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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一來,倒是有幾分蹊蹺了……他這頭看的興起,全然沒聽那下屬說了些什么,應該也是些分樓事宜,不太重要,隨便應付了幾句。這時又有一人來報,說是弒羽堂的使者已在路上,不日便到達慶州。白伶之聞言終于回神,冷笑一聲:“他溫予舒求人辦事就這點誠意?打回去,告訴他想要人,自己來風月樓見本尊,否則免談?!?/br>他擺了擺手,不給對方反駁的機會,“還有,之前的通緝令可以撤了,那人本尊已經找到……不過,燓冽的那張就算了,繼續掛著吧?!?/br>“尊上這是要整治他嗎?”白伶之聞言一笑,金眸中殺氣畢露,“整治?他動了本尊的東西,自然是要付出代價?!?/br>話到此時,窗外劫云已逐漸散去,陽光透過稀疏的云層投在地上,一片金燦。白伶之負手望了半晌,突然道:“最近有沒有弒血宗的消息?”“血魔尊閉關起已有一百余年,迄今為止尚未出關?!?/br>“……他倒是沉得住氣?!卑琢嬷浜咭宦?,手指卻不自主握緊了些,“不過待他出關,怕也是大乘修為了吧?還真是讓我等好生羨慕……”“尊上不必自謙——”白伶之抬手制止他繼續說下去,“過幾日在獻州有個拍賣會,本尊需要親自過去一趟,這里的事情,就暫且交給你來打理,記得往正樓傳信,說我晚些回來?!?/br>那下屬以頭觸地,恭恭敬敬道:“是?!?/br>再看秦斷這頭,因為有過一次結丹經歷,如今再走此路,自然是沒有了初上手的迷茫,引著魔氣一路往上,沖破層層xue位,拓開經脈,又重歸丹田之中。此舉因最初xue道閉塞、經脈不通,故而花費了一些力氣,秦斷咬牙端坐,隱忍著氣息沖撞之痛,磕磕絆絆的繞了一周,第二遍時,卻已輕松許多。他如此反復數個輪回,直到丹田處的魔氣形成一掌心大小的旋渦,他心神一凝,運氣速度加快,將那旋渦順著氣流方向緩緩凝聚,直到形成一顆圓潤的丹丸,表面光滑,縈繞著一圈血紅之氣。只見那青年身上綻開一股血光,薄薄的血氣縈繞他白皙的rou體緩緩周轉,隨氣息越急,血霧便愈發濃厚,轉動的速度也隨之加快,最終化作一根血液一般鮮紅流淌的緞帶,蟲繭似的將人包裹起來,蟄伏不動。青年雙眼緊閉,散落的發絲微微浮動,眉心處卻突然綻開一股黑火——那是他本命魂火,重生在世后依然潛伏于靈魂深處,直到此時才能堪堪喚出指尖大的丁點兒火苗,轉瞬便消失不見。與此同時,繭破了,一股血光從中升起,色澤鮮紅,不詳中帶著滔天的殺意,籠罩了青年全身,又沿著經脈緩緩涌向右手。秦斷手腕的銀環鈴聲大震,鮮紅的指尖光滑閃爍,直至好一會兒,才歸于平靜。待到境界穩固,又是幾個時辰過去,秦斷終于睜眼,吐出體內最后一口濁氣;如今的他仿佛回到五感初開之際,摒去一切蒙眼塞耳之物,世界煥然一新——他能看見空氣中灰塵的飄絮,能聽見燭火啃噬燭芯的聲音,能嗅到房間里那股若隱若現的媚香。秦斷將冰冷的右手蓋在臉上,掩去自己控制不住上揚的嘴角,復又軟下身體,躺平在柔軟的床鋪之上。他是如此鮮明的感受到自己是真的活過來了,不是在那具魔氣煉化的修羅體中,亦不是這個筑基期的rou體。金丹之后,便是徹徹底底的脫胎換骨,再非凡人。他閉著眼,稍稍平復了下激動的心情,將識海展開放出,試圖一勘周遭情況,可這股意識剛出大門,拐了個彎兒便撞上一龐然大物,秦斷渾身一震,立馬將其收了回來。他再睜眼,便見那白發紅衣的男子不知何時站在了門口,正瞇著一雙金色的豎瞳,上下打量著他。秦斷冷眼與他對視,兩人互相僵持半柱香后,還是白伶之先笑了出來,“只做一次便結丹了,你這身體怕不只是爐鼎這么簡單吧……你會雙修的功法?”“會又如何?不會又如何?”秦斷見他,便難免想起之前那段yin亂之事,心覺難堪,臉色便愈發陰沉下來。白伶之笑而不語,只上前湊近了些,一雙豎瞳內流光轉動,色如鎏金。秦斷只覺得意識一恍,仿佛神識魂魄都被那雙眼盡數吸了進去,漫天世界,只剩那一眼流動的金芒。幾乎是本能的,他狠狠咬破舌尖,吞下一口精血。意識渾然歸體,只見那人不知何時貼到跟前,眉眼彎彎,額間銀鱗發亮。他湊上前在他帶血的唇間淺嘗即止的一觸,又很快分開。白伶之將下巴擱在秦斷肩上,低低笑了幾聲,“跟當年一樣啊……”他閉上眼,遙遠的記憶突然活絡起來,那是他第一回成功攝住師尊——雖然只有短短的幾個呼吸間,他還是膽大包天的湊過去,在那人僵住不動的唇上偷偷一吻……從此,執念生,心魔起——萬劫不復。秦斷嘲弄道:“我可不是你的師尊?!?/br>白伶之蹭了蹭他的頸窩,“我當然知道……如果真是師尊,定然不會由我這般抱著?!彼恼Z氣就像個撒嬌的孩子,“師尊恨我,因為我做錯了事……可我不后悔,因為無論如何他都要離開我……”話到最后有幾分語無倫次起來,白伶之閉上嘴,不再出聲。他的懷抱很熱,全然不似冷血動物的冰涼,秦斷瞇眼看著他額間的鱗片,心說這小子體內的蛟血,怕是已經壓過了蛇血,也難怪他如此瘋癲。可這偏偏又是他自己選的,怪不得旁人。當年的自己明明已經留有余地,被那般冒犯,也不過是封印了他的記憶,如今原身已隕,封印之術逐漸失效,才會導致今天如此局面。可若要再來一次,他也依舊……下不了手去殺他。但這并不代表他就坐以待斃,他會逃,也遲早會……讓那人付出代價。秦斷垂下眼,遮住眼底翻涌的風暴,他一向不認命,如今也逐漸習慣這爐鼎之身——權當送上門來的采補了,就算難堪一點、狼狽一點,那又如何?自己未必沒有爽到,只是心里那關難過一點,一覺睡醒,也就釋然了。他早已忘記了恨是什么滋味,一如他忘記了愛一樣。白伶之這幅模樣沒能維持多久,便漸漸恢復了正常,他松開秦斷,替他披上一件紅衣,攏了攏衣領,“這樣倒是更像了些?!?/br>秦斷生前喜好紅衣,如今白伶之有意模仿,從頭到腳都是一片色澤鮮亮的大紅,配上他一頭白發,說不上是仙氣還是妖異。下床時的動作連帶起手腕銀鈴作響,秦斷將右手舉在眼前,輕輕晃了晃,“這是什么?”“你這右手魔氣太重,怪異的很,還是封上為妙?!?/br>“……我只是個金丹期的蝦米,是死是活不都是你一句話,至于如此么?”“你莫要激我,沒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