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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時候開始發現這件事的?”“你在伽藍寺點的那柱香,在先王靈前……”謝準說,“而且,你用的那張琴,名為‘飛瀑連天’,我問了公子……先王精通音律,那琴是他早年所斫,琴上還有他行走江湖所用的化名?!?/br>“好!”南宮笑了起來,“好一個機靈的小子……只可惜,有一件事情,你還不知道?!?/br>“什么?”“你還不知道……”南宮突然出手,一招隔空打xue制住了他,“人可以有多壞?!?/br>“你……你想干什么?”謝準驚慌起來,卻發現自己已經不能動彈。南宮緩緩走近他,突然哈哈大笑起來——那是謝準頭一回看到他笑得那么開心,他忘記了恐懼,出神地看著那個豐神俊秀的人笑起來的樣子。“放心吧,再過幾個時辰xue道就解開了……你整天到處惹事,就偶爾消停幾個時辰吧?!蹦蠈m把他扶正坐好,正欲走時,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地回過頭來說,“還有……天佑點的不是普通的香,是南海沉水香……下次要找我的時候可別用錯了?!?/br>“你……”謝準一驚,這才知道對方一開始就是有意來見他的。眼看對方準備離去而他沒法出手攔下,情急之下,喊道:“等等!我還想問一件事!”“什么?”南宮回過頭,問。“……你不會真的叫南宮吧?”謝準思慮片刻,問了一個連他自己都覺得匪夷所思的問題,“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南宮似乎覺得這個問題很意外,須臾,微笑道:“南宮……南宮伽羅?!?/br>崇山峻嶺間,一葉輕舟順流而下。“這次準備在金陵呆多久?”慕容續注視著船頭正在搖櫓的船夫,狀似不經意地問。“不知道……呆到覺得膩的時候吧?!鄙蚴庾诖摾?,笑道,“多謝你送我這一程?!?/br>“有個有趣的人同舟而行,也是很好的?!蹦饺堇m手中折扇輕搖,“說起來,倒是有點懷念那個愛折騰的小子?!?/br>“聽說監丞被氣的夠嗆,只怕一段日子里,我們是見不到那小子了……”沈殊嘆了口氣,“不過,我看那機靈鬼總有辦法哄住他爹的……誰知道呢?!?/br>“對了,”慕容續突然想起了什么,“你可還記得知縣大人向上面請示的事情?上面的回復今天下來了,聽說是押運官兵已死,此事不予追究,以失職丟失官銀結案了?!?/br>沈殊怔住了,半晌,他終于從震驚中回復過來,喃喃自語道:“破山中賊易,破朝中賊難?!?/br>慕容續望著窗外,什么也沒說,輕舟靜靜劃過河水,一路往金陵城駛去。第19章番外陽春師父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了。即使醫術高明如陸玄青,也知道這樣的狀況已經無計可施——人總有辭世的一天,世人皆然。但即便如此,他也希望能夠讓師父的病情盡量減輕一點,不僅僅是因為師徒之情,也是因為飽受病痛折磨讓他的脾氣變得更加古怪。錦衣衛北鎮撫司吳駿,在從前也不是一個和顏悅色的人。辭官之后,京城唯一來探望過他的老朋友就只有東廠的謝英,還有他那個調皮搗蛋起來連觀音菩薩都會頭疼的兒子。謝準來的時候是師父難得的會開心到忘記病痛的時候。但更多的時候,這個曾經叱剎風云將半個朝廷玩弄于股掌之上的人只能不甘心地面對自己已經老去的事實,而他曾是那么驕傲的一個人。“吃什么藥……反正都是這副樣子?!睅煾竿崎_放在他面前的藥碗,“什么姑蘇名醫,連這點小毛小病都治不好?!?/br>“徒弟學藝不精,沒有辦法治好您的病……”陸玄青的臉上卻一點也沒有不悅的意思,只是語氣還是一樣地堅定,“但是藥還是要吃的?!?/br>吳駿瞪了他半晌,知道自己是拗不過徒弟的,只得憤憤不平地接過藥碗一飲而盡。“你們現在翅膀都硬了……一個兩個都會給我看臉色了是伐?”“徒弟不敢?!?/br>他這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樣子實在是讓吳駿覺得連光火都沒有借口,于是故意拿話氣他:“那間空房間還留著做什么?看了就來氣,今天趁天好把里面的東西都扔掉,趁早拿來做別的用處,省的看了心煩?!?/br>他嘴唇動了動,沒有說話,但眼神中卻明明白白寫著不愿意三個字。吳駿本來就只是說說而已,也知道徒弟的心思,只得恨恨作罷,“你就是這么沒出息,離開他就不行……”——喂,都已經三天了,你怎么連句話都不說,不會是啞巴吧,生得那么好看,若是個啞巴,可真是可惜了。自打被救回來之后,他就一言不發地悶坐在床頭不吃不睡。那胡人少年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他抬了抬頭,又低了下去。——昨天也是這樣,什么都不吃,你難道想餓死不成?老子把你救回來不是為了讓你活活餓死的。他咬緊牙關,試圖不去想父母的死狀。救他?為什么要讓他活下來看到這一切呢?但對方顯然沒有注意到他的情緒,只見他湊近了些,異色的眼中泛起了一絲惡作劇的笑意,伸出手往他xue道上便是一點,接著不由分說地將他拖到桌前,舀起一勺米飯送進他嘴里。他感覺有些喘不上氣來,卻又脫不開對方的控制,情急之下,眼淚禁不住流了下來。——你怎么哭了?對方慌了神,急忙放下碗筷,手忙腳亂地用袖子替他擦眼淚。誰知道一旦哭起來,卻是根本止都止不住。胡人少年見狀,語氣變得溫和起來。——你別哭,我知道你阿爹阿媽剛剛過世心情不好,但是至少得活下去才能替他們報仇不是?對了,你叫什么名字?——陸……玄青……他扯著胡人少年的衣襟,嗚咽著回答。——玄青……阿青,我爹娘也遭人害死了,往后我便是你師兄,你放心,我會照顧你的。他這近二十年的人生幾乎都是在姑蘇度過的,唯二的兩次離開,一次是和父母一同踏上逃亡之路,而另一次是端午節跟著元廷秀一起溜出城去鄰鎮看燈——而這兩次都是以刀光劍影結束的。——不能跟你出去,師父要講的。——你到底聽師父的還是聽師兄的?記憶里那個少年永遠是那副意氣風發的樣子,一雙桃花眼里寫滿了不安分。他是極耐不住寂寞的,冷冷清清的谷中自然困不住他。——當然是聽師父的,你又不會講我。最后他還是被元廷秀半哄半騙地溜了出去,結果,在虞山遇上了山賊。元廷秀擋在前面讓他快走,但他固執起來卻是連拉都拉不動的。無奈之下,元廷秀也只能接受了有個拖油瓶在身邊的現實。那是他頭一回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