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嘗嘗鮮呢?!?/br> 阿顏一邊說,一邊笑著在一旁做些細碎針線活。雖然是有繡娘隨侍,這些貼身物事,還得貼身的婢女做才合適。 聽聞此言,王沅用銀匙舀了一瓣荔枝,抿了抿冰冰涼的果rou,到底還是耽擱了些時候,不算新鮮,但畢竟也是蘇六郎得了賞賜就送了來的。 她突然想到了那句詩仙形容某位貴妃的詩句: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 好似也沒什么關系,怎么就聯想到這個了,王沅心里腹誹,自己真是被蘇六郎帶的腦回路越來越奇怪了。 這荔枝還是很甜的,她心里想。 這晌,就有婢女撩開了珠簾,進了屋,低頭稟告道:“郡主,老夫人遣人送了些櫻桃過來,來人正在外面等著呢?!?/br> 老夫人遣人送櫻桃,這倒是稀奇,畢竟是長者賜,不敢辭,她便讓來人進了屋來。 來的是個面容清秀的婢女,王沅倒還真有點印象,每每在老夫人院落用早膳,好像就是她在為幾人布食。 “郡主安好。這是老夫人院中新熟的櫻桃,命婢子送些來,還是方才摘下洗凈的呢?!?/br> 來的婢女很是活泛的樣子,笑容滿面,倒像是來給王沅道喜的一般。 閑閑地撥弄著呈上來的櫻桃,王沅忽然想到了原身手札中的記錄,心中一曬,若是原身還在,這可不就是來道喜的一般。 老夫人院中的櫻桃樹也是有來歷的,聽聞還是原身的耶耶年少時栽下的,輕易不得采摘。 原身幼時曾見老夫人帶著王元娘摘櫻桃,等自己一過去,歡聲笑語就戛然而止。雖然也分了些櫻桃,到底是沒有了滋味。 更別提老夫人頭一次撿了櫻桃先給她送了來,真是罕見了。 她不開口,周圍人也沒人說話。 送櫻桃的婢女微微抬頭,用余光偷瞄著上首,只看見黑漆木盒里有殷紅的櫻桃果,更有削蔥根般的玉指在輕輕撥弄。 眼中黑,紅,白三色交織,竟是有種說不出的清艷靡麗,讓她一時看呆了去。 她很是識得這壽安郡主的,畢竟每日都會在早膳時見著。 她又是王府的世仆,對著舊事一清二楚,所以對郡主也很是同情。到底是上輩人的事,何苦牽連到下輩人。 可每每見著壽安郡主冷冷清清,不惹凡塵的冷淡模樣,又覺得許是郡主心里也不甚在意。 她正想著呢,就被上首傳來的清冷女聲打斷了思緒。 “便替我多謝謝老夫人?!边@聲音無悲無喜,倒像是渾不在意。 送櫻桃的婢女只得應是,就退了下去。 一出門,就又被塞了打賞的荷包,摸了摸里面硬物的輪廓,她連忙謝過,隨后腳步輕快地回去復命。 這差事果真是好,怨不得方才都搶著來,郡主果真是大方。 “郡主……”阿顏也知曉幾分櫻桃的舊事,此時語氣猶疑,吞吞吐吐不似平時的爽快模樣。 “這櫻桃便賞了你們?!?/br> 王沅有些不以為意,她不是原主,對著櫻桃也沒什么心結,只是突然想起了舊事,想著原身短暫的一生,有些唏噓。 而且自己畢竟占著她的人生,即便是原身本就已經離去,到底想起來也是覺得有些愧疚的。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突然有些恍惚,蘇六郎喜歡自己,是喜歡這張美貌的面容,還是單純喜歡自己。 隨后她就忍不住笑出了出來,唇角微彎,怎么就自織羅網癡了起來了。 自己在原來時代的長相與現在也有個六七分相似,只不過如今有了空閑,日常保養得當,自然是比原來社畜的自己強上不少。但到底還是這樣的長相,沒得變。 隨即她就發了話:“去把七□□取了來?!边@便是想了起來要敷個面膜了。 眼見得郡主不知想起什么又高興了起來,阿顏也一掃愁云,馬上招呼著婢女把妝臺上精致的瓷瓶取來。 又讓人去取水來為郡主潔面。 阿顏一邊調和著有美白功效的藥粉,一邊對著陷在柔軟靠枕里的郡主絮絮念:“郡主,蘇郎君送來的櫻桃更紅更大呢?!?/br> 她細細地觀察,發現王沅臉色沒有絲毫不悅,語氣就又歡快了幾分。 “聽蘇明思說,這是今日蘇郎君趁著休沐,天未亮就早起出城,親自去挑選的,就怕下人不仔細,挑得不是最好……” 挑個櫻桃還要親自去,王沅表示冷漠臉,好吧好吧,她其實已經習慣了。 不過,蘇府離著城門也是遠得很,他這么一個來回,豈不是凌晨就得出發?能吃得消么? 而被她惦念著的蘇六郎,其實現在正在補覺,眼瞼闔上,濃長的眼睫掩出一片陰影,顯出幾分溫雅文氣。 他輪值了夜班,又起了個大早出城去選櫻桃,早就疲乏不堪。 等安排好蘇明思親自去把荔枝與櫻桃送到,也就栽到了床榻上,很快就呼吸均勻。 作者有話要說: 滿血復活!我回來啦! ☆、繡帕子(捉蟲) 就在王沅要及笄的前不久, 天氣已經回溫, 花氣襲人也可知晝暖,更是已經到了可以把夾紗裙全收回箱籠底的時節。 一直傳聞要回京的樂陽長公主,終于回到了闊別多年的洛京城。 官道上翠蔭如蓋,長公主的儀仗隊浩浩蕩蕩,慢行在朱雀長街上,惹得駐足的行人無不側目。 而這些王沅自然是不知道的, 她正在屋中跟塊手帕較勁。 前些時日, 蘇六郎與一眾交好的世家郎君去了坊間,飲酒聽書。 席間有位郎君酒后開始夸贊其自家娘子的賢惠, 不止是里衫褻衣, 連著外袍都是親手所做。 一針一線, 俱是心意,他還紅著臉表白心意, 便是自己不納妾,那都心甘情愿。 這話倒是惹得不少郎君感慨萬千,而蘇六郎則是格外留意了起來。 所以再見面的時候, 就跟假作不經意, 與王沅提起了此事。 他一邊說, 一邊連著瞟了她幾眼, 后來索性放下杯盞就盯著她看,眸中有碎光閃動。 在王沅看來,蘇六郎就是在明晃晃地表示著:他酸了,真的很酸, 酸成了檸檬精那種。 可這做衣服,好像很困難的樣子,自己在做好的衣服上打個補丁算嗎?王沅有些為難地想。 “六郎也想要件外袍嗎?”開玩笑,里衣是不可能的,成親前絕對沒有的,想什么好事呢。 好在蘇六郎向來是個知足的人。 他不自覺地垂眸,目光移到王沅纖白的指尖,見著指尖上微微的粉,突然就想到了執手時握住的柔軟嬌嫩,心中一漾。 “外袍由著府中的繡娘去打理便是,何須卿卿動手?!?/br> 他的娘子,十指不沾陽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