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羞,撇開頭,補充了句:“所以我流汗,不是因為身體虛?!?/br>夏之衍:“……誰說你虛了?”薛疏這人看著怪簡單的,腦子怎么總是轉了九曲十八彎。他進到自己房間里,把小風扇提了出來,放在茶幾上對著薛疏吹:“是有點熱,忍忍吧?!?/br>這屋子沒有空調,他剛重生回來那頭幾天,也沒睡好,不習慣的。像薛疏這種嬌生貴養的,怕是更不習慣,身上汗水都黏膩地貼在肌膚上,應該很不舒服。薛疏有點高興,走到小風扇面前蹲著,把衣服撩起來露出小腹,對著吹。他吹著吹著,又仿佛有些不安,絮絮叨叨道:“其實我不熱,真的,我就是容易出汗體質?!?/br>夏之衍走過去,照著他腦門兒拍了下:“吹吧你,說什么廢話?!?/br>屋子里沒有空調,沒有冷氣,小小風扇也吹不來什么風。他知道薛疏是怕他難堪了,所以即便滿頭大汗,也主動說不熱。夏之衍蹲在薛疏旁邊,心里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上一世也是這樣,薛疏帶他去高檔餐廳吃飯,他那時為了膈應薛疏,故意不拿刀叉,吃相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滿嘴油。誰知道薛疏居然默默地也放下刀叉,用手吃。一開始夏之衍還沒反應過來,后來才想明白。薛疏八成沒被膈應到,反而誤會了。以為他這樣是因為吃不慣高檔餐廳。所以怕他尷尬,才用比他更加不入流的方式吃飯,來照顧他的心情。怎么說,夏之衍一直覺得薛疏長得好、家世好、被捧在手心里長大,應該是不可一世的。他就算喜歡一個人,骨子里也應該是驕傲的、敞亮的。他應該很酷,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把姿態放得很低很低。他上一世以為薛疏高高在上,做不來這些人情世故,也不屑于做,什么都不懂,沒想到薛疏什么都懂,還不動聲色地按照讓夏之衍最舒服的方式處理。不懂的從頭到尾都是夏之衍自己而已。正在夏之衍這樣默默想著時,薛疏又忽然道:“不過,之衍,我還是第一次聽到你爆粗口?!?/br>剛才夏之衍聽到他胃疼,心一急就吼了人,被吼的人還跟沒事人一樣站在他跟前,神情隱隱激動,眼角眉梢欣喜要翹上天。夏之衍瞥他一眼:“喜歡我爆粗口?”薛疏撇過頭去,眼睛亮晶晶地盯著地面,小聲說:“好聽?!?/br>夏之衍:“……”他忍不住抽了張紙,一巴掌按在薛疏腦袋上,讓他清醒清醒,怕不是被驢踢壞了腦子吧。沒過幾分鐘,徐麗萍就回來了,梁生才居然還沒走,剛才一直待在走廊外邊兒,這會兒跟著徐麗萍進來了,眼睛悄悄地滴溜轉悠,落在薛疏身上。徐麗萍手里拎著冰袋,一進門就把夏之衍拉到沙發上坐下,心疼地拿冰袋敷他的臉。但是夏之衍臉上也沒腫沒傷,被冰袋一敷,反而冰得嘶了一聲。“等等,等等?!毖κ铔_過來,遞過來一條冷毛巾,讓徐麗萍隔在冰袋外頭。徐麗萍這才看了他一眼,把冰袋給夏之衍,讓他自己敷,對薛疏道:“你和我進廚房一趟,餓了吧,我給你下一碗面?!?/br>薛疏有點懵,緊張地看了夏之衍一眼。兩人你看我,我看你,徐麗萍看他們看來看去,忍不住催促道:“我又不是吃人的母老虎,和你同學說幾句話都不行了?”夏之衍站起來,把薛疏拉到身后,道:“媽,他膽子小,你別說他?!?/br>他能夠猜的出徐麗萍的想法,她就沒見過學生打架,也沒見過打得那么狠的,八成是把薛疏當成什么不良社會少年了。要是徐麗萍對薛疏印象不好,下次薛疏也不用上門了。梁生才坐在一邊,看著剛才打起架來像要殺人的薛疏,這會兒站在夏之衍身后,垂著頭,臉上飛快閃過的是一抹紅暈,嘴角忍不住得意揚起,又飛快壓下去,在夏之衍回頭看過來時,瞬間變成委屈巴拉的神情。他:“……”徐麗萍被夏之衍噎住,她八輩子就沒見過夏之衍護著別人:“膽子???我覺著你這同學看起來不像膽子小?!?/br>薛疏戳了戳夏之衍的背:“之衍,我一定虛心接受阿姨的批評?!?/br>夏之衍這才讓開,拍了下他的腦袋,讓他別怕。徐麗萍眼眶還有點紅,在廚房里拿出砧板來切蔥,力道很重,她八輩子就沒見過這么生氣的事情,居然有人敢在她面前打她兒子,要不是兩個民警在這兒,她還殘留著一絲理智,八成早就一巴掌扇上夏秋秋的臉了。但是沒想到,她理智所剩無幾,還有人是理智都沒了。徐麗萍問:“你叫什么?”薛疏站在她旁邊,乖順地答道:“我叫薛疏?!?/br>徐麗萍看了他一眼,身材修長高大,站在自己身邊都能遮住大片的光了。徐麗萍只覺得這孩子異常乖巧,方才揍人時的戾氣就好像是自己錯覺一樣。她不知道說什么,只是感覺讓夏之衍和這孩子做朋友,有點危險。但她也不是不通情達理的人,其實心里很感激,是真心實意想下一碗面給這孩子。徐麗萍心里還有些難受,道:“我家之衍沒什么真心結交的朋友,你們要是玩得好,你就多幫著點兒他,別叫人欺負他?!?/br>薛疏點點頭。徐麗萍切著蔥,下面條,發現好像下到鍋中的面條好像一不小心下多了,干脆再加了點兒,幾個人吃個夜宵。她在圍裙上擦了擦手上的水,便道:“對了,你認識星竹吧,你出去把他叫出來,也一起吃點兒?!?/br>薛疏乖巧地答道:“好的,阿姨?!?/br>夏星竹的房間就在廚房旁邊。薛疏敲門進去,夏星竹正趴在桌子上,眼眶有些紅,有些不安地抬起頭來,怔忡看薛疏一眼。顯然是也聽到外邊動靜了,但是縮在房間里不敢出去。夏星竹眼睜睜地瞅著薛疏旁若無人地在自己房間里轉了一圈,打開衣柜又關上,還打開窗子朝外面掛著的濕衣服看了眼,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薛疏走到夏星竹旁邊,敲了敲桌子,嘴唇抿成一條線,嚴峻地問:“小弟弟,我毛巾呢?”——2005/05/29薛疏日記:值得紀念的一天,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