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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做事從來不與我商量,朝中之事并未有你想的那般簡單,宮里的那位更甚,行差踏錯就是萬劫不復,你還會將蘇家拖下水?!?/br> 蘇瀾也不肯讓步,“我自有分寸!” 李承珺冷哼一聲,“分寸?還未與我商議便入了東宮,這就是你說的分寸?” “此事我與晉王先前提過,我說了我要入東宮的,那時晉王并未駁斥,怎么如今翻臉不認賬了?” “東宮?”李承珺臉上最后一抹笑意褪下,“那你可知李驛昀是什么人?” “晉王想說什么?李驛昀不是真的李驛昀這事兒?”蘇瀾見李承珺眼中透著不可置信,她輕笑了一聲,“若非知道他不是真正的李驛昀,我說不準還不會早早打算,既然晉王知曉此事,應當也知道他是北狄人,以我如今的身份,自然是入了東宮更易探入敵人內部,能入東宮機會不多,我不能錯失?!?/br> “朝中原比我想象的更復雜,李驛昀是北狄人,他蟄伏的這些年,朝中又會有多少人是他的人,你的身邊,我的身邊或許都有?!?/br> “我做事自然有分寸,有些事情也不比晉王知曉的少,我這么做自然有我的道理?!碧K瀾輕嘆了一口氣,不想再與他爭吵,“時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了,晉王早些休息吧?!?/br> 蘇瀾說完,當真轉身就走,沒有絲毫留戀。 李承珺望著她的背影,想起她決絕的眼神,心口突然如萬千蟲蟻啃噬一般,方才蘇瀾說話之時,他眼前突然浮現出另一幕: 那人一襲紅衣坐在高頭大馬之上,“叔玄,我做事自有我的分寸,嚴廖華不殺,必留后患,你有時太過心慈手軟,斬草還需除根,若留他一命,也不知哪一日會被他反噬?!?/br> 她不見人回應,無奈地笑了笑,“我知道你還在氣我,不過我并不覺得我錯了,這些時日你好好想想吧。哎,時辰不早了,我得走了,今年北狄有異動,我怕是趕不上陪你過年了,讓小狐貍陪你吧,等年后我再找個機會來看你?!?/br> 那時的他做了什么?他只是看了她一眼,便抱著狐貍入了府,只是淡淡地送了四個字,“一路順風?!?/br> 那時的他哪里會知曉,她一語成讖,當真沒趕上陪他過年,不僅如此,此后的幾年,她也沒有再回來過,即便他在每年年初特意回到晉州,可依舊是等不來那個人了…… 可笑的是,蘇瀾臨走前的那一眼,竟讓他覺得她又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 讀者“E_ighteen”,灌溉營養液 3 ☆、晉王不爽第2天 這一夜, 蘇瀾輾轉反側, 一直不得入眠, 她只要一閉上眼,就能想起夜里李承珺與她的話來。 她自從與李承珺相識以來, 兩人只爭吵過兩次,第二次是方才,第一回便是三年前。 她與李承珺是截然不同的兩人,李承珺自小便被送來了晉州,在旁人眼里他是晉州的封王,高不可攀,可在他身旁的人都知曉他活得有多卑微,他手中無權, 在朝中亦無勢,與流放無異。 在晉州的那些年,他學會了如何掩藏自己與低頭折節, 在他心中, 不趕盡殺絕與得饒人處且饒人便是自己最好的退路, 他身后無人, 本就艱難,是萬萬不可再樹敵的。 而她不同,謝常安常說她心狠手辣, 根本不給人一絲活路,每每聽到這兒,她也只是笑而不語。 在戰場上, 憐憫與心軟才是最致命的,一個人永遠不會知道它何時會變成一把刀子刺進自己的身子里。 對她有威脅的人她從來不會心慈手軟,該殺的她從不留下活口,若不是當初李承珺攔著她,陸清遠也早就成了她刀下亡魂,哪里還由得他如今在朝堂上風生水起。 今夜與他的爭吵讓她恍若又回到了三年前的那一日,那時她依舊與今日這般不肯低頭服輸,她知道李承珺身上背負太多,會有太多顧慮,既然他不可,那她替他來。 蘇瀾閉上眼,強迫自己睡去,半沉半醒間她恍若回到了她與李承珺初見之時…… 黃沙滿天,帳內帳外皆橫七豎八躺著的尸體,只有幾人還依稀有些微弱的氣息,眼中是藏不住的絕望。 有人匆匆跑了過來,一把掀開帳簾,“宋副尉,送往京城的信又被人截了?!?/br> 帳中之人緩緩轉過身來,頭頂纏著白布,還隱隱滲著血,她臉上皆是血跡與塵土,能看清的只有一雙清明的眼睛。 她約摸六尺,也不過十二三歲的年紀,臉上亦能瞧出稚嫩來,可她眼中的沉穩卻叫人無法忽視。 “三個人都被截了?” 來人低著頭,咬牙切齒道:“就在十里外,我去時三人身子都已經涼透了,身上的信件也不翼而飛?!?/br> 她冷笑了一聲,“常安,你說……宮里那位是不是想讓我們都死在這兒?如今我們傷亡慘重,京城不僅不派援兵,就連糧草與軍餉都未支援,當真以為我們是銅注之身嗎?” “副尉,讓常安進京吧?!敝x常安跪在地上,“如今局勢刻不容緩,若是三日內再無軍糧,北狄若有動靜,我們怕是根本抵擋不住?!?/br> “你去有何用?”她自嘲地笑了笑,“孫將軍殉國之事應當也傳入那些人耳中了,可他們又有何作為?你不過是個無名小卒,哪來的本事能進宮面圣?!?/br> 謝常安一臉愁容,默不作聲。 這時帳子突然被人一把掀起,帶著憤恨與焦躁,一道聲音充斥著整個營帳,“援軍呢!為何援軍還未到!” 只見一膀大腰粗之人提著劍怒沖沖地走了進來,怒目圓睜,來人正是昭武校尉曹彰。 曹彰一見她,立馬面露不滿,“宋幼清!你為何會在主帳中?” 宋幼清雖矮了曹彰不少,可說起話來底氣十足,讓人也不覺瘦弱,“孫將軍先前已將虎符交由我處置,如今孫將軍不在了,自然是由我來主持大局,曹校尉可有異議?” “主持個屁!”曹彰見面前之人也才高不過他胸口,氣的心中郁結,“你個毛頭小子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老子上陣殺敵之時你還在你娘胎里呢!宋幼清!還敢在老子面前威風,你奶斷干凈了嗎?” 她臉色微沉,“曹校尉還請把嘴巴放干凈些,如今不是爭吵的時候,當務之急是要得到足夠的藥材救治傷員,曹校尉在我面前嚷嚷援軍亦不會來,有著這力氣還不如想想日后該怎么辦!” 曹彰氣得一把揪住宋幼清的領子,“你能耐了啊,宋幼清,那虎符就算是孫將軍給你的,你也無權處置,你不過是個九品下的陪戎副尉,在軍中跟條狗一般,還想要壓我一個六品昭武校尉不成?按軍職來,怎么也輪不著你來拿虎符?!?/br> 宋幼清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