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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要發作,鄭采菲即時出來打圓場,其他人趁勢搭腔。又正好兩個很小的孩子哭叫起來,鬧著哄著,話也就岔開很遠了,氣氛又和諧了起來。大家面上又帶著笑,只有潘明奇說著幾句,要有意無意地朝我瞪著看。我是真正不愿意多待,但是也不能夠馬上走開。以后我不跟他們這些人見面就算了,方微舟和他們是多年朋友,這就走了,也要撕破臉了。當然我其實也不用為他這樣考慮,可是做不到無動于衷,總是為他著想起來。又對剛剛的沖動感到自責,鄭采菲一直對我也不壞,我不想這樣傷她的心。鄭采菲后來一直也沒有來和我說話了。飯后他們一群人圍坐在客廳,一面注意著小孩子,一面說話。兩個太太從廚房切了一盤水果出來,那氣氛又和樂融融了。我坐不住,也實在不愿意應付,徑走到外面花園去。我沒有走太遠,隱約能夠聽見屋里的談話,有誰提到林述問,一個太太打聽有沒有女朋友,似乎要給他介紹。一個人的聲音有點模糊:“聽見說有的,上次……”我抽起煙。一支煙抽到底時,聽見里頭有人告辭要走了。我猶豫著進不進去暗示方微舟,一面摸出褲袋內的煙盒,這時身后傳來動靜?;仡^看見方微舟,我頓了頓,還是掏出第二支煙抽起來。方微舟道:“最近你也抽得太多了?!?/br>我含糊地應了聲。他又道:“回去吧?!?/br>我倒是意外了:“這就走了?”方微舟道:“不然還要待到晚上?也差不多了?!?/br>我頓了頓,猶豫著問:“你不用再打個招呼?”方微舟道:“說過了?!本涂纯次?,“把煙熄了吧?!?/br>我便把煙熄了。作為合宜的主人,潘明奇夫妻也還是出來送我們。我已經和他們無話可說,自上了車。方微舟過一下子才上車。看他發動,我想了想道:“以后我還是不要來了吧?!?/br>方微舟先不說話,把車子開出去。過一下子,他道:“也是明奇先說錯話。今天的事他們也不會放在心上?!?/br>我一時沉默,可心里很感到驚奇。通常我這樣說,他不搭腔就算了,也不會有哪一句怪他的朋友不對。今天簡直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我并不問究竟,還是不免生出某種期待,雖然忐忑更多。這時方微舟的手機響了起來。手機放在前座的架子上,他看了一眼,沒有接。從我這邊能夠看見來電者,是他父母。前天他已經回去過,今天又找他?我心情消沉下來。到家以后,方微舟還是回電過去。果然結束通話,他要去一趟。我沒有多問,然而不免有點冷淡。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察覺。他出門前道:“晚上會回來?!?/br>我不冷不熱的:“嗯?!?/br>門關了起來,我站著一下子,拿出手機看。早上徐征傳了訊息,他今天出差回來,問我見不見面。我當時沒有回復。他出差前,我們見面的可算頻繁,訊息來來往往,好像非常熱烈??墒欠指魞傻?,完全不覺得思念,訊息也不太多,卻也不覺得任何失落。本來也不算有怎樣的感情,一時不去想到他,也能夠忘了。現在又看見了,他也回來了。本來我并不準備答應,也因為是禮拜六,方微舟一定在家,況且說定去潘明奇家里,以為要花上整天的時間。想不到他們聚會這么早散了,也想不到方微舟父母又找他。我木然似的回復過去。那邊很快回話,卻不是一向的酒吧,到一間咖啡店見面。與徐征在這樣尋常的地方見面,我感到有點違異,本來想改地點,想想又算了。終歸見了面,談了幾句,還不是又去那一回事。出去前,我給方微舟傳了訊息,同樣便利的不會被戳穿的借口——去找小兵。不說王任,怕他打電話過去?,F在王任絕對不會幫我掩護,上次他是沒有接,不然趁機說我幾句壞的。比起王任,小兵看起來更乖巧的樣子,倒是比較使人可信。不過他和方微舟一直也沒什么熟悉,假如不是王任不接電話,之前也找不到他那里。那次不久我曾經回了電話過去,他一直不接,只是回了訊息。仿佛知道我要問什么,徑告訴我答案,他確實只對方微舟表示不知道我的去向。我不信,又打他電話。然而每次也打不通,不知道他忙什么。我也不肯聯絡王任,便不打了。不過我感到這方面能夠信賴小兵,以后總是用他作借口去見徐征,好像現在。我沒有開車,叫車子坐過去。那間咖啡店在一條寬闊的馬路上,沿路上也不少別的店面,通常很熱鬧。倒是這邊向來通過的車子多又快,斑馬線交錯復雜,號志時間也很長,有些開車的等不耐煩,便要冒險闖紅燈。我在前面一條路口下車,正等著號志變換,隨意地往旁邊看了過去,一時怔了怔,以為看錯,又一認,真是小兵。他竟戴著一副眼鏡,與一個男人在一起迎面走來,然而那并不是他一直的那個男朋友。他與男人姿態非常親密似的,可神情卻仿佛非常漠然,實在違和。小兵這時看見我了,臉上怔怔的。他停下來,身邊的男人仿佛奇怪地看看他,又看我。他對那男人說著什么,對方就走開了。他則是朝我走過來。我看一眼那男人離開的方向:“他是誰?”小兵默了一下,道:“不知道?!?/br>我不覺一呆,這才聞見他身上的酒味。小兵垂下目光,并不看我:“剛剛在店里認識的?!?/br>我卻要仔細地看他,他的整張臉上到處都有瘀青,仿佛是之前摔倒撞傷過,痕跡已經很淡了,不過能夠想見當時一定很嚴重。那眼角仔細看也還有點腫脹。我不禁奇怪:“你之前受傷了是不是?”小兵不說話,可整個人好像一抖,竟然要走。我一急,伸手拽他一下。他霎時哀了出聲,像是痛。周圍有人看過來,我也并沒有松開。我使勁將他的手拉過來,把厚厚的大衣袖子向上擼,那半截的手臂也有著一塊塊的還沒有散去的瘀青,再往上,衣服遮住的地方還有……。我拉掉小兵的圍巾,扯起領口去看——這不只是打,已經是痛揍的地步。我簡直震驚,松開了手。我呆呆地看他:“怎么回事?”小兵看我一眼,很快把袖子放下來,低道:“沒什么,摔倒而已?!?/br>我可不會信,瞪著他:“你這叫摔倒?你以為我會相信?現在我們就找個地方,我看看你身上還有沒有其他瘀青!”小兵不吭聲,可用很懇求的目光看我。我緩了緩口氣,也是因為記起這是在人來人往的路上。我把他拉著走到沒有人的角落,問:“誰動手的?是不是王任?”小兵搖了搖頭。我并不信:“不是他還有誰?