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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榕俊近來表現不算好,時常疲憊的樣子,不像以前非常有干勁,做什么都是專注,這次修改了,程度也遠遠比不上以前。我放下文件,看看他。他仿佛也知道了我的意思,臉上有點消沉,又窘似的。他道:“我拿回去重做?!?/br>我把東西遞回去:“怎么了?這陣子沒睡好嗎?”周榕俊面色不改:“還好。經理,我知道了,這個我會做好的?!?/br>我想了想,記起他說過年前要與女朋友登記結婚,年后補請客的事:“是不是準備結婚的事太累了?”周榕俊先不說話,可是兩邊肩膀馬上垂了下來。我示意他在旁邊的椅子坐下:“有什么就說出來?!闭f出這樣的話,我暗地一怔,簡直想笑。也不知道是誰才需要找人好好說上一說。周榕俊去坐下來了:“我們可能……唉,也不知道能不能結婚了?!?/br>我問:“不是好好的嗎?”周榕俊道:“之前是這樣,不過談到具體,她父母那邊有點意見,希望我們先買房子,之后再請客登記,不過這點我爸媽也有意見,他們覺得買房子的錢不能全部是我來付,還有請客地方,也是錢,聘禮多少等等,一堆事情?!?/br>他一說,就說了一通,包括埋怨他的女朋友。女朋友當然是站在她父母那里,同樣認為需要先有房子,對于現在租屋的地方感到很不喜歡。本來最體貼入微的一個人,在這時與他意見相左,倒是一個麻煩了。他們租屋那附近,我曾經送他回去看過一次,不能說好,也不能夠算很壞,雖然沒有地方可以停車,可是清靜。我免不了要想自己,在這里做事多年,只有這兩三年才開始存款,前面所賺的都拿回家貼補,當初假如沒有與方微舟同居,還要煩惱房租費。在這個市不論多大多小的房子都是貴,租屋也便宜不了太多,年年調升,算起來花在這方面也很可驚。說起來,我在各方面依靠方微舟太多了。周榕俊這時已經不說了,自在那里沉思似的。我起來,走過去拍拍他的肩:“好了,休息一下吧,差不多吃點東西,我們也不要弄太晚了?!?/br>周榕俊抬起頭,勉強似的笑了一下:“好的,經理?!?/br>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外賣吃的有問題,或者因為周榕俊心思太重,吃完了飯,過沒有多久就不舒服起來。本來我也不知道,看時間差不多收拾了,出去辦公室,竟看見他伏在桌子上,那樣子好像睡著了。我走過去喊他,一拍他的肩,那襯衫濕透了,都是冷汗。我嚇一跳:“你怎么了?”周榕俊呻吟著:“唔,胃痛?!?/br>只是胃痛就冒出一身冷汗?我道:“你怎么不早點說!”又問:“你身上有沒有藥?”周榕俊搖了頭。我看他實在嚴重,便摻他起來:“不要待在這里了,我送你去醫院?!?/br>周榕俊哼哼兩聲,不過配合著站起來了。我帶他下樓去停車場,將他安置到我的車上,我自己都滿頭大汗了。我開了車,一時卻不知道去哪間醫院。周榕俊倒是給我指了一個,是一間很出名的私人醫院,原來他女朋友就在那里做事。我連忙驅車過去,好在過了馬路巔峰時間,很快到了。這之間,周榕俊給他女朋友打了電話,等到我們停好車,走過去,他女朋友已經在急診室門口。他女朋友個子不高,長相清秀??匆娢覀?,急忙過來要摻周榕俊。不過周榕俊個頭比她高壯太多,還是我攙扶住了。很快掛號好了,可是醫師忙不過來,先安排周榕俊去躺在病床上。他女朋友來來回回周旋,過不久一個護理師過來給他打針吊點滴。我在一邊無事可做,但是不便馬上就走。點滴吊上以后,周榕俊仿佛輕松很多,神色略有點好看了。他向我道謝,他女朋友也是。“給您添麻煩了?!彼f。我忙道:“沒什么?!?/br>她自責似的道:“怪我沒有注意?!?/br>周榕俊沒說話,可是握住了她的一只手。我看了一眼,感到腦中仿佛空的,什么都不想,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心頭會生出一絲惘然。他女朋友又一次向我道謝起來。我客套兩句,轉口:“妳在這里做事?”她點頭:“我是門診助理,不算醫護人員,上班時間比較固定?!?/br>又說了兩句,剛剛幫忙打針的護理師再次過來了,這次還領著一個人。我一眼只看見對方身上白的長外衣,想是醫師來了,便往后退開。那人倒真是醫師,走過來,一面問情形,一面戴上聽診器,去聽周榕俊肚子的聲音。那醫師聽完后,取下聽診器掛在脖子上,和周榕俊和他女朋友交談,又掉頭和隨同的護理師吩咐,等她走開,這才好像往我這里看來。不看還好,這一看,我馬上愣住。又想不到對方竟會記得我——林述問對我道:“咦,是你,這么巧,他是你的……”周榕俊他們都朝我望來。我連忙說:“同事?!币膊恢罏槭裁?,感到需要解釋:“我們加班,我發現他不舒服,他……這是他女朋友,她在這里做事,就送過來這里?!?/br>林述問微笑起來,就說了個名字,似乎就是周榕俊女友的名字:“她是跟我的門診的,我知道?!本蜕晕⑥D開臉,向著周榕俊他們道:“沒事,應該不用住院,不過要照個胃鏡,已經安排下去了,等一下就能夠排上去做了?!?/br>周榕俊和他女友一塊道謝起來。林述問又說兩句,就走開了。周榕俊女友這時問我:“您也認識林醫師?”我只是笑了一下,沒有多解釋。當晚以后沒有再看見林述問,我與他究竟不算熟悉,又夾雜了那點復雜的原因,倒反而松口氣。急診這邊病人沒有少過,陪看的家屬也非常多,很吵鬧,不是一個久待的地方。周榕俊這邊也不用我照看,再待了一下子,我就走了。回去當然沒人,方微舟到他父母那里了。到現在他沒有打過電話來,訊息也沒有。也沒什么,通常他回去,整個好像失去消息。因他回去都是有目的,不免不痛快,也并不會打擾,打過去也是匆匆說上兩句就掛斷,干脆不去自討沒趣。然而我們之間已經不是以前的情形,偏偏又知道今天他和陸江一塊走掉的。之前查他們聯系,看上去沒問題,可是不夠確定,心頭還是留下疙瘩,近來他們互動很緊密,怎樣不介意?現在我和方微舟又僵持著,關系冷,和他的親密不夠,對他和陸江反而不便疑心,卻停不了胡思亂想,簡直焦灼。我們之間方微舟沒有錯,他對我高興或生氣,我都要逆來順受,但是他不理我,難道我也不去理他?無論如何困難,我總是要去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