是晉王當真會再次對楚王下手,也一定是在宮變之時。 她無法確定上一世蘇六郎如何間接害死了楚王,又被秦王憎恨,那就想方設法阻止此事再次發生便是。 打定了主意,她的心情便好上許多,估算著蘇六郎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