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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晨起,身體素質較差的夏之衍和金小臣幾人,得先出去跑上十幾公里。薛疏跑起來倒是氣都不喘一下,全程陪在夏之衍身邊,時不時拽他一把。這樣十幾天下來,經過連番cao練,夏之衍按照周聞的計劃表上的一系列要求做下來,每天都是揮汗如雨,兩眼發黑。有時候吃飯吃到一半能睡著,靠著薛疏的肩膀就瞇著了。被薛疏弄到床上去后,雙腿雙腳俱是軟泥,連爬都爬不起來。這種訓練簡直是魔鬼式的,比上一世他在公司的培訓都要嚴苛數倍,他咬咬牙只是勉強能支撐,但每天瞧見薛疏除了嗓子啞點兒,渾身上下跟沒事人似的,就深刻意識到兩人身體素質的差距了。有時候早上睜不開眼睛,還是薛疏把人半拖半抱地弄起來的,拿著毛巾在夏之衍臉上輕柔地擦。有好幾天夏之衍一睜開眼睛,薛疏就紅通通著一張臉蹲在他床旁邊。周聞對他和薛疏的要求顯然嚴格得多,對金小臣和舒蔓則有些放養的態度。一開始金小臣和舒蔓還暗自慶幸,覺得周聞老師是不是故意針對這兩個新來的,可是很快,就慶幸不起來了,這哪里是針對,這分明是偏袒!硬生生熬過了這十幾天,夏之衍覺得全身上下,仿佛脫胎換骨。練功房有面墻是一整面鏡子,夏之衍站在鏡子前面,能夠清晰地看到自己骨骼仿佛在生長,短短十來天,整個人清瘦了許多,眉眼間褪去了原先的少許少年青澀,多了更多的沉穩成熟。雖然是同一個人,在別人看來或許沒什么不同,可夏之衍能夠感覺到自己身體更加輕盈了,隨著薛疏揮出去的拳頭卻更加有力氣了。就好比他原先能夠把武術指導教給他的那一套打戲行云流水地打出來,還能打得十分有意境,十分好看,可現在動作中才真正帶了幾分能夠傷人的鋒芒意味。以前只是有皮rou和形狀,如今卻真正有了骨骼和神-韻。第一階段的訓練結束之后,周聞對夏之衍和薛疏兩個人身上的成效非常滿意——與其說非常滿意,不如說他從事著一行二十幾年,從來沒這么滿意過!他就沒見過進步這么神速的學生!原先剛來時,夏之衍和薛疏的音色早就甩出其他選手一個水平,如今他訓練的,只是他們的發音技巧和聲樂曲調,相當于在原先的優勢上,再補足些微的缺陷,到目前為止,幾乎可以稱得上完美無缺了。周聞心里把兩孩子當成寶,面上卻半點也不顯露出來,一日少不了板著臉教訓兩人好幾次。但院里另外三人臉色則就沒那么好看了,金小臣是一直看著夏之衍和薛疏一點點進步的,心里的忐忑和落差越來越大。他本來以為能夠拜入周聞門下,就已經比別的選手高一個平臺了——此時沒有人知道周聞在這里,連狗仔都不知道!所有選手找的不是留洋歸來的什么聲樂博士,就是什么演奏家,但是那些人到底有幾斤幾兩,沒有人比母親是音樂大學教授的金小臣更清楚。他媽之所以費了好大力氣讓周聞收下他,圖的無非就是他先人一步,一舉成名。然而現在他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前面的道路突然跳出來兩個抄近道的,叫他怎么能不干著急?不止金小臣這么想,舒蔓也看夏之衍不順眼,但是礙于薛疏一直冷颼颼地盯著她,她也不好耍什么心眼。就在這個時候,中考成績徹底出來了。周聞準了他們一個假期,讓他們回去一趟。兩人上了高鐵,薛疏一手提兩個箱子,毫無阻礙地扔上了上面的置物架。他一站起來,個高腿長,就顯得高鐵空間很逼仄,旁邊的人都盯著他看。夏之衍忍不住把他拽著坐下來,想起了一個問題:“你怎么不讓秦力來接你?”薛疏有點兒自豪,又有點兒不好意思:“我跟我爸說了,我要自己闖蕩了,讓他除了給我錢別給我其他的?!?/br>夏之衍對這事兒挺關心,問:“你爸怎么說?”薛疏道:“他說滾jiba犢子,就不給你錢,十個俯臥撐一百塊,一百個蛙跳五十塊,自己賺?!?/br>“……”夏之衍對薛疏的父親一無所知,因為對方去世得早。上一世夏之衍認識薛疏的時候,薛疏他爸就因病去世了,他媽又在他很小的時候就不在了,身邊也沒有個兄弟姐妹。正因為薛疏是獨生子,所以家里應當是相當寵著的,年少時期天真傲氣。后來應該是繼承家業了,才承受了很多壓力。現在離薛疏他爸去世的時間還有七八年,夏之衍琢磨來琢磨去,忍不住提醒他:“到時候你回家了,多關心關心你爸的身體?!?/br>薛疏瞥他一眼,漆黑的眉眼有些發亮,耳根有點紅,垂著腦袋,幅度很小地點了點頭。他覺得之衍都關心他爸了,四舍五入就是在關心他了。本來夏之衍查成績的時候,就知道自己考得不錯,去W市和薛疏一起讀高中應該是沒問題了,但是萬萬沒想到,蝴蝶翅膀扇動了一切。兩人還沒回家,車子開到中學校門口那里的時候,就見校門口圍了一群人,鐵欄桿上掛著紅色橫幅,飄在空中有如旗幟,上面凌空幾個大字:“熱烈慶祝我校XXX奪得全市第一名?!?/br>外邊全是家長,都是帶著家里孩子來看最終成績的,將整個校門口圍得水泄不通,最后令校長不得不出來調解。校長倒是笑容滿面,因為今年的市重點居然出在了他們學校,這意味著什么?這意味著就是明年幾百個招生名額的增長??!中間那名字剛好被風吹皺,擠到中間,車子一晃而過,夏之衍沒瞧清楚。等回了家,兩人大包小包地下車,這才發現自家竹筒樓下里里外外圍了三層人,壓根瞧不清里頭在做什么,外圍幾名記者舉著攝像機和話筒等在那里,不知道在干什么。整棟樓的鄰居都下來了,人潮如水地聚在一起,議論紛紛。夏之衍還老遠瞥見夏秋秋蹲在角落里,正往這邊看。兩人被堵在巷子外頭,根本擠不過去,最后還是從另一條道上勉強擠到樓下的。“這些人干什么?”薛疏皺眉,將夏之衍手里的行李拿過去。夏之衍撥開人群,拽著薛疏上樓,還沒上臺階呢,就好像聽見他媽徐麗萍有些靦腆但又十足驕傲的聲音從那群記者中間傳來:“也沒有什么特別的方法,就是我家這孩子特別聰明,他也沒有特別用心,就這么考上了,哎呀我也大吃一驚,其實他弟弟也考得不錯……”這話誰家家長聽了都想罵人,和那些明明考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