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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鴿子群中,還偶爾能夾雜一些特別的鳥類,比如一只趴在樹枝上虎視眈眈看著鴿子群的游隼。許嘉年來到花園的時候,盛薰書正架著相機盯住那只游隼。他看得渾然忘我,壓根沒有注意到身旁的動靜,直到游隼忽然一振翅,帶著呼嘯,如箭離弦,他也猛地扣下快門,間不容發的“咔嚓”聲中,畫面定格,盛薰書的精神為之一松,整個人向后仰去,背脊還沒摔倒草地上,就被一只手拉住了。盛薰書抬頭一看:“你什么時候來了?”許嘉年:“剛到?!彼麙吡巳艘谎?,對方臉上洋溢著還沒有散去的振奮與開心,這讓他不免問,“拍到了什么?”盛薰書將剛才拍到的照片給許嘉年看。那是游隼抓住鴿子的一剎那,游隼翅膀張開,羽毛根根如鋼翼,鳥爪成鉤,尖牙內扣,剛剛將一只肥鴿子帶離地面。許嘉年看了眼照片,再看廣場。現實之中,游隼抓到了鴿子的下一秒,鴿群震動,無數只鴿子撲扇翅膀,有些飛走,有些攻擊游隼,幾秒之后,那只捕獵的游隼丟下獵物,羽毛凌亂,狼狽飛到天空之上,徘徊幾圈之后頻頻回頭,特別不甘地離去了。嗯……還是照片更震撼人一點。許嘉年這樣想。他將相機還給盛薰書。盛薰書這時也拍拍衣服,從地上站了起來,說:“走,我們看電影去!”這是盛薰書一周之前就和許嘉年約好的活動。他精挑細選了一部青梅竹馬的愛情文藝片,又選擇了一場人不多的場次,只為了在幽暗又封閉的空間里,做一點小小的小動作,比如在影片的高潮悄悄握住許嘉年的手。握住對方的那一刻,盛薰書心臟“噗通噗通”直跳,面孔一陣陣發燙,好在電影院中,也沒有人能發現。許嘉年的手指輕輕跳動了一下。對方握住自己的這一剎那,電影大熒幕上的男女主人公在許嘉年眼中,忽然變成了自己和盛薰書。他們演著種種悲歡離合,像是自己與盛薰書過去的那些悲歡離合。我和盛薰書的未來會是什么樣的?許嘉年不太確定,也并沒有想好。過去太過盛大,以致未來藏在叢叢霧靄之中。于是,在片子結束的那一刻,許嘉年在站起來的時候將自己的手從盛薰書的手中抽開了。燈光亮起的那一刻,盛薰書臉上的熱度完全消退了。他和許嘉年一同回家,進入了位于隔壁的房子,他洗了個澡,再把今天拍到的照片保存電腦又洗出來。一切事情都做完了,可沮喪依舊根深蒂固地盤旋在盛薰書的內心,沒有消失多少。他嘆著氣將這一段時間拍攝的照片整理出來,一一釘在臥室的照片墻上,而后翹著雙腿,枕著雙手,看著照片默默發呆。情況和我預想的差不多。對對不介意和我一起吃飯,一起看電影,一起娛樂,那是因為友情。大家不和發小一起玩,和誰玩?對對不計較過去,希望我好,相隔四年也無所謂,或許絕大多數是因為我和他從小一起長大,見證過彼此最稚嫩最無邪的歲月。這一份感情的付出,不求回報。但是愛情……愛情不太一樣。愛情是自我的。每個人都想從愛情中嘗到心動的味道。當初對對不會因為我很差就放棄我,現在對對當然不會因為我很好就接受我。我得做點什么真正打動對對。必須投其所好……對對從小到大最后興趣的就是神奇的實驗和物理了吧!盛薰書暗暗想著,隨即一陣茫然無措。但是我大學學的是攝影??!現在還能記得初中高中知識點就算高考沒白過了,在這方面我就算多開一輛勞斯萊斯也追不上對對——還是得從我比較擅長的地方思考。攝影,物理。物理,攝影。盛薰書的視線在臥室里來回轉悠,他看著臥室里的掛畫,掛畫下的床鋪,床鋪旁的書桌,書桌上的星球模型,星球模型上的照片墻。他盯著星球模型看:這玩意如果讓我來做,要做多久?一周,兩周?關鍵是哪怕做出來了,對對對而言也沒什么特別之處??!用對方的日常去打動他,有點可笑了。他又盯著自己的照片看:還是攝影容易點,只要耐心地等待,也許一個小時就能有所斬獲,比如今天下午,他就拍到了一張挺好的游隼捕獵照,就連完美照片之前的因游隼告訴運動而模糊的照片,都有一種獨特的力與美……說來物體高速運動于是成像模糊,這好像也算一種物理現象吧?咦?盛薰書忽然坐直了身體。他盯著照片。攝影,物理。攝影和物理!他掏出手機,打開瀏覽器,將關鍵詞鍵入搜索兩下后,內心一陣激動,立刻打開通訊工具,對自己的經紀人說:“我要辦一個攝影展!時間就定在一個月后!”許嘉年很快發現盛薰書的忙碌。對方不再天天守在他下班的路上約他去吃飯喝茶打球看電影,他們在一起的時間從每周六七次變成了每周兩三次。而這對許嘉年來說,反而是一個挺不錯的見面的頻率,他還沒有想好自己和錯錯的未來,維持著這樣一個朋友似的相處,剛剛好。每周兩三次的見面里,盛薰書有時候會接到工作上的電話,每次接到電話的時候,他都要離席片刻,直到說完了電話再回到許嘉年面前。許嘉年不太在意盛薰書的回避。他也不會天天和盛薰書說自己的研究,說了對方也聽不懂。日子倏忽前飛。在盛薰書忙碌起來的第三周的某一天晚上,許嘉年工作得晚了些,回到家里時間遲了點,剛打開臥室的門,就看見四天沒見的盛薰書挺尸似的趴在自己的床上。許嘉年懷疑自己走錯了。他站在門口想了兩三秒鐘,確定這是自己的房間,于是拿起座椅上的靠墊,丟向盛薰書。躺在床上的盛薰書受到外力打擾睡眠,恨得拿拳頭用力錘了枕頭兩下,才萬分艱難地爬起來,跪坐在床上盯著許嘉年看。兩只眼圈黑成了熊貓,有幾天沒睡了?跪姿十分乖巧,可以給個好評。許嘉年暗想,問:“走錯門了?”盛薰書和睡魔拉拔神智,腦袋一團漿糊:“嗯?嗯?不是,我來找你,來給你個東西,我睡著了嗎?”他抹了抹臉,清醒了一些,從懷中掏出一份邀請函,“我的個人展,周末你有時間嗎,來看看怎么樣?”許嘉年接過看了一眼,邀請函藍色燙銀,時間是周六周日全天,地點就在這座城市,距離這個小區還不遠。他收下了這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