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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哥隨口說的,別這樣呀……」「要沒有我這個累贅,哥你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br>「沒有沒有!我就你這么一個親弟,我可從來沒當你是累贅……哎?張平,你說我變成哪個樣子?有個混黑道的哥,覺得沒面子?覺得我給你張大醫生丟臉?」「你本來就很丟臉?!?/br>「什么?」張恒一愣。張平停下腳步,轉過身來,認真地面對著張恒。「眼睛瞪這么大,裝可愛???哎呀少裝了,你就是丟臉??诳诼暵曊f要照顧我,其實連自己都照顧不好,把自己弄得一身傷病,活脫脫的一只病貓。作為你的親弟,我好心好意地提醒你,快點洗心革面,回頭是岸,找一種更適合你的生活方式,再胡混下去,別說病貓,我看你都要成死貓了?!?/br>「喂,我知道剛才不該說錯話,但你也不用這樣報復說狠話吧?我好歹是你哥,要給我留點面子?!?/br>「你知道你站在講臺上是什么樣子嗎?」張平忽然問。張恒怔了一下。自己站在講臺上,當然是像個傻瓜啊。「剛才我在上課上到一半,特意給了學生十分鐘自修時間,然后去看隔壁教室的你。你站在講臺上,拿著粉筆,從容文雅,神采奕奕,就像變了一個人?!?/br>張恒眨巴眨巴眼睛,覺得自己一定是幻聽了。剛才在教室里,他只是把講義當救命稻草一樣死死抓著,平鋪直敘的照著念了一遍而已。從容這個詞,用在他恒哥身上,已經夠蹊蹺了。居然還……文雅?!「我從沒見過這樣的哥,也從沒見過,哥你眼睛里有過這樣的光芒。哥,你真的很有教授范?!?/br>「張平,你真是腦子進水了?!?/br>「對呀!我也覺得自己腦子進水。像哥你這樣的小癟三,怎么可能有教授范呢?真是百思不得其解?!?/br>「喂喂!你還人身攻擊???你哥是江湖老大級別,那種小癟三怎么可以和你哥我……」「總而言之?!箯埰浇刈∷脑?,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哥,我喜歡你今天這個樣子?!?/br>喜歡你個頭??!死小子,平白無故說這種戳你哥心窩子的話,想找打是不是?張恒在cao場邊上沉著臉,快步往前走著,胸膛里總有什么復雜難言的滋味,一股一股地往上涌。本來兄弟倆應該一起吃午飯的,但在那番不歡而散的對話后,就沒人再提午飯這回事了。張平那個愛哭寶,果然還是很幼稚,天真地以為人生可以輕易重來。怎么可能?他早就不是當初那個純潔無暇的乖寶寶,好學生了。爸爸一輩子,都活得那么正直,干凈,受人尊敬,自己作為他的長子,卻像地溝里幸存的老鼠一樣,骯臟污穢,渾身都是令人厭惡的細菌。講臺是屬于爸爸那種人的,他站在上面,只能玷污了那張自己曾在教室外,仰望過無數次的神圣的講臺。要不是被洪黎明要脅……都是因為那個混蛋!不是被他逼著,自己打死也絕不會踏上講臺一步。張恒走向南邊的一棟花園式公寓。學校給教職工的待遇相當不錯,雖然只是臨時代課,張恒也被分配了一套單層公寓。每套公寓之間都隔著一個小小的長帶形的花圃,保持著一定的隱私性。張恒掏出鑰匙打開門。剛走進去,就被一股背后涌來的巨力按在墻上。「還以為你中午會和張平在校園里逛逛?!?/br>脖子后面被狠狠親了幾下。然后身體被翻回來,背貼著墻,正面對著洪黎明。看見洪黎明低頭靠近,張恒皺著眉扭頭。洪黎明沒把他的不滿放在眼里,擰著他的下巴,把他的臉硬扳回來,宣告所有權似的強吻。舌根被吮得一陣發疼。張恒眼底閃過一絲犀利,無聲無息地提起膝蓋。「不歡迎我?沒關系?!购槔杳骼p綿地咬住他的嘴角,警告地輕輕一扯,沉聲說,「我可以去找你弟?!?/br>張恒一股氣頓時xiele。腳又放回原處。洪黎明臉上帶著勝券在握的微笑,把他津液的甜味肆意地品嘗夠了,才松了手臂。張恒冷冷地把他推開,走進房間。動作煩躁地解白襯衣最上面扣得緊緊的那顆扣子。「當教授的感覺怎么樣?好玩嗎?」洪黎明跟到房門處。「……」「問你呢?!?/br>「……」「張恒,你是不是忘了我們談好的條件?」是的,條件。洪黎明,這家伙從來就是個會算計的狠角,把張恒逼到這里來陪他玩,當然不會忘記自己最在意的另一種樂趣。要讓張平三個月后平安地離開,張恒除了把張教授這個角色演好,還要對洪黎明俯首貼耳,讓洪黎明……滿意。「我在和你說話?!箮状螁栐挾贾坏玫匠錆M抵觸的沉默,男人稍微提高的聲音里透著危險。「聽到了,我又沒聾?!箯埡銢]好氣地回答。對身上的白襯衣很看不順眼,總是解不開上面那顆該死的紐扣,一氣之下,索性直接一扯。襯衣的前襟被扯開,蹦掉的幾顆紐扣跳到地板上。「你要我當那個狗屁教授,我不是當了嗎?還想怎樣?至于好不好玩,反正對你來說很好玩,我懂?!?/br>打開衣柜,張恒一愣,心里罵了一聲媽的!一衣柜的西服,西褲,燙得一絲褶皺都沒有的白襯衣。「你他媽有沒有搞錯???」張恒狠狠把柜門摔上,「連件T恤都沒有!」「學校規定,教職員上課著裝要正規?!?/br>「下午不是沒課嗎?別以為我他媽沒看過課程表!」一抬眼,對上洪黎明的視線。心里驀地一緊。「干嘛?」張恒倔強地瞪著。「你又罵三字經了?!购槔杳髌届o地指出。「罵又怎樣?」張恒死撐。這精于算計的混蛋,大條件說起來就那么一個,其實里面包含了許多小條件,什么要聽話,要按時吃飯,什么說話要斯文,不許再罵三字經……當時一心想著讓張平逃離魔掌,腦子一熱,就什么都答應了。「老子就這德行,咬我??!」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這個道理張恒是懂的。但對上洪黎明,他總有一種挑釁的沖動,恨不得伸爪子。最好一爪子,把這張可惡的熟悉的臉撓得稀爛,不許它再印在自己的腦子里。最好,把心臟深入那些酸痛酸痛的筋筋脈脈,鮮血淋淋地,狠狠地摳出來。一絲不剩。「這么想我咬你???好呀,我會滿足你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